第28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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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冬，秦岭山脉笼罩在厚重的寒意之下，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性质极其恶劣的灭门惨案。当时住在山里的一家四口，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
令人诡异不已的是，所有人的尸体都在短时间内化为了血水，甚至连骨头渣都没有剩下。调查人员只能依靠地上残留的发丝和散落的衣物来推断死者的身份。这种异常的现象使得案件备受关注，当地警方不得不请求上级部门的支援。
调查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进入了困境，即便国家特殊部门也加入了调查，却依然难以找到线索。案件的内幕变得越发扑朔迷离，最终在调查数月后，案件不了了之，再后来就杳无音讯。
然而，这个充满谜团的案件很快传遍了当地，各种离奇的传闻四处流传。有人说，这一家人是遭遇了恶鬼索命，也有人认为他们招惹了天谴。更有传言，案发不久后，曾有一位道士带着一名小童路过这个地方，听闻这起悲剧，便试图用卜卦之术探查事情真相。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卦还没卜完，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竟生生降下一道天雷，将道士身后的一棵大树劈成两半！
道士见状大惊，立刻抱着小童匆匆离去，引来众人议论纷纷。从那时起，这起案件的神秘程度愈发增加，成为人们口口相传的谜团。
直到几年后，一些消息逐渐浮出水面，揭示了案件的另一层面。
据称，死去的女主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西北渡魂一脉第六十九代传人——段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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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明天立冬，你去趟镇子赶个集，买点肉回来包饺子吧。”
女人站在灶台前，用大铁勺搅着锅里的米汤，笑盈盈地看向门口的丈夫。
“娘，我想去！”一颗顽皮活泼的小脑袋从窗边伸出，红扑扑的脸颊上洋溢着一股天真无邪的笑容。
“娘，我也想去！”
门口蹦进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晶莹的鼻涕挂在脸上，男人见了，笑着一把捞起男孩抱在怀中，用兜里的手绢给他擦了擦鼻涕。
“你们两个就别去了，那么远的路，你们走不动的。”女人盖上锅盖，转身接过小男孩，调侃道：“都多大的人了，鼻涕都擦不干净，这可咋办呐。”
门外的小丫头听了，三两步跳进厨房，抱着女人的胳膊晃了晃，撒娇道：“娘，我可以帮我爹提东西的，你就让我去吧！”
说着，她转过头满脸期待地看向父亲。
“要不就让梅梅跟我一起去吧！”男人笑着看向女儿，她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带她去镇上买些棉花和布，做袄子穿。”
“啊！还是我爹最好了！”女孩开心极了，蹦蹦跳跳的围着男人转。
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对女孩说：“那明天要早点起床啊，晚了就赶不到集了。”
小男孩听了，委屈地努着嘴巴，眼巴巴地看着母亲，也学着姐姐的样子乞求道：“娘，我也可以帮我爹提东西的。”
女人捏了捏男孩的脸蛋，摇摇头，“等过年的时候，我跟你爹一起带你去，好不好？”
第二天，男人带着女儿早早就出了门，出门前，小男孩哭闹个不停，想要一起去。可女人觉得天冷路远，男人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方便，于是，任凭小男孩哭的伤心欲绝，也没同意她的要求。
男人走后没几分钟，女人就去后院喂牛了，男孩见母亲走了，擦了擦眼泪，往门外跑去。
这一跑，他就再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男人回家时已是下午，见妻子急的满头大汗，忙问怎么了，女人声音颤抖着说，亮亮不见了。
那天，全村人都帮忙出来找孩子，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有村民说，孩子该不会是被狼叼走了......
还有村民说，曾看到孩子往村口的方向跑去......
也有人说，孩子就是贪玩，出去玩儿躲在哪里了，说不定过两天就回家了......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冬天走了，春天来了，男孩还是没有回家。
......
这个男孩就是祝红星的舅舅，祝雪亮，当年走丢的时候，他只有六岁。
祝红星一直对自己的家庭成员很好奇，比如她的爸爸是谁，为什么从没听人提起过她的爸爸；
还比如自己的妈妈明明是祝老三的女儿，按道理，他应该管他叫“外公”，而不是爷爷；
还有，她为什么只有爷爷一个亲人，而别人却有很多，比如张毛的三姑四婶子五舅爷，每年过年他都有很多亲戚要走......
她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这些问题，都在那晚和爷爷的谈话中，有了答案：
爷爷说，他也不知道她的爸爸是谁，当年女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怀了孕；
关于称呼问题，他说：“我把你从小拉扯大，怎么着，你还想叫我外公？外公再亲，那还有个‘外’字，叫爷爷多好，显得亲近。”
至于说到为什么别人家有那么多亲戚，爷爷想了想，告诉她，家里的亲人几十年前逃难的时候死的差不多了，后来他的爹娘也相继去世，他就一个人在西北扎了根。在这里，他遇到了自己的妻子——段玉书。
爷爷还说，其实她本名应该叫段红星，不是叫祝红星。因为段家血脉的女子，天生一副阴阳眼，长大以后，势必是要接管渡魂本事的。所以段家女子成家后，但凡生的孩子，只要是女孩，都要姓段，男孩可以随父姓。
“那我为什么要叫祝红星呢？”女孩懵懂地问。
“为了避祸。”
祝老三盘腿坐在炕上，背靠着墙，说完这句，他喝了口茶缸里的浓茶，缓缓说道，“星娃儿啊，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让你走这条路的原因。”
祝红星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叫段蓝星。
也是在十年前的立冬，他的爷爷再一次承受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祝老三似是不想回忆这段往事，他酝酿了好几次，才终于开口。
“那段时间，你奶奶很反常，经常自言自语，有时候，还会跪在斗姆娘娘的神像前，一跪就是一个晚上。当时临近冬至，我以为是你奶奶又想起你舅舅了，所以也没多想。”
祝老三眼中蒙上了一层阴郁，他看向孙女，指了指炕头，“红星，你把我旱烟袋子拿过来。”
祝老三点燃旱烟，吧嗒抽了一口，继续道：“那天天一亮，我跟你奶奶就带着你去乡卫生所打疫苗，怕去晚了人家下班，我们就早早裹着你出门了。当时你姐姐有点发烧，就没带她去，留你妈在家看你姐姐。我跟你奶奶走了一半，才发现忘带疫苗本了，她叫我先带着你去排队，自己回家取本子。”
祝老三又抽了口烟，不小心呛到了，他剧烈的咳嗽着，眼里都咳出了泪花。“那天卫生院有好多的娃娃要打疫苗，快排到的时候人家下班了，让咱们下午两点以后再来，这一来一回路上又冷又耗时间，怕你再着凉，我就没回去，抱着你在人家卫生院等你奶奶。可是我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你奶奶过来。”
“下午医生上班，你奶奶还没回来，当时我就觉得心慌的不行，本来想先回去，改天再来打针算了，可那个医生见我抱着孩子等了一上午，就帮我重新开了个疫苗本，给你打了针。打完以后，医生说要观察两个小时，没啥异常反应才能走，所以我就又抱着你等了两个小时......”
祝老三说到这里，眼神木木地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如果那天，我早点回去的话，也挺好，起码一家人，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