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兄弟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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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翊倒是一副了然的神情，好像外界的所有纷扰都与他无关。
他偏过头去，悠悠然的道：“祖母可曾记得您对我的教诲，‘以不变应万变’！”
赵老太太干瘪的眼眶里精光一闪，“此话怎讲？”
赵翊薄唇轻启，“流言就像把双刃剑，应用得当兴许还对我方有利。始作俑者希望借此将侯府的名声搞坏，那便先随了他的意。正好趁此阶段，永安侯府偃旗息鼓，躲开立储之事。”
赵老太太没有当即表态，而是探究的看赵端，“端儿的意见呢？”
赵端不似之前的毛躁，当即附和道：“兄长说得极是，我们先按兵不动，以观后续的发展。”
闻言，赵翊用余光瞥了赵端一眼。
虽然未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但赵翊却影影绰绰觉得赵端转变得太大。
他这个二弟的性子执拗、认死理，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主儿。
不可能被禁足几日，便会自动想通一些事。这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下面却暗藏着波涛汹涌。
赵翊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些警惕。
但赵老太太倒是很乐意看到孙儿的改变，她对着赵端点了头，“那便依你俩的意见。”
然后又调转目光看向自己儿子，“侯爷，这距离宫宴的日子马上要到了，赵端的禁令是不是可以解了啊！”
每逢临近春节的前一天，皇上为了犒劳辛苦一年的大臣们，都会在宫中设宴款待。
虽然今年永安侯府多生事端，但也不能因此缺席一人，否则必会遭到旁人的非议和嘲笑。
侯爷当然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他站起身向上拱手，“母亲请放心，我明日就上书给皇上。”
“好！”老太太一扫脸上的阴霾，挂上慈爱的笑，“锦言和望舒做为命妇头一年进宫，没有主母在旁提点，想来会有些紧张，你们俩回去多多宽慰她们。”
赵翊和赵端齐齐起身，向上施礼，“孙儿明白，请祖母放心！”
祖孙几人又聊了几句，他们便退出了苍翠阁。
西苑和清苑属于一南一北，赵翊出门向左走没两步，便被赵端叫住。
“兄长请留步！”
在赵翊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二弟主动叫住自己。
他顿下脚步，转过身面色淡淡，言简意赅的问道：“有事？”
赵端屁股和背后的伤早已痊愈，大步如飞的来到赵翊面前，十分规矩的拱了下手，语气既冷静又疏离。
“弟弟请教兄长，您觉得散播传言的幕后之人会是谁呢？”
赵翊微不可寻扫视了他一下，便又将问题抛回，“你觉得呢？”
“弟弟愚笨，未曾看出，还望兄长指教。”
原来是想探明自己的心意。
赵翊在心里暗叹一声，这外人怎么非议永安侯府，他这些天都未曾放到心上，只当是听几句闲言碎语罢了。
但兄弟阋墙却让他在此刻寒了心。
赵翊依旧保持着清冷的表情，淡漠的道：“此人藏得极深，我也不知。”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兄长的背影，赵端的手掌一点点攥紧。曹通奉果然说得没错，这赵翊果然跟自己离心了。目的就是为了保住顾明远。
被禁足的这些天，赵端一直伪装着自己认真读书的假象，但他私下里却没少跟大皇子的党羽联系。
尤其是曹贵仪的父亲曹通奉，当别人都觉得他被大皇子舍弃无用后，几乎不再跟自己传递信息时。
只有这个人不时得跟自己交换意见，根本没有因为身份的转变，而冷落自己，因此赵端才会对这个人有种心心相印之感。
而赵端认定顾明远是传言幕后的传播者，也是曹通奉给他过得话分析得出的。
原因有二，一是顾锦言不受陆氏待见，所以顾明远才在死后抹黑她。
二则他是个奸商，想借着这波舆论和民众的八卦心理，让自己的生意销量大增。
所以赵端才会想探一探赵翊的口风，看他是否会保全顾明远。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赵翊会因为偏宠顾锦言，而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就算影响到永安侯府的名誉，他也在所不惜。
既然他被美色蒙蔽了双眼，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
此时赵端心里有个毒计，趁着宫宴除掉小庶女，以绝后患。
赵翊略有心事的回到西苑，看到顾锦言侧躺在贵妃椅上，脸上盖着一本画册，白色的中衣翻起一角，露出白皙嫩滑的腰身。
一看便是睡得十分香甜。
初夏和月桃见到赵翊进门，刚要福身施礼，但见他摆了摆手。
两人会意，极有眼色的退出。
现下暖阁下只剩下夫妻俩，赵翊紧贴着顾锦言的后背侧躺下，手臂放到她的腰肢处。
顾锦言睡得不实，感到有人抱着自己，马上意识到是赵翊来了。
她把脸上的画册取下，抱于胸前，轻轻唤了声“世子爷”。
“嗯，你睡醒了。”
赵翊的下巴抵在顾锦言的头顶，清冷的音调中夹杂着一丝温柔。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锦言的错觉，她仿佛还听到了些许的无措，就像是个受伤的孩子，在寻求妈妈的庇护。
相处以来，赵翊还是第一次这样，顾锦言没敢动，就任由他这么抱着。
许久后，她终于忍不住的开腔，“世子爷。”
“嗯！”
顾锦言本不想破坏暧昧的情景，但她还是说道：“我胳膊被压麻了。”
闻言赵翊连忙起身，把顾锦言一把拽起，看着她甩动自己的胳膊，语带责备道：“怎么不早说？！”
顾锦言撇了一下嘴，“我还不是看世子爷躺得舒服，才没敢动的。”
赵翊有些心疼，又觉得好笑，“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顾锦言乖巧的点头。
她又甩了几下胳膊，不似之前那么麻后，才抬眸看了看赵翊的神色，发现他视线微垂，像是有烦心事的样子。
便开口问道：“世子爷，您有心事。”
赵翊毫不遮掩的开口说道：“刚才赵端向我探话，问传言幕后之人是谁，我没有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