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明知是陷井也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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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顾锦言独守空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着赵乐悠对自己的态度，心里隐约预感到有事发生。
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
果然刚睁开眼，就听见玉洁说夫人让她去一趟南斋。
“那边说为什么让我过去吗？”顾锦言掀开被子走下床。
玉洁像个木偶一样面无表情的回答，“奴婢不知。”
得，问也是白问。
玉洁就是锯了嘴的闷葫芦一个，从进到正房那日算起，总共开口说话没超过十句。
顾锦言习以为常，玉兰才是她的正经主子，跟自己不是一路人。
她走到衣橱边，刚要开门，就被玉洁抢了先。
“少夫人我来。”
顾锦言手悬在半空中，今天太阳打西边来了。这平常都是自己挑选衣服，只要自己不吩咐，玉洁决不主动去做半分。
她心里疑惑，但面上却没表露出来，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撤到一旁。
看着玉洁把橱门全部打开，眼睛盯着一套衣服出神。
半晌后她紧抿了下嘴唇，似乎在下着很大决心，才把衣服拿出，挂到衣桁上，随后对顾锦言福身。
“少夫人，奴婢帮您更衣。”
顾锦言轻轻蹙了下眉心，她平日里的习惯都是先选好衣服，再去梳洗打扮，最后再结合衣衫来搭配妆容和首饰。
今早自己才刚刚起床，还未洗漱，她怎么就让自己先更衣。
顾锦言暗想，这不是玉洁故意记错顺序，而是一直担心我不穿她选的衣服，所以忘记了主人的习惯。
她不急不徐的走到衣桁前，一眼就看出这是赵乐悠的衣服。
上下两件分别是绣彩金云袖衫和月牙白立水裙，色彩上深下浅，配得极好。
内室光线有些暗，但这布料却淡淡发出莹光，尤其是裙摆处的蝴蝶，更是绣得栩栩如生。
虽然顾锦言不懂，但也能看出这衣服用料不凡。
玉洁低垂着头站到少夫人旁边，咬着下嘴唇，双手交叠放到身前。
可能是太过于紧张，两只手因握得用力而指节发白。
顾锦言看出她局促不安，想试一试她。
“就去南斋请个安，这衣服是不是太过于名贵了。”
玉洁闻言呼吸一滞，赶忙解释：“少夫人有所不知，这就是在府里穿的常服，配得起您的身份，不越格的。”
顾锦言摸了摸上面的金线，“这上衣的色彩太深，会不会显得老气。”
玉洁心咯噔一下，怕少夫人不穿，猛抬起头劝慰，“您肤白盛雪，什么颜色的衣服穿起来都好看。”
“是吗？”
顾锦言侧头去看玉洁，眼神晦暗不明。
见少夫人看她，玉洁心里有愧，眼神飘忽几下，迅速低下头，用蚊子声回答，“是！”
看她的反应，顾锦言心中有了大概，收回视线重新落到衣服上。
即然他们都挖好坑了，也不能白费人家的力气，那就跳下去看看吧！
她哑笑了一下，“那好吧！今日就穿这件，你去打把热水打来。”
玉洁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哎”了一声后走到门槛处，双脚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南斋
陆氏一向养尊处优惯了，除去每月初一十五去苍翠阁的请安外。平常都睡到日晒三竿才起。
这也是她不叫顾锦言来请安的原因，怕打扰了她睡眠。
今日不同，一大早还在梦中就被大孙女赵乐悠叫醒。
说是昨日见顾锦言太过仓促，今日想在南斋这儿好好见个面，也好增进一个彼此的感情。
陆氏心里不忿，你想见顾锦言去西苑啊！跑到我这儿见个屁面。
这话她只放在心里想想，也不能当着孙女面明说。
她不知道赵乐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只当是这孩子离家太久，对自己十分想念，故此想到这里与小庶女见面。
顾锦言一到南斋，就条件反射般的头皮发紧，身上的雷达开启，自动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知道陆氏不喜她，所以只往前走了两步，十分规矩的站定，福身一礼，“锦言给夫人请安。”
陆氏由于起得太早没睡饱，身姿慵懒的坐在软榻上，腰后还放个大迎枕倚着。
她连眼皮也不想抬，更别提开口讲话了，只慢悠悠的说了两个字免礼。
然后轻抬手臂，示意曲妈妈让顾锦言坐下。
“少——”
“等等！”
曲妈妈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赵乐悠打断。
她坐到祖母脚边，侧过头对站在身旁的贴身丫鬟青溪道：“我怎么瞧着这位少夫人身上的衣服眼熟啊！”
青溪凝住目光向前看去，须臾后，声音清脆的回，“奴婢也看着眼熟。”
“是吧！那你过去再看看。”
青溪领命来到顾锦言面前，浅施一礼，“奴婢得罪了。”然后开始打量起衣服来，最后更是围着她绕了两圈。
此等没规矩的行为，陆氏也不阻拦。
她现在心里突然警觉，这是悠儿发现小庶女穿了她的衣服啊。但愿这个丫鬟看不出来，否则还不定怎么大闹呢！
说到底，陆氏虽然也跋扈，但还真拿不住这位大小姐。
事到如今，顾锦言也知道玉洁让自己穿这身衣服的目的了。
她面色坦然，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如何应对接下来之法。
青溪看完衣服后，把视线停留在顾锦言脸上，目光中透着三分厌恶七分嫌弃。
走到赵乐悠身边，“奴婢再三确认过了，这是贵妃娘娘前年赏您的玉兰锦。”
闻言，赵乐悠眉角挑起，一双美眸浸着寒冰，“啪”的一声，手落在软榻的扶手上。
厉声道：“顾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穿本小姐姨母亲赏的衣衫。你可知这是玉兰锦，一丝抵万金。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价，一个从六品官员之女，竟然还枉想飞到枝头做凤凰。”
说完又冷哼一声，“对，就算你进了永安侯府的大门，可你终归就是个小小的继室，而且还是第四任。如果没有外界传言，你就算来这儿洗恭桶，我们永安侯府都不用你。”
没有一句脏话，但句句毁损，骂得顾锦言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