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明目张胆的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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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盛着浓黑色粘稠稠的液体，提鼻子一闻，顾锦言好悬没呕出来。
看到小庶女的反应，陆氏顿时觉得心里十分舒坦，语气相较之前也软和了几分，“这是我特意命人配的，这避子汤很有营养，你年纪尚小，不适宜过早有孕。”
顾锦言捧着碗暗想，谁不知道避子汤是高寒、高凉之物，久食会让妇人宫寒，最终导致不孕。
还说是什么营养之物，那你怎么不自己天天灌几大碗补身。
她虽不愿，但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闭上眼、屏住气一口全部喝下。
陆氏没想到顾锦言会这么痛快的服下，脸上露出做坏事得逞的满意笑容。
“夫人不好了？”这时从外面慌张跑进来一丫鬟。
曲妈妈见状上前训斥，“何事如此惊慌，扰了夫人清静。”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是西苑出事了，玉兰姐姐说世子爷的书房里丢了东西，封院自查后，查出偷窃之人是、是——”
她双手攥着粉色短衫下摆，用余光斜瞥着旁边的顾锦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谁，快说！”陆氏可没什么耐心，厉声问道。
小丫鬟一记响头磕到地上，“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春喜。”
“她——”，陆氏用阴晦不明的眼神看向顾锦言。
曲妈妈隐约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走上前询问，“丢了什么，可否人赃俱获。”
小丫鬟忙道：“是皇上前几日御赐给世子爷的新婚之礼——龙凤呈祥墨， 玉兰亲自从春喜屋中搜出。”
闻言，三人皆是一惊。
瞬间明白了此事的关窍，春喜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丫鬟，放着书房里的名贵古玩不偷，偏偏偷窃用不上的墨，并且还是御赐之物。
这显然是明晃晃的栽赃。
这一罪责放到春喜身上，别说牵连到顾府，就连侯府也难逃其责。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背上管家不严的罪名。
也不知道这春喜是怎么得罪玉兰了，让她使用这等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
陆氏毕竟执掌中馈多年，也不是一味的任性糊涂，她知道玉兰的心气太高，再不压制就容易惹出祸端。
“曲妈妈，你陪少夫人去西苑走一趟。”
“老奴明白。”
曲妈妈是陆氏奶娘的女儿，自小陪在小姐身边，只一个眼神过去，她就立刻领会到了夫人的意图。
顾锦言刚才一直悬着心，怕陆氏借故为难自己。没想到陆氏就此放过，还让曲妈妈陪同去撑事。
可见陆氏对自己的讨厌程度还没到底儿，她心里有了一丝丝感激，福身退去。
感动不过三秒，就听到后面传来陆氏幽幽的声音。
“以后每与翊儿同房，你第二日都要到南斋来喝汤，记住了吗？”
顾锦言忙转身称是。
这避子汤是免不了了，为了自己身体着想，只求赵翊的需求量别太大。
西苑和南斋分属两院，苍翠阁居中。
一路无言，两人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到西苑。
刚过月亮门，就瞧见春喜嘴里塞着破布，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当院。身后站着两名粗使婆子，前面则站着几排西苑的奴仆。
大丫鬟玉兰则端坐在圈椅上，身旁还有两名小丫鬟打着扇，好不威风。
见到顾锦言，她并没有起身，假装看不见。
但随后瞥到曲妈妈时，脸色微变，不情不愿的站起，向前紧走几步浅施一礼，“给少夫人请安。”
说完不等顾锦言叫起身，又转头对曲妈妈调侃道：“曲妈妈万安，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曲妈妈没用正眼看玉兰，眼神犀利的扫视一圈后才道，“夫人听闻西苑出事，担心的紧，特派我前来查看。”
玉兰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笑却不达眼底，“此等小事，怎么还扰夫人担心。”
曲妈妈从斜襟中掏出帕子，一甩，差点碰到了她的脸，玉兰忙往后一躲。
“小事，这西苑都被你翻个底朝天了，还把全部的下人叫出来，还说是小事？玉兰，那你说什么是大事？”
短短几句话，把玉兰的傲气减了三分。
曲妈妈的身份摆在这，她能亲临，代表着夫人，这个道理玉兰岂会不懂。
她也知道此事办得不妥，可是为了撵走春喜这个贱蹄子，也必须出此下策。
谁上春喜这人眼皮子浅，敢当面勾引世子爷。
曲妈妈屏退院中的下人，让顾锦言坐到圈椅上，自己则垂手站立一旁，玉兰面色不悦的站到边上。
春喜见少夫人带来个厉害的主儿，觉得自己还有救，嘴里发出呜呜之声，拿膝盖当脚蹭到顾锦言身边。
“怎么还动上私刑了。”曲妈妈说完，把春喜嘴里的破布抽出。
春喜嘴边流着涎水，喘了几口气后，大喊，“冤枉啊！少夫人救我。”
顾锦言装出好拿捏的软柿子样儿，面露心疼之色，想伸出手去扶还有些胆怯。
曲妈妈是责任感爆棚之人，心说从六品家的庶女是上不得台面，这点小事就被吓得不知所措。
不过毕竟嫁给了世子爷，早晚是要独当一面的，今天就当是教教她了。
曲妈妈拍了拍少夫人略有些发抖的手，眼神示意顾锦言别慌，我来。
顾锦言适时缩收手，冲着她感激的点点头，又让人搬来杌子让曲妈妈坐下。
曲妈妈一看顾锦言对自己还挺恭敬，心里顿时对她增加一些好感。
她也没谦让，轻施一礼坐下，挺直了腰背问道：“你叫春喜，是少夫人的陪嫁。”
“是。”春喜泪眼婆娑的回答。
“那也是你偷了世子爷书房里的墨。”
“不！”春喜激动大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目不识丁，什么墨，我不认得。我是被冤枉的。”
玉兰抱着肩膀，撇了一下嘴冷笑道：“你从苍翠阁回来后，就鬼鬼祟祟去了书房，你当西苑的人都是瞎子吗？而且墨也是从你房中搜出，还自称冤枉，真是可笑至极。”
曲妈妈不满玉兰的张狂样儿，训斥道：“少夫人在此，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