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连嫁妆都是虚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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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进来一位身材高大，面貌粗犷，身着天蓝色素锦袍子的年轻男子，正是赵翊的侍从。
张康向上拱手道：“属下刚刚得知，顾府的薛姨娘上吊自尽了。”
“啊！”
顾锦言惨叫一声，说了句“姨娘你的命好苦啊！”顺势就瘫倒在地痛哭起来。
这——
顾老爷有些慌神，“侯爷，那个贱人她畏罪自杀了。”
赵翊冷目灼灼，“你刚才不是说宠妾灭妻，对薛姨娘情深意切吗？怎一会功夫，得知她已死，你却一点悲伤都没有，相反还称她是畏罪。”
真是越急越乱，顾老爷一时之间有些解释不清了。
顾锦言及时收住悲声，声音悲切，“是长姐跟表哥私奔，父亲为免侯爷怪罪，这才想出替嫁的法子。而且他深信世子爷克妻，笃定我进门以后会立刻亡故，所以就连陪嫁所用的奁箱都是空的。”
“什么？”
隔间的陆氏一听，更加坐不住了。要不是刚开始老夫人拦着，早就冲出来跟顾迟渊对质了，现下更是顾不得礼数立刻冲了出来。
赵翊是她的长子，她此生最烦的就是别人说自己的孩子克妻。
这替嫁也就算了，怎么连嫁妆都是虚抬的。
老夫人随后也走了出来，被人扶到了正座之上，阴沉着脸对着身旁的崔妈妈道：“你去亲眼看看奁箱。”
“是！”
这嫁妆之事，只有自己的正妻知道，如何被这贱人得知。
顾迟渊实在想不出哪里出现了纰漏，现在更是一脑子冷汗，想去阻拦，也是不能够的。
须臾后，崔妈妈进入正厅，路过顾迟渊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夫人，奴婢亲自开箱查验，确如少夫、顾家小姐所说，奁箱是空的。”
屋里众人皆惊，一片哗然，就连一向镇静的侯爷也声音高八度的吼道：“好你个顾副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顾迟渊眼前一黑，两条腿打着颤儿，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侯、侯爷，下官不知啊，可能是……”
他用手一指瘫倒在地的顾锦言，“一定是她和薛姨娘把嫁妆偷梁换柱了。”
永安侯爷气得一脸黑线，把手边的茶杯使劲往地上一摔。
“莫非你当本侯是傻子！好，你不说不要紧，我现在就进宫禀报皇上，让皇上替我们侯府分明。”
一听要去找皇上，顾迟渊吓得魂飞魄散。
明明事情败露后，让这对母女顶锅，只要顾锦言被弃，一头撞死在侯府门外，替嫁和嫁妆之事就会烟消云消，怎么现在没按自己的计划走啊！
“翊儿，随我进宫，面见圣上。”
侯爷气呼呼的抬腿便走。
顾迟渊也顾不得体面，一把抱住了永安侯的双腿，急得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侯、侯爷，皇上日理万机，咱们就别去叨扰他老人家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哼，那好，本侯就买你个面子，如你有半句虚言，就别怪本侯对你不客气。”
“谢、谢侯爷。”顾迟渊赶忙用广袖把脸擦了擦，腿软也站不起来，索性就一直坐在地上。
“替嫁确有此事，不过却是下官不得已而为之。”
“这么说，你还有难言之隐。”陆氏白了顾迟渊一眼，脸上充满了厌恶。
顾迟渊深叹一口气，咬着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起来此事也有贵府夫人的一部分责任。”
为了减轻罪责，他是能攀咬上谁就是谁了。
陆氏眼眉一挑，“真是笑话，难道是本夫人强逼着你嫁女了。”
“是永安侯夫人听信传言上门提亲，下官人微言轻不敢不从。正如小女所言，长女早些时日已跟人私奔。我怕侯府怪罪，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那、那你夫人当初为何不与我说明。”陆氏汗颜。
顾迟渊没搭言，脸色涨得通红。
在他的眼中，女儿只是他攀附权贵的工具，只要自己得利，谁嫁还不都一样。
虚抬嫁妆，是怕事情败露或顾锦言被克死，到时再跟侯府要不回来。
真是闹剧一场。
老夫人开口，“事已至此，看看是否有何良策。”
陆氏瞥向还瘫在地上的顾锦言道：“永安侯府是高门，断断不可迎娶小小庶女为世子正妻，依我之言——退亲。”
顾锦言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主动坦白也未能从宽，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并且死期还提前了。
顾迟渊一听，只要能把自己摘出去就行，退亲简单！
他顿时感到双腿有了力量，一下从地上站起，“依永安侯夫人所言，下官这就把顾锦言带回去，不再叨扰贵府。”
没等众人反应，他大步流星走到顾锦言身边，拎起她的领襟就拖走。
顾锦言挣扎了几下，怎奈顾迟渊手劲太大。
“等等！”赵翊开口。
张康见状抱着双臂挡在了顾迟渊的前面。
“祖母、父亲、母亲，我想留下她。”赵翊躬身一一向上施礼。
“不行！”陆氏立刻否决。
她现在心里特别后悔，恨不得让顾氏父女当场死在自己面前，一听到儿子为顾锦言求情，她立刻就火了。
“咳，咳。”侯爷再次轻咳两声。
“侯爷，您再暗示我，我也不同意留下这个小庶女。”
老夫人见儿子压不住儿媳，对着赵翊道：“翊儿你但说无妨。”
赵翊道：“现在整个京州都盛传我赵翊命硬克妻，是天生鳏夫之命。如替嫁之事再传出，必定会加剧了别人对我的看法。他人议论，我倒不足为惧，但我三妹已嫁人，二弟又即将娶妻。还有我膝下二女，做为长兄和父亲我不能不为他们考虑。”
此话一出，就连向来聒噪的陆氏都沉默下来。
她和永安侯膝下二子一女，长女成婚两年，未有所出，婆家早有怨言。
次子下月初六就要迎娶文华殿大学士的嫡次孙女，此替嫁一事一出，势必影响深远。
老夫人和侯爷频频点头，对赵翊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真是无论何时，何事，赵翊都能处变不惊，沉着应对。
“是叫顾锦言吧！来我近前。”老夫人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