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莲花楼李翎霜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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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碰到方多病，李莲花说不尴尬是假的。
“冤家路窄啊，这不是那个喜欢把人扔路边的人吗？”
“这么巧啊，缘分！”
“谁跟你缘分！不过这次怎么不见李姑娘跟着你？”
“她……”
“对，就是一品坟！”
“对对对，想起来了！”
路边两个老乡的谈话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方多病问了几句话后，拿出一个东西伸到李莲花面前。
“本少爷可以不计前嫌地带你去查一查这七盗陈尸案，不过呢……”
他暗示般揉了揉肚子。
李莲花却一副没看懂的样子。
“方少侠，你又开始自说自话了。我何时说要和你一起去查案了？”
“你……”
“再说了，你说了这么多，我也没有听懂，也没有听明白。翎霜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咱们以后最好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不见就不见！”
方多病气鼓鼓离开，李莲花却走向了路边那两个老乡。
说不再见的两人在卫庄前相遇。
方多病抱着手臂，瞥了李莲花一眼。
“这里是查案的地方，有些人来这里干什么啊？”
李莲花摸摸鼻子道“我来呢，卖点东西啊。”
“卖东西，这深山的黑市里卖东西，卖狐狸精啊？”
“你上次说那个赢珠甲很值钱，我过来呢，打听打听价钱，说不定能卖个好价，也好给翎霜做些新衣裳首饰。”
“这赢珠甲乃是江湖至宝……”
“那又怎样，翎霜也是我掌上明珠啊！”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没有问题，这两个人，说句不好听的。
苦苦扶持到今日，偏偏这身子又一个比一个差。说不定哪天就一块埋地下去了，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也没什么问题。
方多病被噎到，将头一甩。
“算了，本少爷说不管就不管了！”
他大步向卫庄的大门走去。
最后方多病还是被李莲花用他自己的玉佩作保金带了进去。
救下了呆头呆脑，不懂行话差点和人动手的方多病，李莲花再次和他达成合作。
……
在他们二人走进卫庄大门的时候。山外，翎霜清点好这几日的物资，熟练地在莲花楼外布下迷障。
最后又补了一圈药粉，翎霜在水盆里净了手。
端着水盆一泼，混着药粉的水落在阵眼处，迷障升起。
霎时间，浓厚的雾气就将莲花楼围了起来。
“大黄，来吃饭了。”
黄狗飞快地奔向自己的位置，连尾巴都比平日摇的起劲。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这样李莲花出去办事的日子也不错。
平日他担心翎霜受累，她很少能碰到厨具，偏偏李莲花在做菜一项上实在天赋不显。
若是平日那些饭菜也还好，可他偏偏喜欢研究新菜。
每日翎霜面前总会摆着一道药膳，只是味道半点没有药膳的本意。
那些药材的苦味全被激发了出来，对翎霜来说就像是每日平白多喝一碗药。
偏偏等某一道药膳的味道不那么难喝了，李莲花就会找方子研究新的药膳。
翎霜想着，端起桌上散发着香味的糯米山药粥舀起一勺。
次日，进山前，方多病借着观音垂泪和李莲花正式达成合作。
方多病帮李莲花取得“给翎霜治病”的观音垂泪，李莲花则帮他查案。
可惜，最后这案子是查清楚了，观音垂泪却也没拿到手。
笛飞声服下观音垂泪后旧伤恢复，却也通过婆娑步认出了李莲花的身份。
既然内伤恢复，李莲花自然是跑不过他的，不过片刻便被追上。
“不好意思啊，先失陪一下，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李莲花想要借此开溜，笛飞声怎能放过自己等待已久的对手，自然是对他出手。
仅剩一成功力的李莲花对上他那一掌，果不其然吐了血。
曾经势均力敌的对手现在变得这么弱，笛飞声并不相信李莲花的解释。
“这十年时间你都做了什么！”
“实不相瞒，这十年我确实挺忙的。当年你船上那个小孩，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若能成长起来，你这余生都不缺对手了。”
虽然知道对翎霜来说，观音垂泪并不会有多大的效果，但这并不妨碍李莲花将这视作一丝希望。
面对抢了观音垂泪的笛飞声，即使知道是自己技不如人，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想要刺他一下。
十年前的经验让他深深了解到，对一个痴迷武学的人来说，势均力敌的对手对他来说是怎样重要的事。
想到这，李莲花话锋一转。
“可惜啊，当年小孩从你的船上逃下来，为了救被你重伤的我，一身天赋全毁了。”
这话说是为了让笛飞声不痛快，何尝又不是李莲花对自己的埋怨。
若不是救了自己，翎霜现在也是方多病一般明媚肆意的样子，何至于日日缠绵病榻，跑跳都要限制呢……
清楚以笛飞声的性子，日后定会缠着自己，李莲花也没有隐瞒翎霜的存在。
有这份懊悔在，或许金鸳盟还能找到治好翎霜的方法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一言不合之下，笛飞声便提着李莲花飞了起来。
好巧不巧，落地的位置正好在翎霜布下的迷障处。
翎霜正在准备午饭，感受到阵法被动，连忙收拾着东西准备逃跑。
自己这弱唧唧的身子，要是迷障没有困住闯入者，人家不消一招就能让自己殒命。
“翎霜，翎霜是我啊。”
迷雾中传来熟悉的喊声，翎霜收拾的动作一顿，出去捡起一根不起眼的树枝。
李莲花闻到迷雾中熟悉的迷药味道后就闭上眼睛开始呼唤一个人的名字，笛飞声先是不解，脑筋一转就想明白了。
‘这翎霜，应该就是李莲花口中那个孩子了那天玉城后山的小尾巴应该也是她。能布下这样的迷阵，天赋果然不错。’
想着，笛飞声学着李莲花的样子闭上眼睛，可惜他的动作有些慢了，几息之后，他就感到了阵阵眩晕。
翎霜拿起树枝时，就听到“嘭！”地一声。
迷雾散去，李莲花身边躺着个高大的黑衣人。
“爹，你又吐血了！你又没带药吗！”
翎霜先注意到李莲花嘴角沾染的血迹，连忙从袖子里取出药瓶。
走的着急，她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柔软的地方。
低头一看，那张脸和幼年常出现在自己噩梦里的魔头重合。
翎霜先是一怔，随即移开脚，迅速躲在了李莲花身后。
笛飞声闭眼不算太晚，并未吸收太多迷药。
等他睁眼就见李莲极尽柔和地安慰着躲在他身后的女孩，笛飞声眼角一抽，手撑地站了起来。
“好了，这是我们大人的事，翎霜先回去吧。”
揉揉翎霜的脑袋，李莲花示意她先回李莲花待着。
翎霜还是很担心的样子，离开前将袖袋里剩余的药粉都塞到了李莲花手里，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返回莲花楼中。
约两刻钟后，他们总算谈妥了。李莲花开门将翎霜叫了出来。
见她还是对自己避之不及，眼中还带着浓厚防备的样子，笛飞声忽然忽然起了些恶趣味。
他伸手将翎霜拎了起来，当年看到下属拎着她的时候，笛飞声就想这么做了。
“我记得当年你就是一丁点大，怎么十年过去，还是……”
李莲花看着翎霜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把她从笛飞声手里解救了出来。
“这么多年你在她心里就是个拿小孩挡剑的魔头，还是别吓她了。”
笛飞声心下冤屈，明明当年……好吧，都怪那个下属，实在是太不会看眼色了，竟然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不过就方才那一下，也足够笛飞声探查到翎霜的资质。
的确，若当年她没有拼命去救李相夷，这一身天资不坏，再过几年足可成为自己的对手。
可惜啊，一时阴差阳错，翎霜被两人打斗吓破了胆，生怕笛飞声活着抓自己回去。
拼了命想要救下李相夷成为自己的庇护，却失去了未来能保护自己的天资。
知道翎霜害怕笛飞声，李莲花带着她一起回了一品坟一趟。
“李莲花，你没事吧？”
方多病翻身坐起，先是确认了李莲花的情况。
看到一边的翎霜时，他更激动了。
“李莲花，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哪里危险带着她往哪跑？你也是，这里危险你看不出来吗！”
方多病自认自己和李莲花算是忘年交，对翎霜也多了几分长辈对后辈的关心。
特别是知道她“唯一的希望”观音垂泪被夺走后，这心里就更加愧疚了。
“放心，太医院名医众多，我定会找到治你这病的法子。”
“多谢方公子，但还是不必了。”
“为什么……”
“先别说这些，如今一品坟的洞口打开了……”
李莲花将话题岔开，方多病连忙去外面查看。
“翎霜，走吧。”
他回身唤了翎霜一句，眼神却忽然定住了。
“爹？”
“没事，走吧。”
离开墓室，几人在半路遇上了戴上面具的笛飞声。
眼见方多病快要和他吵起来，李莲花加快步子，上前解释。
“废话真多！”
“诶，诶，骂谁呢你！”
好在压着犯人加上他们照顾着翎霜并未走得很快，说话的功夫，翎霜已经赶上几人。
“爹，快到我喝药的时候了，咱们快些走吧。”
翎霜喝药想来是一早一晚，何时在中午喝过药。
不过她确实很累了，这两人要是继续磨蹭下去，还不知要何时才能下山。
炊烟升起，翎霜闻着陌生的味道，早早回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可惜，她刚在床上躺了一会，就听到了奇怪的响声。
翻身起床，还未站定，翎霜就感觉整座莲花楼晃动了几下。
“砰——”
看着一扇窗落下，砸落窗下自己刚摊开晾晒的药材，翎霜心中一惊。
‘不会是地动了吧？’
接着，她踩着的地板猛地塌下，将翎霜的脚卡在了里面。
然后桌子倾斜，今早新制的香料也撒了一地。
“二楼都是翎霜的，你们都在一楼待着！”
李莲花说完，放下在地上相互压制的两人，匆匆踩着松动的楼梯爬上二楼。
“爹。”
翎霜脚腕被卡在地板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翎霜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他们。”
李莲花边说便将翎霜的脚解救出来，好在并未扭伤。
包扎后，翎霜在李莲花的搀扶下下楼。
看两人还在地上较着劲，翎霜想起自己房间的惨状，忽然冷笑一声。
“两位再不起来一块修理，怕是今天只能住野外了。”
在她提醒之下，这两个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借住在人家家里，结果把人家的房子拆了。两人不好意思地开始动手修理，李莲花和翎霜父女二人则是在外面生了火堆，一刻不错地盯着，生怕他俩又打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翎霜早已靠在她爹身上睡着。
“李莲花，你来看看，已经修好了。”
看着差强人意的修复结果，李莲花其实很不满意。但翎霜绝对不能就这样在野外休息。只好勉强点了头。
轻轻晃醒翎霜，李莲花示意她可以回去休息了。
翎霜点头，一步一晃地上楼。
不一会却又拿了一支香下来。
“山野寒冷，二位怕是不习惯。这香能让你们休息地舒服些。”
看着那支翠绿的线香，李莲花嘴角一抽，不动声色从口袋里翻出解药吃下。
那可是翎霜最近做出来的寒烟翠，吸入一丝就会感到彻骨的寒冷。
一边尚未察觉的两人还在和翎霜道谢，李莲花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让你们闹，惹到翎霜了吧！’
似乎听到他内心的想法，翎霜的视线远远看来。
对上李莲花了然的目光，她狡黠一笑，回了二楼。
次日，被寒冷折磨了半晚上，直到子时才睡着的两人继续修理屋子。
这次总算在没出什么问题，两人还趁此机会在在山下买了许多木板，在一楼多造了两张床。
小楼在路上行了许久，总算到了百川院所在山下。
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方多病送人去百川院，翎霜和李莲花笛飞声去普渡寺。
方多病在路口与几人分开后，笛飞声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