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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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方首面色冷冽。
他猛地往地上一踏，花岗岩地面都凹陷下去。
身形近乎化为一道影子，手中精钢铁剑更如毒蛇吐信般刺出。
狄云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猜到白方首的动作。
在白方首铁剑刺来的瞬间，他手中黑色长刀便似厉鬼夺命般，猛然向前迎去。
刀剑相交瞬间，恐怖的音浪顿时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肆虐的剑气刀罡，几乎将四周夷为平地。
仅是一击，白方首手中精钢铁剑便崩开一道裂痕，几乎断裂。
白方首目如鹰视，紧盯着狄云手中长刀。
狄云不仅刀法诡异，一身巨力更是恐怖。
他甚至有种感觉，迎面而来的并不是刀，而是数十头大象同时向他践踏而来。
“全力而战，让我看看你的真正实力。”
狄云后退一步，大喝而道。
他眼中似有火焰燃烧，就算白方首离他数米，也感受到一股澎湃的战意。
近乎一人高的长刀斩月，在他手中似乎轻若鸿毛。
随手挥出，便是飞沙走石。
就连离得近的一些树木，都被一道看不到的刀气斩为两段。
白方首目光扫过狄云，一股精纯的内力包裹住几乎断裂的铁剑，准备随时出手。
自狄云拿出那把黑色的斩月刀后，便有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朝他压迫而来。
那并非狄云的巨力，而是另外一种力量。
似乎狄云每次斩出一刀，在那一瞬间，便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被释放出来。
铮！
白方首面色凝重，手中长剑陡然一晃。
一道亮光闪过，铁剑瞬间劈出，顿时刀光弥漫，似有雷鸣声破空而去！
剑与刀二者，本就一体两面。
所以纵然白方首用剑使出杀鱼刀法，也极为流畅，并不突兀。
狄云看着扑面而来的刀气，手中斩月刀握紧，直接迎了上去。
他的刀法讲究一往无前，势如破竹。
只见一道璀璨的刀光划破长空，刀光中充满嗜血与煞气，没有饮万人血根本无法形成。
刀光快如雷霆惊掠而过，数丈的刀光，直朝白方首头顶劈去！
刀光未至，白方首便感觉有一股阴森的寒意直透心肺。
白方首脚踏大地，当即纵身高跃。
一转一折，身轻如燕，轻轻落在一旁。
这一刀的威力，绝不可硬接。
轰！
一道白芒闪过，数丈高的大树被一劈为二。
刀势不减，狠狠斩在地上，在山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四十米的大刀，和那聂风有得一拼。”
白方首看着狄云自语。
“武当梯云纵？”
狄云看着白方首低语，这武当派的轻功绝学，让他感觉有些困惑。
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
这看似是梯云纵的轻功，只是似是而非，和武当的梯云纵有很大不同。
轰！
白方首一步踏出，身后便是风起云涌。
深厚的内力化为近乎实质的真气，宣泄而出。
一道道真气如同飓风般朝向四周扩散，就连山石都猛然炸裂。
破碎的山石如飞刀抛洒，不断四射而出，透露着点点寒芒。
只见空中一道黑影闪过。
白方首竟宛若轰炸机般破开路障，出现在狄云身旁，手中铁剑猛然斩下。
唰！
一道迅疾的血色如白驹过隙，一闪而过。
那是刀光，亦是剑光。
快如闪电，比狄云那一刀还要更快。
剑光中带着浓浓的血煞之气，如一个嗜血的恶魔，瞬间而至。
噗嗤！
狄云左臂渗出鲜血。
若非白方首留手，今后过后，他怕是会和杨过一般，变成独臂大侠。
狄云忍着剧痛，迅速点了穴道，将血止住。
一抹笑意浮现在他苍白的脸上。
笑声之中，一道璀璨的刀光一闪即逝。
嗯？
白方首眉头微皱，手腕翻动，铁剑迅速刺出。
轰的一声响起，如大鼓在耳膜旁敲击，震耳欲聋。
剑光与刀光撞在一起，一声闷哼也夹杂在其中。
白方首只觉一道恐怖的刀气迎面而来，避无可避。
他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
就连身后山石，都被撞得稀碎。
“拔刀斩？”
白方首缓缓站起身来，擦去嘴角鲜血，扶着手中铁剑，喃喃自语。
“比不得阁下的血杀之刀。”
狄云踏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白方首走去。
他的刀术部分来自血刀老祖，部分是他在与元军不断交手中所悟。
在绞肉机般的沙场，他的刀越发地快，甚至让他练出了一套可怕的刀术。
拔刀斩便是其一。
在数万次的挥刀中，拔刀斩对上一般高手，早已能一刀必斩。
但这拔刀斩虽强，却只是以速度取胜，全无刀意。
狄云自是知晓这些。
所以在离开西域后，便隐姓埋名行于天下，一路挑战天下刀道高手。
希望能在与不同对手碰撞之下，悟出属于自己的刀意。
至于那血刀老祖，目前还头疼昆仑派呢，又哪来的时间来找他。
“再来。”
狄云脚踩旋风，身体如鬼魅般在空中划过，顷刻便掠过数丈。
白方首也跨步而上，身法虽无狄云那般让人难以捉摸，但胜在够快。
随着他脚在地面连点，几个呼吸间就与狄云又战作一团。
数个回合下来，白方首的攻势越发狠厉，逼得狄云不断后退。
“给我开。”
一声怒吼从狄云口中发出，白方首只觉手中铁剑被猛地斩断，攻势竟被狄云顷刻化解。
狄云手中的刀此时显得更加黝黑，就像黑洞般，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并不花哨。
这在杀伐中造就的刀法，比寻常江湖高手斩出的刀势更加凶猛。
铮！
白方首也手持断剑一剑斩下，一道如金铁交击的声音猛然在狄云耳边炸响。
只见一抹璀璨的白光，直朝狄云面门而去。
而白方首却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狄云连忙挥刀而挡。
但那白光却似有灵一般，竟以极快速度绕至他的身后。
“人剑合一？”
狄云瞪大眼睛。
他心脏猛烈跳动，他不敢相信，有朝一日竟真见到了此等奇景。
人剑合一，这是江湖剑道一途至高境界之一。
狄云震惊之际，白方首也近乎油尽灯枯。
他体内的内力如洪水开闸般，不可阻拦，只是三息便已消耗殆尽。
他的内功虽是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但说到底也只是基础内功，根本难以支撑这般大的消耗。
所以纵然他对剑道有极深钻研，也无法真正人剑合一。
传闻真正的人剑合一，所过之处皆会化为齑粉，无物不灭。
白方首陷入沉思，或许自己并未明白真正的人剑合一。
他眼中闪过亮光，如烛火照耀夜空。
途半，力竭，他不得不选择收剑。
他脚踩七星，迅速与狄云拉开距离，转身坐在一旁。
此时他内力近乎枯竭，若还不顾一切与狄云交手，那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狄云性格单纯直率，否则也不会被其师妹戚芳称作“空心菜”。
所以他才敢直接躺平，因为狄云绝不会再对他出手。
狄云似乎也看出了白方首的窘迫，他索性也收起长刀，靠在一棵大树上开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