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山峰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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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一动不动。
司晨也不敢妄动。
万一这是陆仁假装走火入魔呢？
自己若是离开绝命王庭，那与自投罗网有何区别？
时间一刻不停，司晨却是丝毫没有大意，目光始终紧盯陆仁。
而此时的陆仁已经陷入了内耗。
怪物一词着实令他无法自拔。
想成为一个常人为何如此艰难？
他的本意就是过个正常人的生活，为何命运如此多舛。
内心深处有一道明明从未听过，却又熟悉至极的声音响起。
“陆仁，想回去么？”
那是一双血红的双眼。
是阴秽。
陆仁自语道：“我还能回去么？”
“能，为什么不能？你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是啊，我应该去地球好好当一个透明人，那才是我的生活。”
“你甘心么？在这里你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只要你愿意，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奈你何？”
陆仁无声的叹了口气，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阴秽继续道：“当你知晓了人性，有了情绪，懂了情感，你会更愿意待在哪里？”
陆仁沉吟了许久，才开口：“人性我又何尝不知？无非是善恶之分，何为善？何为恶？我只知谁对我有没有动杀意，而我只能选择能不能杀，想不想杀。”
“情绪？我似乎无法去体会这种感觉。你所说的情感，是否像老张那样为我奋不顾身？”
这下轮到阴秽沉默了。
它创造两界，掌管两界，可这全是以它的身体为代价。
所以它被困在了两界之间的无怨之地内。
在那里，它依旧能够洞察天下，却没有能力去干涉天下间的种种变化。
例如十二人的出现，这种只手遮天的现状不是它想看见的。
它想看见的是世态平和，天下共主。
而不是一家独大的局面。
所以，就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它做事。
很显然，陆仁就是最符合的那个人。
相比较前身的自由散漫，感性大于理智，它更加喜欢陆仁的遵守规矩，有仇必报的心性。
既然十二人对陆仁下了通缉令，以陆仁的性子必然会出手报复。
那么，它只需要推波助澜，让陆仁即刻提上日程，不要再有试探与玩心，尽快将十二人的组织给瓦解。
如此一来，也算是了了它的心愿。
“陆仁，你在逃避。”
阴秽直言不讳。
陆仁指着自己的鼻子，疑惑道：“我在逃避？”
“是的，你一直以来都在逃避根本。事实上，你更喜欢这个世界，没人能够威胁到你的世界。”
陆仁沉默了。
它好像……说的很对。
阴秽没有停顿，继续道：“你不用去羡慕前身，他有他的活法，或许他比你更适合地球，你们俩大可不必再互换，选择最好的，便不要再耿耿于怀，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阴秽了解人心，它正在一步一步引诱陆仁，它要让陆仁死心塌地的留在这个世界。
见陆仁不再回话，阴秽的声音柔和了几分：“稳定本心，莫要再被任何言语刺激，杀了司晨，再杀了那些想要杀你的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会因此感谢你。”
陆仁仿佛从迷茫中清醒过来。
他的神情依旧不变，说道：“我不清楚你此次出现的目的是为何？但如果你想引导我，恐怕你选错了人。”
说完，在阴秽那血红又带着得逞的目光中，陆仁睁开了双眼。
陆仁一直都不是个任由摆布之人，可他如今要做的事恰恰好与阴秽想做之事相符。
陆仁的迷茫是来自那句怪物，当一个人被称为怪物，那他一定是不合群的。
阴秽之所以会出现，是想让陆仁继续这些未完成的事。
司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陆仁的变化，当陆仁的目光再次朝他投来之时，他没有丝毫犹豫便穿入了宫殿内。
若是再晚哪怕一丝，恐怕他就得毙命当场。
陆仁是必杀司晨，所以就算看见后者躲进去，就算宫殿内会是怎样的场景，他也不可能不闯进去。
不过，在此之前，陆仁短暂蓄力后的一抹刀罡便轰在了宫殿上。
可奇怪的是，刀罡竟然从宫殿正门一穿而过，炸在了宫殿后处的岩壁之上，霎时间，岩壁整个轰塌下来，碎石四散纷飞。
可是宫殿依旧完好无损。
陆仁收刀，触碰殿门时，这种触感不似虚无，而是真真切切的实物。
他一推殿门，门像是没有阻力一般，瞬间打开，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刹那间便要将陆仁给席卷入内。
可是陆仁不想动，那就谁也动不了他。
他只是迈开了步子，主动进入。
当他来到殿内时，才发现自己似乎像是刚踏入齐鸣峰脉一般。
这里的景象与齐鸣峰脉外的那条山路有何区别？
唯一的区别应该是没有守山人前来阻拦。
这里的一切都与齐鸣峰脉一致，就是缺少了生气，似乎所看见的都是死物一般。
死气沉沉，听不见任何声音。
离的这么远，陆仁竟然看见了那座最高峰，峰顶上站着一个人，正在俯视着他。
若是没猜错，那人定然是司晨，陆仁想要速战速决。
握着狭刀，以拖刀的姿势快速奔走。
没曾想，在他最前方的一座山峰的表皮开始脱落，像是褪去外壳一般洒落下数不清的巨石与尘土。
很快，褪去外壳的山峰，俨然成了一尊有手有脚的巨人。
巨人的头顶便是那云霄，身上长满了花草树木，一双空洞的双眼，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如同蝼蚁一般的陆仁，似乎在嘲笑他的愚昧与不自量力。
陆仁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一座宫殿能装得下齐鸣峰脉的全境？
傻子都知道这定然是幻术。
当初那个装什么就对他用过一次幻术，至此之后，陆仁便对此种术法留了个心眼。
对于破解幻术的最终解释，那就是干！
陆仁拖刀疾走，巨人的双手开始朝着陆仁合拢，看似缓慢，实则裹挟着剧烈的劲风，速度绝对不慢！
可陆仁却没给它威胁到自己的机会，一道刀罡直接炸在了巨人的腹部，直达深处！
这还不算完，陆仁的刀罡像是不要钱一般胡乱激射而出。
只见山峰化作的巨人接连被刀罡命中，轰隆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