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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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县城。
赶车刘一边赶车，一边忍不住往牛车里看，这稻生进城，怎么还带锅和柴火？而且还带上了很乖。
稻生注意到赶车刘一直在看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脸，她的脸上应该没什么东西吧：“刘大叔，谢谢你帮我把那几块地都弄上了草木灰，还翻好了地。”
赶车刘并不在意这个，稻生救了他娘，他不过是出把子力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稻生，我家媳妇也可以帮你看顾很乖。”
“谢谢。”稻生疑惑，赶车刘为何突然提到很乖，莫不是还想着报恩：“大叔，其实不用那么客气。”
赶车刘自动忽略了稻生的后半句话：“你若是进城找大夫，其实孙大夫还不错。”
“孙大夫？”稻生明白了赶车刘的意思，看样子他是在关心她找大夫当师父的事情。
“你带锅可是要给孙大夫展示厨艺？”赶车刘以为他猜对了，继续开口：“也是，自己带厨具，带食材方显诚意。”
稻生哑然失笑，想要解释，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只道：“大叔晚点儿就知道了，县城到了，大叔，我就先带着很乖下车了。”
赶车刘点了点头，眼见稻生下了牛车，心里终究不放心，又想到他脚程快，要不他还是先去找找孙大夫，求求他，别为难稻生？
赶车刘怎么想的，怎么做的，稻生不知道，她只知道今日既然带了很乖进城，就不能空着手回去。她带着孩子，又带着锅，柴火和食材，往远了走，很累。她就近走了走，找了个人流量相对较大，位置比较开阔的地方，生火，架锅！
很乖熟练的帮稻生递柴火，乖巧的跟在她的身边。
稻生小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采自家种的胡豆，再砍两根竹子，将胡豆放入竹子里用火烧着吃，什么都不用放，味道却是出奇的好。现在想来，她的生火技术如此卓越，和那个时候应该脱不了关系。
“小时候顽皮的技能，如今倒是练就了我烧火的技能。”稻生轻声开口，待到锅热，她开始拿出她带上的猪油，还有调制好的面粉以及新鲜的平菇，一边小火烹炸，一边嘱咐很乖：“知道怎么做了吗？”
很乖用力的点头，拿出他和稻生一起准备好的麻布围裙穿在了身上，在稻生的旁边站的笔直，眼睛则一直注意着来往的路人，或许是因为紧张，脸蛋通红通红的。
锅里沾了面粉的平菇在油里发出吱吱的叫声，欢快起舞的同时，整个菇面变得金黄灿烂，犹如一朵朵鲜花盛开。
香味渐渐传开。
渐渐的，有人停了下来，看了眼稻生锅里的食物，视线移动时被一旁穿着麻布围裙的很乖吸引了。更为确切地说，是被很乖身上的麻布围裙上的字吸引了，炸平菇，一文钱一块。
“小姑娘，这一文钱都可以买个馒头了，你这平菇，一文钱一块，是不是太贵了？”
有人询问，稻生心里极为开心。她没有做过生意，但是很清楚，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无人问津。若不是想到平菇山上可采，不花本钱，而很乖又非常喜欢吃炸平菇，家里呢，不管是猪油，猪肉，鸡蛋等物什都用完了，必须要花钱购买。而她手上的钱就这么点儿！她在还未完全确定营生的时候，不可能指着用完。所以挣点钱，哪怕是钱不多，能换这些食材也是不亏的。
“大婶，不同的布匹，有的十文钱一丈，有的却要一两，十两，百两银子一丈，可见啊，不同的食物不能用同样的价格衡量。”稻生客气的开口。
“话这么说，但是这什么平菇，是菌子吧，你不怕有毒？要是毒死了人，那可是要坐牢的！”
稻生笑了笑，没有说话辩驳，只将炸好的平菇放进了盘子里。
大婶见稻生端着盘子，以为是要她试吃一下，她做好了准备。却不想稻生将装着炸平菇的盘子直接递给了很乖，这让她很是诧异……
“大婶见谅，今日天不见亮，我们娘两就起床做准备进城了，这孩子从起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过，先让他吃点儿，填填肚子。”稻生开口，从村里人不吃菌子，又见山林里菌子无人采摘，她便知道，大多数人不敢吃菌子。所以让很乖试吃，一来填饱很乖的肚子，二来也是最稳妥打消顾客疑虑的做法。
很乖一开始还很局促，但是端着平菇，尤其是想到它的美味，顿时忍不住了，直接上手一块接着一块不停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娘亲，这个比肉好奇……太好奇了。”
稻生看着很乖囫囵着说话的模样，一时间哭笑不得：“慢点儿吃，吃完了帮娘吆喝。”
“嗯嗯嗯。”很乖点头，手上动作不停，察觉到有人靠近，小孩子的天性使然，护住了他手中的盘子。
大婶见很乖吃的欢实，炸平菇的香味又不断的传入鼻间，再看稻生，满脸放心，那这菌子……应该无毒。但……
大婶终究没能忍住，丢了一文钱在稻生的旁边：“有那么好吃吗？还说比肉好吃！我看呀，不过就是沾了点儿猪油味，我来尝一尝。”
稻生收起大婶丢过来的一文钱，看了眼很乖，很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给了大婶一块平菇。
大婶拿着平菇，左看看右看看，又见很乖又吃了一块，最终将它放进了嘴里。炸平菇一入嘴，一咀嚼，酥脆的口感中又带着肉质的感觉，关键是里面还有一点一点麻味，简直是好吃的恨不能把舌头也吃掉。
“再来十块！”大婶再次掏出十文钱，这一次是直接递给了稻生。
稻生唇角上扬，高兴的点头：“好的，现吃现炸。”
随着又一盘炸平菇做好，在大婶和很乖吃炸平菇的间隙，又有好几个人上前询问，情形和那个大婶差不多，品尝之后，皆忍不住又多加了许多。
渐渐的，稻生的炸平菇小摊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没一会儿……她今日带来的平菇和调制好的面粉都被用了干净。
稻生开始收拾剩余的柴火，等待着锅冷却，她得带着很乖去添置生活所需之品，若是银钱有剩余，能去买些调料，最好不过。
“小姑娘……你这个炸平菇太好吃了，怎么就没了呢？”
“小姑娘，你明日还来吗？”
还有人询问，稻生想了想，看着向她询问的人道：“我后日再来，之后就不来了。”
“那真是可惜了。”说话之人，语带惋惜，但想到后日还能吃，便开口道：“我们说好了，到时候我要吃一百块。”
“一百块啊……那可是一百文钱啊。”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句。
稻生笑容灿烂：“好的呢，到时候等你。”
“小姑娘这是要发财了呢。”最开始吃炸平菇的大婶道。
稻生笑了笑，发财吗？一小笔可以，发大财可不行。平菇好辨认，且炸平菇的制作并不难，她赚这个钱，无非也就是靠着大家的新鲜感，说不定后日之后，处处都有炸平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