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塔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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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他们即刻出发——
桑天子没有了法宝，连真武帝君给他的玄武令都不在身上，只能依靠遁法赶路。他飘忽于天地之间，灵气稀薄，阻力全无之地。加速至四十万里每秒，身躯有化光之象。似化而不化，转瞬飞过无数山海，峨眉山很遥远。
洪荒很大，地仙界很大。
在洪荒没依靠，没实力，寸步难行。
那些散修便处于如此窘迫之境。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动作才如此缓慢。数年才聚集，消息也七零八碎。
桑天子飞了半年多，颇为郁闷。心中哀怨，这么飞下去，几时飞到地方？
大好时光，一年一年耽误了。
正暗恼当初没有分配好法宝之时，天上飘下一片金色宝帖。
正落在他前方的虚空中。
他伸手抓住，惊喜地看到，那封面上写着“蟠桃会”和“请帖”的大小字样。
打开后，里面悬浮着龙纹大字：
“截教桑天子：
三月三日，西王母寿诞。适逢蟠桃成熟，故设盛宴，以待各方神仙。
请截教大仙务必光临。”
桑天子笑了两声。一来，他想起这蟠桃会上闹的笑话，二来，是因为这请帖也是一宝，自带天庭传送法门。他正要借此赶路呢——便用请帖打开通道，传送到那南天门。
南天门的守将是四大天王。封神时，他们是魔家四将，即佳梦关四大总兵。
据说他们从前皆是释门中人。封神之后，他们其中一项职责便是辅佐西方教典。大概就是西方派来的挂职公知的意思。
桑天子不确定，按规矩递出请帖。
持国天王，名魔礼海。他的兵器是一根枪，背上另有一面碧玉琵琶，上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风”，拨动弦声，风火齐至。他飞上前来，接过桑天子递出去的请帖，疑问道：“蟠桃会明年三月三才开，你今天就来了？”
离这个时间还有两百多天呢。在人间，那就是两百多年，足够改朝换代的了。这么早就来天庭，要说没别的意思，不可能。
桑天子淡淡反问：“能不能进？”
只要能进，就别问为什么进？
魔礼海说：“能进，进去不要乱走。”
桑天子没接话，收回请帖，踏过南天门，用请帖打开去三霄宫的通道，熟门熟路地传送了进去。不用请，便踏了进去。
院子里，正看到花翎鸟与花嬉戏。
他叫住她，说：“花翎，帮我个忙，我现在法宝都不在身上，你快把我送到峨眉山上去。我把事情办完，回来再跟她们说明。”
花翎鸟正想偷懒呢，闻言，笑说：“小老爷容我跟青鸾姐姐说一声。”
桑天子说：“好，快去快回。”
花翎鸟蹦蹦跳跳地进去。
不久即出，还抽空换了一身衣服。
漂漂亮亮的，花海中亦数出众。
她打开传送阵，先去南天门，而后通过南天门的传送阵，传送到峨眉山罗浮洞前。
路过时，花翎鸟吐槽四大天王，“小老爷，今天他们的眼神好奇怪。”
桑天子没提自己的糗事，跟着吐槽一句，“没错，眼睛瞪得特别大，像几只牛。”
“是啊是啊，还像大夔龙……”
“哈哈，尤其像拉稀时候的夔龙。”
“对对。”花翎鸟叽喳地笑起来，特开心。
到了峨眉山，桑天子终于松了口气。
好啦，终于回到了自家地盘。
花翎鸟有觉悟，说：“小老爷去忙，我去星海云宫找小龟龟谈点事。”
如今的峨眉山变化颇大，不光修行者流失得厉害，普通人也因为无法修行，陷入悲观的氛围里。对他们来说，唯一可喜的是护山神兽们除了嚣王，其他的都不在，没有人折腾他们。尤其玉兔不在，偷吃两只兔子，也没人管。
山中无玉兔，花翎称大王。
花翎鸟倒是很喜欢今天的峨眉山。
桑天子所：“好，回头我去找你。”
他径自飞向双塔云城。
比起以前，无数修行人聚集于此，今天的双塔云城略显荒凉。但里面却有更加繁华的景象。三步一亭，五步一阁，都住满了。
无论外面怎么样，这里吸取天地精华以自补，始终灵气十足。
既安全，又繁华，物质丰富。
成了许多修士的避难所。
桑天子飞到蚀日塔上，取出芭蕉剑。
剑灵出来，问：“就在这里？”
桑天子原本感觉有三成希望，现在，一成都没有了。死马当中活马医，他点了点头，“是，就是这里的阵法的源头。”
剑灵说：“微不可查，我要找找看。”
这时，一队身穿银甲，骑着鹰枭的卫士围了过来。桑天子一摆手，说：“你去，这边的事我来应付。这些新来的，不认识我。”
“是！”剑灵自己背着剑，化入塔中。
卫士质问：“何人犯我禁地？”
桑天子背对蚀日塔，面对那些训练有素的卫士，法力不弱，又尽职尽责，他心中很满意。他说：“你们骑鹰枭，想必是花翎的队伍。花翎虽然天真可爱，但训练起卫兵，却有着很聪明的头脑。很好……”
“您是……？”领头的队长约么认出了桑天子，但不确定。
桑天子说：“如果没有把握，可以派个人去，找个认识我的人过来。我正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对了，不要大张旗鼓，我不喜欢热闹。”
“遵命。”队长跪在鹰枭上。接着他交代自己的手下说，“你们在这里守着，勿要让人打扰大人，我去禀告将军。”
交代完，他急急忙忙去了。
他的守卫虽有不解处，但能尽忠职守。
转而守护桑天子。并不多问。
桑天子看出这些守卫的实力，却看不出他们的年纪，遂问道：“你们多大了？”
一名守卫回道：“我二十八岁。”
另一名说：“我二十六岁。”
他们依次回答，这一队最多的三十来岁，少的二十二岁。
桑天子说：“好，你们都是元婴期了吧。若在我出生的火蛇部落，你们都可以当部落族长了。将来都要好好修行。虽然天地在变，但修行的本质不变，弄清楚法的本源就是道，三千大道，圣人也无法隔绝，总会有出路……”
“多谢大人指点。”谢过后，一个胆大的问，“敢问大人是何境界？”
“我已是金仙。”桑天子笑说，“听起来是不是很强大，但你们要记得，我从前也跟你们一样弱小。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向着目标走。不急于求成，但绝不停止。日久天长的积累，即是修行。等你们以后强大了，也要记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金仙之上还有更大的世界，更强的人。万万不能为非作歹，因一念之差做了恶人。”
“是。我等就算修不成仙道，可也绝不做恶人，不做坏事。”
说了几句，周围已聚起很多人。
尽管桑天子吩咐不要大张旗鼓，可通报的人根本拦不住来朝拜的修士，大家纷纷飞来，对桑天子行礼，拜道：“拜见先知。”
“都起来吧。”桑天子说，“呦，雷雕，你一身铠甲，混得不错。”
雷雕兽是妖王之子，傲娇得很，说：“那当然，比跟着先知混，现在好多了。”
“你可不要仗着权力，欺负百姓。”
“先知冤枉我，我遵纪守法。”
“呵呵。”桑天子笑了一声，见焦叶来了，一身白袍，如云。他看过去。
焦叶穿过大家让开的通道，行礼。
她款款道：“恭迎君上。”
桑天子说：“免礼。”
焦叶说：“君上归来，住在何处？”
桑天子说：“来办事，办完即走。不需要特别的住处。且，我听说近来周边诸地皆愿拱卫峨眉山，不知安排得怎样？”
焦叶说：“外面非奴婢职责。据奴婢所知，诸卫队已经派队伍建立防线。然各方穷山恶水沼泽之地甚多，要想改善，颇难。”
“你们都已尽职尽责。”桑天子点头说。“天地变化，我们也要随之变化，不可拘泥于以往的成就，也不可拘泥于落后的规矩。”说着他取出蟠桃会的请帖，说，“这是王母娘娘寿诞的请帖，定的日子是天上的日子，三月初三，彼时必然天地同庆。叶子，为了给王母祝寿，人间每年三月三日都要庆贺一番，可懂得？”
之前这里可进不可出，是为了保护大家，以防各方抢掠。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规矩已经不合时宜，可以慢慢地废弃了。
三月三给王母祝寿——
等到了别的日子，还有别的神仙祝寿。
一年到头，只要想出去，该出去，总有办法找个合适的理由。到那时，如何掌控外出，如何安排出入，就全看大家的需求。
焦叶说：“是。”但她兴致不大。
桑天子问：“为何闷闷不乐？”
焦叶说：“君上，天不善，人皆欲弃之。”
桑天子扫过众人，看到许多张平凡却决绝的脸，遂知百姓们仍旧怨恨天上隔绝地仙界灵气的事。甚至，他们也怨恨桑天子，因为很多人认为，若桑天子给某位圣人跪一跪，狗一样叫个两声，峨眉山便可沐浴天地灵气，大家都有利。骨气？有些修士不以为然，骨气能当饭吃？明明磕个头就能解决的，非得拿头撞。有一些人研究的学问，就是做狗的学问，让他站着，他站不住——两股战战，随时准备五体投地。
有些人并不值得尊重。但有些人的反抗，却值得敬服。
桑天子说：“有怨气，可以理解。但你们要知道，天道没有善恶。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焦叶问：“既不仁，何不抛弃？”
这也是所有人都想问的。
“如果都抛弃了，人自己也就毁灭了。”桑天子说服他们，也说服自己，“洪荒天地并不完美，连天道都不全，所以才有道祖合道。诚然，天道不仁，你们要抛弃它，地道亦不仁，你们要抛弃它，那么人道还剩下什么呢？当一切都不存在，人道也就跟着毁了。与其抛弃，不如把一切都抓在手里。天不仁，地不仁，抓在人的手里，你们就努力让天地仁慈。让天道地道，皆为人道而服务……”
焦叶问：“君上，人可胜天地否？”
桑天子说：“对，人定胜天。”
一书生上前，行大礼拜道：“先知，吾乃儒家弟子，深知此言荒唐，不能不辩。君权神授，天地自然，皆有其意志，欲反，天弃人也。”
桑天子笑说：“你是儒家弟子，那你更该知道我没说错啊。”
事实上，人定胜天就是儒家弟子先提出来的，是儒门非常重要的思想之一。
书生说：“先知所言，与从前的儒门弟子荀况相似。荀况者，儒门败类，法家之走狗，天弃之，儒亦弃之。不可混为一谈。”
桑天子说：“这倒是奇了。我一直以为，荀况是儒家代表人物，事实上，孔丘和荀况，都是我相当佩服的人物……”
书生指天顿足，大声打断说：“谬论也。法家李斯，韩非，皆荀况之徒，尔欲诛之。缘何其师为尔所敬佩？此言不是颠三倒四，自己掌嘴的谬论吗？”
桑天子淡然道：“封神大劫，阐教毁我截教，但阐教中的云中子，却是我佩服的人物。西方秃驴，见一个我就想弄死一个，但是接引圣人，却是我佩服的人物。在峨眉山没有株连一说，为何你的心里，却还因为徒弟株连他们的师父？我截教也有败类，还不止一个，但我师父一片赤诚，你岂能因截教弟子说他不是？照你这么推论，儒家三千弟子败类众多，你们的祖师爷孔丘，也是脓包一个喽？”
众人嗤嗤笑，笑得不大应该……
书生说：“败类者，应逐出师门。”
“是是是，逐几个弟子出师门，儒门的脸就保住了？把儒门解散，只剩孔丘，那更是光芒万丈？可你把弟子都逐出去了，只留下一小撮人，就能让天下太平吗？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心中没有天下而只考虑个人，不可取。”
这就跟学校，碰到差生，老师就只会开除，而不会疏导，就有问题了。
本来就在学校掉了队，又被推到社会里接受毒打，稍有诱惑，便可能行差走错。
又或者混沌一生，再无变化。
只剩下一小撮人太平，并粉饰太平……
“奴婢懂了。”焦叶说，“君上，弃天容易，定天难。天地无常，像水一样总是在变化，我等应该像治水一样，始终找到执掌天地的办法。这便是科技的用途。科技根植于三千大道，不受灵气影响，是定天之法。”
“你比我想得更清楚。”桑天子叹说，“我终究因为修为太高，渐渐与凡间脱离。有些东西，你们比我看得更清楚。”
焦叶说：“君上有君上的大事。人间小事，奴婢会拼死维护。”
“人间也是大事。人是这一量劫的主角，这是最大的大事。所以这一量劫会怎样，全看你们会怎样。今日洪荒之责任，不在他族，而全在人族。人族智则天地智，人族富则天地富，人族强则天地强，人族独立则天地独立，人族自由则天地自由，人族进步则天地进步。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焦叶颇为激动，再次行礼道：“愿不负君上所托，兴盛人族。”
众人随之齐呼起来，声音震动：“愿不负先知所托，兴盛人族。”
“愿不负大人所托，兴盛人族。”
……
桑天子本想再多说两句，见大家如此振奋，已不必再多说。他立在原地，看着那无穷无尽的人，无穷无尽的希望，心中想着两个字：未来。
尽管现在灵气匮乏，似乎有些惨淡，但众志成城，相信未来可观。
良久，大家稍歇，焦叶吩咐他们各自去履职。人们朝桑天子行礼，各自散去。
焦叶留下，把出入日月塔的事，再汇报讨论一番。
她主事多年，积攒了很多很好的经验，对诸事颇有想法。桑天子从她的问题里，听出她的七窍玲珑心，更加放心。
既放心，桑天子便由着她做。
连出入的钥匙，也给了她。
不久，剑灵从蚀日塔中出来，笑容满面。
无需说，便已知是好事。
剑灵说：“主人，虽只有一丝，但一丝不灭，即有生机。只是，我的本体必须寄生在此地，在事成之前不能擅动。”
好事，又不是百分百的好事。
桑天子问：“你需要多长时间？”
剑灵说：“不知，大约上千年吧！”
“得，又是一千年。这个一千年跟我杠上了。”桑天子呵呵一笑，把焦叶招来，介绍说，“跟你们俩介绍一下，这是焦叶，这是芭蕉。焦叶虽然和善又低调，但是对于管理修行者和百姓都很有心得；芭蕉熟知天下隐秘，尤其是各种修行之法，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芭蕉，你既然留在此地，便和焦叶通力合作。”
“是，君上。”焦叶先应道。
“是，主人。”芭蕉后应道。
桑天子最后看向蚀日塔。
他看见芭蕉剑，缓缓张开叶子，枯黄，凌厉，无声，幽深……
他再暗暗计数身上的法宝——没了芭蕉剑傍身，就只剩下不敢用的落宝金钱，刚缴获的八棱亮银锤，邪门的伏羲琴，和日月宝镜——没有法宝的感觉让他惴惴不安……他更疑心自己是一颗棋子，是一颗被围剿的棋子。
他想到三霄宫，那里还有截教道书在，这次去那儿，说不定能将其讨出来。
那到底是一件护身法宝——有那本书在，心里也有更多底气。
“走了。”他挥挥手，闪烁出去。
“恭送君上。”焦叶说。
“恭送主人。”剑灵同步。
桑天子消失了良久，气息被风吹散。
焦叶看向剑灵，眯眼问：“不知阁下是君上的什么人，让君上如此夸赞？”
“主人并未称赞在下，只是说了一点实话。”剑灵反问，“你呢，自称奴婢的小丫头，不会是传说中的太子党，关系户吧？”
“看来，我们需要好好了解。”
“不错。你若不合格，待主人下次来，我必告发你。”
“哼，你若没本事，我也会告发你。”
“哈哈。”剑灵大笑，一挥袖，日月塔随之变色，聚起无尽光华于他的身上，看起来如同繁星坠落，神魔降临。他说，“你告也没用，我跟在主人身边，靠的可不只是知道得多，论实力，我就算本源尽失，也不弱于大罗金仙。小姑娘，你也该好好修行了，不然你就算懂点管理也没用。主人要做的事，可不只是峨眉山一地的小事，而是颠倒乾坤的大事，你若没有那样的眼界和实力，将来只能苟安于此地。”
“你，你……”焦叶一阵愕然。
她本想跟新来的剑灵争一争，没想到才一开始，就被压了一头。
但她又觉得剑灵说得很对。
这才更让她惊愕，心急如焚。
“前途似海，来日方长。”剑灵吟诵此句，说，“也不知道人族，能否寄托主人的期望。你退去吧，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你等等。”焦叶依旧不服，问，“我问你，上清神雷你懂不懂？”
“略知一二。”剑灵毕竟来自昆仑山，昆仑山曾是三清道场，故而他对三清的法门都知晓一二。而上清神雷记载于截教道书，他看过那书，故而最清楚。
“我能否修成上清神雷？”
剑灵说：“欲修上清神雷，须引雷电入体，结成雷丹。你可以在渡劫时运转此功之法门，找到匹配你的雷电，结此雷丹。往后再根据修行变化，调整雷丹特性。切记，上清神雷不光是雷法，也是修行之法。若你只把它当成一门法术，他其实并不是最高明的雷法，但你若用它来修行，等同于时时渡劫，强度自控。故而能够修成此一法门者，只需积累时日，不沾劫气，必成金仙……”
“我是女子，也能修此法门吗？”
“你是傻子。”剑灵骂了一句，“截教道书里有玄妙真经，记载万千法门。皆是无当圣母修成之法门。无当圣母亦是女子，能贯通万法。你没见过此经，竟还问这愚蠢的问题。去修炼吧，你快要渡劫成真仙，好好珍惜这次的机缘。”
说完，他轻飘飘地化入蚀日塔。
焦叶暗思上清神雷法门。
她不确定剑灵所说是否准确无误，但抓不住剑灵的一点毛病。
如剑灵所说，她就要渡劫。
既如此，在保证能够渡过六九仙劫的前提下，试一试无妨。
她对蚀日塔说：“若能成功，吾必有重谢。”
里面渺无回音。她银牙轻咬，退去了。
如何渡劫，如何结丹，如何修持，暂且不表。说会桑天子。
桑天子因不安，找到花翎鸟，去了三霄宫。半路上又经过南天门。四大天王见他拿着请帖，进进出出，相当不满。虽然在理上，拿他没办法，但哥几个谋划许久，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究竟如何谋划，如何缘起缘落，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