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逃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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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国庆长假，蕊蕊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山城的初秋还是有些热，她干脆趁着宿舍里只有她自己便打开了空调，26°的舒适室温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把枕头旁边的六芒星首饰盒拿过来，她摸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粉色火车票。
山城→武陵郡
从丢掉这张车票之后，蕊蕊实际上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没想到自己开学之后在假期无人居住的上铺床板上，再次看到了这张车票。
淡粉色的车票差点把上床打扫的蕊蕊惊的一个跟头翻下来，她好不容易稳住心神鼓起勇气拿起这张车票，这才发现车票上的日期已经临近了。
她想了很多，那个长眉男人对于自己家的事情好像非常了解，这点让李蕊蕊总是难以放下。她眼里虽然看多了李家的糟心事，但是雏鸟情节让她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父母的，她还是想在死之前把事情搞明白，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为这个“家”留下点贡献。
下学期的学业实际上并不轻松，然而将死之人做事情已经没了以往的约束了，找人造假了一份医嘱让蕊蕊的请假简直轻而易举，她提前跟自己的伙伴们打了声招呼并告知他们自己有事准备去武陵郡几天。
朋友们都以为她是去旅游的，对于她独自去的行为不太了解。“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呢？”果然岚夕对此很有意见。
李蕊蕊实在无奈，但是最近她已经习惯了撒谎，在朋友们有点担心的眼神中不太熟练的把事情瞒过去了。
夏末秋初游山是十分享受的事情，特别是从山城到武陵郡的绿皮火车还在凌晨天刚亮的时候途经了乌江画廊。
一整节无人的硬座车厢中，蕊蕊穿了一件防水风衣来抵抗空荡荡车厢里无人分担的过于强烈的冷气，她整个人趴在火车的大玻璃上，很是心旷神怡的看着山崖间冒着青气的绿色江水。车窗没有打开，但是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片朦胧的青山绿水中无法自拔，她原本忐忑的心被雾气侵蚀，渐渐化在水里，在水中缓缓地散开。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她在无人的车厢中感受到了片刻宁静。
火车在匀速行驶中渐渐有些“吱呀”的铁皮摩擦声响起，车体开始慢慢弯曲。蕊蕊从窗口看去，火车在延绵的青山中开始慢慢的弯曲出弧度来，处在车头的蕊蕊可以看见车尾的的车厢，这种随山弯曲的自然弧度让火车好像是一只在山中钻研的青虫。
过了弯道后火车便意料内的进入穿山隧道。原则上车内的灯光在山区都是开启的，然而让蕊蕊意外的是这次整个车厢内突然整个浸入了黑暗。
不好的预感袭来，几秒钟之后火车出了隧道天光大亮之间，而蕊蕊面前则多了一个人。
三十岁出头的青年，有着不像亚洲人似的立体骨像，以及长长的眉尾。
看着对方整洁的衣着，还有手里拿着的不锈钢酒壶，蕊蕊却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但是她死期未到，反而说明这一趟顶多是受伤活着大不了缺胳膊少腿，总之不会让她命丧于此。现在看到那男人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年轻干净，这倒叫她放心了。
一巴掌把那张已经顺利过了安检的粉色车票拍在两个人中间的小桌板上，蕊蕊毫无俱意，盯着男人要个回答。
男人笑了一下，开开酒壶又抿了一口酒。他自己喝了一口似乎觉得不过瘾，又用瓶盖反过来到了一小瓶盖递给蕊蕊。
“你出生那年的竹叶青，里面有冰糖，败火且甘甜。”
看着推到面前的一小瓶盖子酒，这一汪酒水竟是像窗外的江水一样的悠然恬淡，很让人心动，但是理智却让蕊蕊拒绝了这个陌生人的酒，她冷着脸不发一言把它推了回去。
男人突然笑了。
他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老古董一样的摆摆手放弃劝她，自己噘着嘴一口把瓶盖里的酒喝了。
“你怎么不说话？”
男人先开口。蕊蕊还是一脸冷漠的直视他。
“防备心那么高，但是还是自己来了？你想知道得太多了，这也是贪。”
“……你怎么提前一年弄到票的？还有你的脸怎么回事？”
听蕊蕊还是说话了，男人终于开怀大笑。
“还是年轻啊……”男人又喝了一口酒，火车再次驶入一截隧道，蕊蕊猝不及防的面对黑暗，突然对面有黄白光晕出现，一只灰色黑脸的猴子一条腿架在座位上，手臂懒散的耷拉着，正笑意盈盈的坐在对面刚刚那男人的座位上，手里还握着那罐子竹叶青。
列车再次亮起时蕊蕊突然记起来那只在四面山瀑布别墅里尾随樱柠的那只猴子。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变成人的？你是地底人？还是谁的宠物？”
“宠物”二字一出，对面已经恢复常人面貌的男人突然一改笑脸兽性大发的嘶叫着跨过两人中间的小桌板，鼻尖几乎对着蕊蕊的鼻尖。
“宠物？呵呵呵呵呵！谁告诉这个名词的？应该不是老大，也不是老二，或许是那个不着调的老三……或是不男不女的老四？”
“你怎么不知道不是樱柠说的？”
“樱柠？就是老五是吗？我不认识她……她还很年轻……她来的时候，我早就躲起来了……”
蕊蕊看得出来这个长眉猴子很反感别人对他称呼为“宠物”，她不怕死的继续问。
“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带我去武陵郡？”
男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将酒壶中的剩余酒水一饮而尽之后方才回话。
“你认识方屈白吧？在他认识陆星南之前，我才是陆星南最好的‘朋友’。这个男人简直坏的滴水，他使起离间计一套又一套的，像割断我和陆星南之间的感情似的，一刀又一刀的，刀刀不见痕迹。陆星南那个傻子，就这么着了他的道，不要我了……我久居地下就等着这么个机会……”
“你还没有回答，到底找我做什么？”
“找你？你不好奇我们是怎么做到活得那么久的吗？你不想多活些时日吗？我可以帮你！而且，我知道你已经时日无多了。”
虽然知道现在地球上有了这么些“非人”的存在，但是蕊蕊还是第一次接触出了樱柠那些人以外的妖怪，她心里有许多疑惑，就算确实想要延续自己的生命，但是她并没有准备出卖自己的自由意志达到延续生命的目的。
“代价呢？你帮我，以什么为代价？”
男人有些欣赏的摸摸下巴看了看蕊蕊。
“代价？我不要代价，我只知道，你和我一样不愿意做那些‘人’的宠物，而且你是我们被选中的这些地球生物中第一个能与他们共享一个躯体的人，这不可能是巧合，你的磁场频率一定有特殊的地方……让你强大起来或许你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那些事，而且，方屈白……方屈白是个伪装起来的疯子，不仅外星人应该提防他，你们也应该提防他，地底人也应该除他而后快，这家伙是个疯子……”
这猴子话里有话，蕊蕊想要问的更多，但是列车即将进入市区，开始有列车员和准备下车的乘客来往于车厢中，两人默契的闭嘴伪装正常旅客。
火车站总是乱糟糟的，因为武陵郡已经是国际型的旅游城市了，所以四处都能看见来往于车站的外国人。
那男人虽然穿的干净些了，但是看起来对于“地面上”的生活非常不熟悉，难怪他上次那样的狼狈。蕊蕊一路提醒他在正确的地下通道转弯、狐疑的教他看头顶的指路牌，甚至在对方使劲盯着一个金发的外国男人看时，她不得不上手把他拽回来。
人说有两种东西是掩盖改不了的，一个是要打出来的喷嚏，另外一个就是贫穷，或许说，没见识。
或许这个猴子是个千百八年的老妖怪，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他能跟得上现在的社会变化，这一发现直接降低了蕊蕊心中对他的恐惧感，甚至还觉得没做过公交车的他有点可怜。
“潜龙城的科技不是很发达吗？为什么你还会对于我们这种落后的生活这样的不熟悉？”她随口一问，谁知坐在她身边的猴子眼睛突然四下转了转，下意识的就用手抓了一下耳朵后面才开口。
“嗯……我们就算是发达，但是就像你们要是回到古代一样也会不习惯的对吧？”蕊蕊觉得这个理由还真的有些道理。
“你叫我来武陵郡我来了，可是我们要去哪里？你就为了找我说几句话吗？”
猴子男立刻恢复了自信，他拿出一本皱巴巴的旅游宣传画册给蕊蕊，上面赫然画着武陵郡着名的景区：天门洞。
天门洞早已经是闻名遐迩的自然奇景了，这片区也被开发的七七八八，都是现代人的痕迹，就连天门山上山公路都修的九曲十八弯跟一堆蝴蝶结似得，这让蕊蕊想不到这样一个每天都有几万游客的地方能有什么玄妙的地方。
猴子男也不了解蕊蕊的担心，他建国之后就没有去过那里了，自己被方屈白“挤兑”走之后他伤心了很久，要不是看见复仇有望他或许也不会短时间之内就回到那个伤心地去，但是现在他要依靠这个毛丫头，就必须先带她去了这里再说。
从火车站出发没有多久就能到天门山的景区门口，但是仅仅是到了景区门口，离目之所及处那个“天门”还远得很，必须乘坐缆车、再转换大巴才能到那天门的脚下，到了天门的脚下之后还得步行999阶台阶才能真正的达到“门口”。
查完攻略的蕊蕊倒吸一口凉气。
“你有钱吗？咱们得AA。”
猴子一脸迷惑。“哎哎？”
“平分！均摊！缆车太贵了，大巴也要钱，还都是必须得来回的，我的学生证能打折，你的就得全价了，我没有这么多钱，你有吗？”
猴子男又开始转眼珠子。
“你有吗？大叔？”蕊蕊看着猴子男四下乱转的眼珠，看他身上的衣服都还算是体面的，应该不缺钱，而且对方又是个妖怪，实在不行不能变几张钱吗？
“咳咳……嗯……那个……”
面对猴子男的咳嗽，蕊蕊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没有钱吧？那你哪里来的这种带牌子的衣服？怎么买得火车票？还有二十几年的竹叶青！你哪里来的？”
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景区门口小声的吵起来。
“天呐，你该不会是个骗子吧？要不是你能说出他们的名字我真的很怀疑你的身份哎！”
被小姑娘念叨的猴子男又开始抓耳朵后面的皮肤。
“我不是不会变！我变过了，可是明明两张纸一模一样，但是那台机器还是能分辨的出来谁真谁假……”
“那台机器”想必是验钞机了，蕊蕊突然有点语塞。两人尴尬的在景区门口待了一会儿，蕊蕊偷偷问他：“那你能不能带我飞过去？，不然你以前都是怎么跟着陆星南混的？他没有教你怎么瞬移吗？”
“……”
猴子男突然不说话了，这让蕊蕊有点着急，“怎么了？我看过玉玉会这些的，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啊！”
猴子男突然更加羞赧。
“我……确实不会……”
蕊蕊这下子确定自己确实是被骗了。眼前这只猴子，除了能从猴子变成人还有会喝酒之外竟是一点用也没有！
“终于知道为啥你会被方屈白这个‘区区人类’给挤兑走了，方屈白可是赚钱的好手，他有深不见底的资本，以及蔓延全球的人脉，而你呢？连这点小伎俩都没有，难怪你会被抛弃！”
突然被蕊蕊戳中了伤心事，猴子再次被“方屈白”三个字气到，就连两边的长眉都在颤抖。
“不许这样说了！你这个没有礼貌的臭丫头！”
蕊蕊被他急赤白脸的猴样吓了一跳，不少正在排队进入景区的游客都往这边看来。两人立刻意识到自己过于瞩目，赶快收拾了一下心情。
蕊蕊的零用钱以前都是花完了就跟李父要的，但是现在李家人还认为她在住院，这时候要钱并不明智，她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多了，第一次吃到没钱的苦头，她只能用美丽的景色安慰自己。
似乎是也冷静下来了，猴子男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以往也是不缺钱的，谁知道现在“造假”就这么难了呢？以前一块石子变成银子，变成铜板，轻悄悄的信手拈来的事情，他已经熟练到连重量和密度都已经模仿的基本一致了，怎么到了现在就是张纸，就给难住了呢？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
“这样吧臭丫头，我们晚上再来，我手上的力气带你是足够的，但是白天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眼睛，实在不方便。”
眼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蕊蕊只好老老实实的听话。她刚刚想到这个男人最大的问题恐怕是连身份证也是没有的，钱倒是次要的，而他们坐的那节火车车厢正好原本就没有人乘坐，所以他随意伪造的车票也不会跟别人的冲突。想到妖怪们在现代要是不会个黑客技术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寸步难行。
两个贫穷的人在景区门口的游客中心浑水摸鱼了一整天，蕊蕊因为早上起得太早赶车正好补眠，因为猴子男一直不老老实实的坐着而是有各种奇怪的反人类行为，所以蕊蕊这一觉也睡得并不踏实。
最终因为猴子男总是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并且有骚扰游客的倾向，到了傍晚的时候两个人还是被安保人员直接赶了出来。蕊蕊也睡得差不多了，干脆顺了两张景点介绍和景区地图提前跟猴子男问清楚路线。
“晚上你准备走哪里？翻过围墙之后顺着沿山公路走比较好走吧？”她认真提议。哪成想猴子并不赞成。
“晚上我们走这里，这里有一条小溪，现在是枯水期，应该是只有河床了，我带着你顺着河床走，到了天门洞背后的悬崖脚底就好走了。”
半信半疑的李蕊蕊终于等到了天黑，最后一批下山的游客在天黑之前都已经被游览车送回来了，但是山上还有很多清洁工作人员，跟着猴子绕了一段路之后，他们在一座小民房的屋后准备出发。
看着两米多高的围墙蕊蕊感觉有点头疼，她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走到山脚，毕竟光是坐上山的缆车就要十几分钟，这还是走的点对点的直线，要是他们用腿的话还不知道得走多久，没有等她想好用什么姿势翻过眼前这面围墙，猴子就拍拍手问她。
“准备好了吗？”
“嗯？算是好了吧，就是有点高可能你要托我一把。”
猴子男嗤笑一下，果然过来“托”她，他把外套脱了随便地丢在地上，用右手一把揽住蕊蕊的腰，平地起跳后踩着围墙的侧面助力一下利用左手抓住围墙顶部，然后两个“人”顺利的翻过了围墙。
蕊蕊：“！”
以为过了围墙自己就会被放到地上，没想到这猴子一刻也没有浪费，落地后他开始加速助跑，以左手撑地夹着蕊蕊就上了树，并且在蕊蕊没忍住的尖叫声中眨眼就窜出去数十米。
原本还在尖叫的蕊蕊在被树枝无情的抽了数下之后终于开始以手掩面保护自己。她眼看着黑夜里的山石地面在自己脚下疯狂的后推，感受到这猴子正夹着她顺着古老的树木们一路往上，偶尔甚至有些刚刚归家的鸟儿们都被吓的尖叫飞起。看着自己悬空的双脚蕊蕊先是害怕，没多久就想起小时在爸爸的摩托车上面体验过的快感，她很快兴奋起来。
“这也太帅了！！！”
“啊啊啊啊！！！！！！！！！！好想拍照啊啊啊啊啊！！！！！”蕊蕊尖叫着想摸手机，但是猴子男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无人居住的群山山脚下，月亮还没看来得及升到天上，于是蕊蕊怎么拍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他自己的惊呼声以及树叶的摩擦声。
“操了！！！！这么炫酷的事情竟然拍不到！”
几分钟之后，头发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的蕊蕊有点过于兴奋的眩晕感。她被猴子脸不红心不跳的单手离地抱着，因为肾上腺素的原因她无法抑制的上翘着嘴角且维持着紧紧抱住猴子男右臂的姿势。
被一直抱着右手臂，猴子也不以为意，现下他已经到了天门山背面的山底，他走的都是正常人无法行走的路线，现在距离天门洞只有直上直下的一段垂直悬崖的距离。
李蕊蕊终于慢慢的冷静下来，她不太好意思的自己挣扎着下了地，努力地抬头想要看顶上，却只是徒劳。
“这是哪里？”
“头顶上就是天门洞，这里是‘地狱洞’的入口。”
“地狱洞？”
“对的，天门洞口在上面，你要是会飞的话就能看见整个天门山是个半弧形，像个漏斗一样，而天门洞就是这个漏斗的底部，来自北面大陆上的所有细碎能量都会被风和云裹挟着在这里‘过滤’一遍，而你们人类不知道的是：在天门洞最下面的悬崖下方垂直几公里的地方还有一个洞，这个洞在山阴面，作用跟顶面的洞口相反，上面收集的不好的能量都会被送到悬崖下面来，再从这个洞口像排水口一样流到山城。”
“流到山城？这也太远了吧？山城有什么地方能放得下这么多‘不好’的能量？”
“怎么没有？以前是在酆都，现在在修罗城。”
猴子男并没有给蕊蕊机会，让她问出“修罗城”的相关问题，他再次单臂裹挟着蕊蕊，爬上了望不见顶的悬崖。
这悬崖很大一部分是斜着向上的反人类角度，也是因为这样所以直接阻止了大部分人类通往崖底的道路。
此时夜已经渐渐浓了，月亮应该也已经升了起来，但是处于山北面的两个人是看不见的，直到他们顺利攀爬到了天门洞的洞口处，轻松翻过栏杆之后，一轮明月才穿过几十米高的山洞洞口将月光倾洒过来。
山前山后、山上与山下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同了。
刚刚在悬崖下面的洞口处蕊蕊只觉得那洞口确实有引人心魄的力量，她现在不能直接感受到生物磁场的直接状态，但是就算是普通人站在“地狱洞”的入口也会觉得心神紊乱，那洞口更是像个血盆大口一般叫人不敢下去。
天门山虽然已经是全国闻名的景区，但是天门洞洞口却还保留了香炉以及两尊麒麟像。
月光像是瀑布的水一样流到两尊麒麟像上，又照到两个人的身上。
“你得在这里好好地坐一晚上，月亮的磁场在这里最强，到了清晨被收集的碎片磁场能量会被雾气带来从这里穿过，一部分被吸收，一部分被送到山下，另一小部分会继续向南。普通人在这里呆一晚上或许区别不大，但是你是接触过且被改造过的磁场，你比别人更容易吸收那些磁场，增强自己磁场的能量不要白不要。”
猴子男自己也坐下来，端端正正的面对着天门山的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开始打坐，蕊蕊并不怀疑，就算是叫她在这看一晚上月亮她也是很开心的。
起初两人都只是好端端的坐着，到了午夜前，原本恬淡的夜色却渐渐的骚动起来。周围的悬崖峭壁上不少松鼠、黄鼠狼、蛇虫鼠蚁等等都往这洞口的月光下汇集。原本就喜欢小动物的蕊蕊很不客气的把一只红毛的松树抓住窝在怀里蹂躏了一把，这一举动叫她赔上了所有背包里的饼干之后对方才愿意成交。
到了后半夜，她就冷静不起来了。几只粗毛的黑野猪和叫不出名字的四不像顺着观光走廊晃过来，要不是猴子男叫她不要乱动，她绝对会害怕的跳上那个巨大的香炉。
眼见着动物们都安安静静的待在月光里不互相伤害，即使以往的捕猎者和猎物也很好的呆在一起，蕊蕊终于也忍不住困意异常心安的坐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蕊蕊是被吵醒的。
太阳还没有升起，但是昼夜交替产生的温差让山里刮起了风。风吹动着洞口后面的许愿风铃不停地敲击。满眼的浓雾像空气中掺和了牛奶一样洁白浓郁，她能感受到这些风正推着这浓郁的雾气走动。
果然如猴子男所说，漫天遍野的雾气被赶着都挤到了天门山的弧形怀抱中，然后顺着洞口往外分流，坐在洞口正中的人和动物们无不感觉身心舒爽四肢轻松，呼吸都顺畅很多。
深呼吸一口差点被过于浓郁的雾气呛到，蕊蕊看不清楚三米开外的路倒也不敢乱走，毕竟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和陡峭的楼梯，一脚踏错人就没了。但是随着太阳渐渐的升起，雾气的推行也到了尾声，她的视野渐渐地清晰起来。
“走了，带你去上面看看。”
猴子男拍拍屁股站起来。
“上面？”
蕊蕊不太明白，但是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被猴子抱着，“蹭蹭”的顺着洞口两边的树藤攀爬向上。到了洞口顶端的时候两人已经完全背对着地面，仅凭借猴子脸双手双脚强大的力量攀附在洞顶的石块上。
“你自己抱住了，这里要两只手才上的去。”蕊蕊看着在自己身下几十米开外的地面，立刻害怕的四肢缠绕住猴子男的腰部。
猴子男得意的笑了一下，十指握住头顶凸出的岩石和藤木向山顶边缘爬去。
到了边缘之后继续往上攀爬了数十米，两人终于来到这片群山的最高点：一整块山顶独特的平地上一座恢弘的庙宇已经开始升起香烛的青烟。
蕊蕊往身后来时的“路”看去，剩余的雾气们还在被风推着穿山而过，此时朝阳开始升起，随着庙里的读经声太阳慢慢的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