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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俞风舞断案一物镇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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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突然传来神秘的低语呢喃声,断断续续,充满令人沉醉其中的玄妙。

徐源长精神一震,机缘来了,他毫不犹豫静气宁神,缓缓沉浸幻心之境,呢喃声渐渐远去,视线变得越发清晰,

透过薄雾,往百丈外的三块巨石看去。

阳光照洒的一面石壁金光灿烂,似有无数神秘符纹波动漂浮其中。

各种神妙虚幻残影,扭曲着交叠呈现,呢喃声再次响起。

徐源长察觉到神识空间的请神台微微震颤,他果断偏移视线,没有找到两全其美法子前,他不愿浪费时间。

下意识往左边看去,与盘坐角落处那位黑袍老者目光对上,徐源长微笑抱拳示意。

镇守此地的黑袍老者暗自诧异,微微颌首回应。

随即老者移开目光。

徐源长踱步在无人处思索,不停做着尝试。

只要没有惊扰别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止,他想将自己陷入那种半沉半醒之间的理想状态,大不了浪费这十天半个月。

兔子或许有法子,他不想事事麻烦兔子,形成依赖就不好了。

转眼到了第三天上午。

春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芬芳。

锦衣胖子带着几名修士气势汹汹闯进白云间客栈,径直找到“纤云”客院。

现在山阳国传遍了,说舒家五少派遣众多手下,在千山群冈截杀走苦心路的修士,不将西原圣地规矩放在眼中,已经有许多苦心路修士遭害。

舒家五少的四名手下,在山阳国境内伏击苦心路修士时候,惨遭反杀。

那四人的姓名和身份牌全部公开,传得有鼻子有眼,言之凿凿。

已经引申出不同版本,传去了尖山国境内。

舒士铭接到传讯,挨了一顿臭骂,家族叔祖令他滚回去,禁足惩罚,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也就在刚才,胖子接到手下汇报,那阴险狡诈道士的灵宠,独自在街上溜达,被他们撞一个正着,有寻妖针提醒,即使改换装扮也错不了。

锦衣胖子示意众人离远点,让一名手下前去敲门。

那名手下准备的一肚子借口还没用上,院门从里面吱呀一声大开。

众人“呼啦”一下全部闯进去,后面姗姗来迟的客栈掌柜和坐镇客栈的三重楼修士,还没来得及进门劝阻,院门“嘭”一下关上。

锦衣胖子扫一眼院内亭子里悠闲下棋的两名女子。

他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略过东边眉眼妩媚一身明黄流仙裙的年轻女子,看气息也就三重楼中期,他盯着西边皱眉举棋不定的柳叶裙女子身上,喝道:“柳纤风,你家主人已经用三十枚晶髓石的高价,将你卖给了本少爷,乖乖地跟着本少爷走,免受皮肉之苦。”

他自认付过晶髓石,离去之前将货带回家族。

将功补过,少受责罚。

“他谁啊?长得猪一样丑,还跑出来吓人,真没有家教。”

穿明黄流仙裙的女子正是许久不见的俞风舞,被打扰了虐菜鸟的棋兴,温婉随和问道。

锦衣胖子勃然大怒,身处别国城池,他已是竭力忍耐,然而不顺之事一波一波冲击他的耐性,刚刚举起手,骇然发现身周布满了惊涛骇浪般的剑气。

四重楼剑修!

所有人皆不敢乱动。

知道这回是踢到了一块铁板。

难怪那道士敢无视舒家势力,当街讹诈五少爷三十颗晶髓石,不怕撑死。

柳纤风随手放下棋子,告状道:“俞姐姐,你是不知道啊,这个胖得像猪的家伙派遣手下,从尖山国一路跟踪、追杀,我们好不容易从千山群冈走出来,又接连遭遇埋伏,到了无墙城也不得安生,光天化日都敢闯进客院来,试图谋害后院三名走苦心路的孩童,简直是无法无天,藐视西原圣地规矩,这回必须要重重办他们。”

锦衣胖子脸色发白,叫道:“伱信口雌黄,我几时谋害过走苦心路的孩童?”

他已经猜到四重楼女子剑修的身份,哪还敢嚣张放肆?

现在只想能活命平安返回家族去。

太特么阴险了,故意布置圈套让他钻。

他这回真是被手下的蠢货害死。

俞风舞朝着胖子几人出示一块黑色令牌,正面“西原”二字熠熠生辉,又翻过背面让几人看清名号,道:“我奉西原圣地祖庭令,前来调查舒士铭破坏祖庭规矩、迫害走苦心路修士案子,你们擅闯客院,让我人赃俱获,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舒士铭,你可认罪?”

她直接将案子给定调了。

自从她找上剑修圣地忘剑山,按规矩拜山,一剑挑六峰,后来与老剑圣切磋几招,受邀留在忘剑山,出任老剑圣之下第一峰主,磨砺剑道。

她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顺便等一等走苦心路的徐源长,要不然她已经远游去了聚洲。

昨天听说山阳国传过去的风声,便主动请缨担任一回祖庭执律使,前来查一查案子,帮徐源长出一口气。

这一回的案子,据说是上次徐源长在无穷山域,干掉那个四重楼修士留下的后患。

修真界有各种各样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

即使不同王朝国家,也有千丝万缕牵扯。

她代表着祖庭圣地威严,有些家伙该杀便杀,用不着给舒家老祖的面子,家教规矩不严,后裔行事嚣张,只会给家族招惹祸患。

还有西虞王朝龙栖山那个挑事的蠢女人,当诛杀之。

舒士铭大叫:“俞大人明鉴,我没有迫害走苦心路修士,只是想与徐道友做一场交易,手段或许用得急躁了点,引起徐道友的误会,我愿意赔偿。”

他已经怕了,瞎子都能看出前来办案子的女子剑修,与能够平起平坐下棋的小树魅相交莫逆,与徐源长的关系还用说吗?

他很恼火,没有多花时间,让手下收集徐源长的背景过往。

手下那些没眼力劲的蠢货,也不知主动替他分忧。

什么事情都要他吩咐下去才会做。

院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两名身穿黑衣的执律修士,瞥一眼被剑气围困的几人,从边上绕到院中,拱手道:“回禀俞大人,舒士铭指使四名手下伏击徐源长,被徐源长奋起反杀,属下已经去查看过滚火原现场,也寻到进入神语岩的徐源长,拿来那四块客卿身份牌,事实证据确凿,舒士铭等人罪不容赦。”

客院门外围观的客栈掌柜和镇守修士,走也不好,不走似乎也不妥。

谁也没料想到里面会是这般情形。

舒家胖子作死闯进去,被西原圣地派来的高手抓一个正着,该!

俞风舞拿着四枚客卿牌子和简单整理出来的卷宗,随便翻了翻,里面有无墙城捉妖人全掌柜等人的证词,皆亲眼目睹舒士铭当街威胁徐源长的罪恶行径。

不过处于保护证人的需要,卷宗基本上不会对外公开。

舒士铭脸色苍白,叫道:“俞大人,我冤枉啊,我真没有派遣超出三人伏击徐源长……他们都可作证,我鬼迷心窍,真只想与徐道友做生意。”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冤枉无处申诉的滋味。

以往都是他冤枉戏耍别人,何曾想过,有朝一日遭到别人陷害,百口莫辩。

他根本不敢与女子剑修争辩,恐怕连老祖,都要对不讲道理的女子剑修礼让三分,不敢轻易得罪了。

女子剑修即便现在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其背后有整个定洲战力第一的老剑圣撑腰。

定洲虽然没有六重楼高手坐镇,却有敢与六重楼高手一战的老剑圣晏河清。

勉强与其它几洲形成制衡。

震慑得定洲各势力不敢放肆乱来。

俞风舞随手下一颗白子在棋盘上,道:“你让手下作证,你脑子怎么想的?带下去吧,看着厌烦,别碍了我的棋兴。”

敢打纤风妹子的主意,她已经在心底判定胖子的死罪。

她将在此地等着舒家派遣对等修士前来交涉,她要当面杀鸡儆猴。

有些势力越来越不像话,该敲打敲打了,这是老剑圣的原话,说外出办案子的执律修士,顾及太多利益,老喜欢和稀泥,长此以往,规矩将成为摆设。

“是,属下遵命!”

两名四重楼执律修士拱手领命,随手将舒士铭等人封闭修为,赶出院子,并恭敬将院门关闭,让外面等候的客栈掌柜,另外开一座客院,安置这些垂头丧气的家伙。

“俞姐姐,你可不知道,公子和我被那死胖子欺负惨了,幸亏有你前来帮我们伸张正义,哎,老话讲得好啊,‘朝中有人好做官’,我都想跟着你混,吃香的喝辣的。”

“你个小滑头,又来哄我,还偷藏了我一颗棋子。”

俞风舞眼里容不得沙子,重新补一颗白棋在棋盘上,揭穿道:“我可是听说,徐某人当街将一颗二阶落魂石,卖出了三十颗晶髓石的黑心天价,也不知是谁欺负谁?”

柳纤风眼眸放光,她接到公子传讯知道此事,嘻嘻笑着反驳:“俞姐姐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胳膊肘可不兴往外拐,公子凭本事光明正大赚来的钱,怎么能叫欺负人?是那胖子太蠢,更不得人心,他那些手下都不帮他。”

“也不知徐某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将你卖了,你还会向着他。”

“青天之下,大道同行。俞姐姐你的道与我们不同,公子说你有‘万古如长夜,一剑斩苍穹’璀璨大志,咱们萤火之末,只能跟着你沾光了。”

“那家伙尽会说些漂亮话哄人,我哪有甚么大志?”

俞风舞嘴角翘起一弯好看的笑意,道:“柳纤风,你拐弯抹角,又憋什么坏水?叫他们都过来吧。”

柳纤风笑得很没淑女形象,拍手叫道:“孩儿们,快出来拜见你们俞姑姑。”

探头探脑的蒙一一率先从月门跑来,后面跟着曾山郎和南文修。

俞风舞不是和谁都能闹的性子,淡然道:“我可不像你脸皮厚,那么想当别人的便宜姑姑。”

看一眼站成一排恭谨行礼的三个小家伙,道:“叫我俞师伯,免得你们的柳姑姑说我占她便宜,与我闹腾。”

柳纤风龇牙笑得嘎嘎的开心。

“曾山郎、蒙一一、南文修拜见俞师伯!”

三小自报姓名齐声叫道。

俞风舞拿出三件小玩意,送给三人当见面礼,看向中间的黝黑少年,道:“你是徐源长的徒弟,奇怪,你学的体修,他什么时候懂这个了?”

她对徐源长的行程有关注,知道一些情况。

她剑心通透,能看出少年淬炼得皮膜小成,让她诧异不已。

曾山郎欠身一板一眼回道:“徐道长说等我走完苦心路,再收我为徒,目前还在考察期限。”他记着道长教诲,轻易不与外人透露自己所学。

刚才他们仨躲在后院,听了一场前院发生的大戏。

眼前与柳姑姑下棋的俞大人,其实进门还不到半个时辰,是一位了不得的高手。

俞风舞看向柳纤风,取笑道:“还真是你们百林谷的门风传承,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话避重就轻,都是跟着徐源长学的。”

柳纤风笑着替孩儿们争取机缘,道:“你闲暇了,抽空指点一下他们的功课嘛,他们都很刻苦的。”

“各有各的师承,我懂些剑术皮毛,可不敢胡乱指点,没的让人笑话我误人子弟。”

俞风舞才不愿意当滥好人,剑乃无情杀伐之物,她的性子受剑心影响,对黝黑少年道:“你演练几招我瞧瞧,我倒是好奇,不懂体修的徐源长怎么教的体修,他有没有教你飞刀技?”

对于徐源长将来的大徒弟,她明显的区别对待。

曾山郎听了柳姑姑的传音,回道:“徐道长教过我飞刀技,后来道长说我适合学习体修技击,让我不要在飞刀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他拔出腰间佩剑,起手式礼敬亭内长辈之后,再一招一式演练他所学的旋极十三式。

不求花哨绚丽,力求剑式利落果断。

正中蕴奇,剑随身走。

俞风舞看着少年四平八稳练完,难得的颔首认可,道:“徐道友的眼光不错,给你选择的‘旋极术’拳、身、剑确实适合你,你的基础打得扎实,与你师父繁杂的路子不同,你练功宜‘纯’‘精’,不宜‘杂’‘多’,后面三天时间,我陪你喂喂招,让你感受剑之纯粹,就不另外教你新的东西。”

她当年博采众长,学得相当杂,后来才走的纯粹路子。

故而一眼能够看出少年的剑术路子,与契合程度。

她也想瞧瞧,一个体魄强悍的体修,将一门淬体剑术练到别开生面,掌握剑境之后,将来会是何等情形?

近战远攻皆是相得益彰,会不会令同阶感到很绝望?

她修剑之后,一路走来,前方没有同龄人。

蒙一一懵懂看着,只觉着这个笑起来很好看的俞师伯,似乎散发着森森无形之光,一举一动,无不吸引着她的目光。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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