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巫奢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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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奢看着部落最为勇武的种芒，在数合之下，就败于诸夏族一个小小士兵的之手。
之前的满腔怒气已经如云烟般散去。
看完弓箭的威力，长刀的锋利，以及之前的衣服与书。
他已经明白了巫咸为何如此笃定。
手持这样兵器的一群士兵，野牛氏族又如何能抵挡！
巫奢看向巫咸，道：“大巫的展示我已看完。
不知，若我野牛氏不愿并入诸夏，会有什么后果？”
巫咸肃穆道：“诸夏融合乃是天命！天命昭昭，不可违也！大巫亦知，获罪于天，不可祷也！
难道大巫以为，野牛氏能阻挡住诸夏的军队吗？
大巫可知，诸夏征伐鹿角氏族，季水氏族时都未死一人！
诸夏士兵每日训练军阵，熟读兵法！即使是一小兵，也略懂排兵布阵之法！
刚才与贵部首领比试之人，放在我诸夏士兵中，亦是平平无奇之辈！
我诸夏长老鼓锤，曾欲直接率兵，征伐诸部落，横扫大荒！
但巫侯言，诸夏乃礼仪之邦，不可无故征伐！
巫侯予我四字，为先礼后兵！以我为使节，出使诸部！
若愿主动并入诸夏，则具为诸夏民！
若不愿，巫侯自会起兵征伐！战后，部落所有士兵，都将沦为罪民！
为首者，诛之！
还愿大巫仔细思虑。”
巫奢叹道：“大巫之言，我自当铭记。还请大巫小歇一阵，我这就与诸头领商议此事，必不会让大巫久等。”
巫咸道：“族民之生计，全系于大巫之手，大巫集众人之智慧，定然能商议出好的结果。”
巫咸说完，朝巫奢行了一礼，在巫奢侍者的带领下，进入一间居室，侍者随后又让人端来瓜果，烤肉。
而在另一边，巫奢带着种芒，部落二头领，以及自己的门徒来到了居中的居室。
巫奢盘膝坐于上首，看着众人道：“巫咸所说，你们也都听到了！你们觉得如何？”
种芒道：“诸夏长刀，锋利无匹！我们与之战斗，天生处于劣势！
何况，他们还有弓箭！若他们以弓箭在远处攒射，恐怕，我们的士兵会瞬间被射杀！
我想，这也是诸夏族征伐鹿角氏族和季水氏族未死一人的原因！”
名叫狼的二头领道：“诸夏兵器虽利，但我们亦不是死人！
打不过，我们不会跑吗？我建议，囚禁巫咸，夺了弓箭，铁剑，我们自己研究制作之法！
再逼问巫咸，看能否从他口中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
然后，我们举族西迁！我不信诸夏族还能在茫茫大荒中找到我们！”
巫奢的徒弟苦桑道：“诸夏族所图甚大！他们的目地非是某一部落，而是扫平大荒！
要扫平大荒，就需要更多的人！就需要融合诸族！
诸夏之所以不第一时间征伐，也不是因为他们所说的礼仪，而是为了加快诸夏融合的速度！
减少融合过程间的矛盾。
逃跑解决不了问题。况且我们又往哪里逃？
往西有白马氏，再往西有犬戎氏。我们若是到了他们的地盘，少不得一番激战，到时候，又能活下多少人！
而且，囚禁巫咸，等于彻底开罪了诸夏族。
若是诸夏族真如巫咸所说，它必然会一天比一天强大，到时候，即使我们成功西迁，我们的后人，也免不了亡族之祸！
其实，融入诸夏，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我们可以学到诸夏族的制铁制弓之法。
若有一日，那位传闻得了天启巫侯归天，诸夏失去首领，我野牛氏说不定能乘势而起，取代长蛇氏，成为诸夏中最显赫的姓氏！”
闻听三人说完，巫奢叹了口气道：
“上古有圣人出，教会人族筑巢而居，钻木取火，人族因他始和野兽区别开来。
这位圣人德行也被万民称颂。
功绩也被刻于诸多石板之上，流传于大荒。
如今长蛇氏族巫侯，以丝织衣，解了人族穿衣之难！
以竹制纸，发明文字，传下书籍，教化万民，免于蒙昧。
此二事之功，已可比肩上古圣人。
何况，他还制铁为兵，那长刀锋利非常，我观那弓箭箭头亦为铁所制。
此等种种，让我亦不得不信，世上竟真有人能得神灵启示。
古圣人出，人族开始居万灵之上。
今又有圣人出，看来又是一个大争之世啊！
既然大势不可避免，我野牛氏自当在其中攫取最大的好处！
种芒！
命所有族人东迁，就说我们将举族投入诸夏联盟。
诸夏联盟每个人都有衣穿，有肉吃。
我们野牛氏要为诸夏族的繁荣出一份大力！”
…
巫咸没想到出使的事情会这么顺畅。
他本来还想让巫奢派一名族内头领，和他一起到诸夏聚居地，切身经历一下诸夏的生活。
没想到，巫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宣布了举族东迁的消息！
他默默叹息一声后，也不得不佩服巫奢的果断，以及对部落的控制力。
想当初，在季水氏族内，蛮锥就是蛮横跋扈，巫咸也不得不避让三分。
蛮锥自恃武力，才智却是平庸至极，做事全凭自己喜好。
他会因一时兴起，率领士兵袭扰周边部落。
却从没有拿到实质的好处。部落之民在他的领导下，生活较从前更为艰难。
巫咸并不讨厌战争。
但发动战争的前提是，为了保住现有的生活环境，以及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可是，作为一个部落的首领，蛮锥并不懂这些！
他性格残忍，以发动流血的游戏为乐。
他死了，巫咸一点都不可惜。
这样的人若是一直活着，迟早把鹿角氏族带入灭族的深渊。
好在如今加入了诸夏！
想到如今族人加入诸夏，住在有木头，砖石砌成的屋子里，每天能睡在木制的床上，喝上鱼汤，他的心里就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值得。
诸夏当兴。
他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这个念头。
巫咸在野牛氏族歇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野牛氏族的所有部民，都收拾好了行囊。
巫咸和巫奢坐于牛车之上，领着所有人前行。
这是接近千人的队伍。
队伍里，男人背着行囊，女人抱着婴儿，牵着小孩，老人拄着杖。
这些人的后面，还有一个个士兵在驱赶着野牛氏族所养的牛。
牛背上，也驮着一个个行囊。
他们向着东方而行，迎着朝阳，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