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人便是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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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剑下，是宋絮川。

右边的剑下，是十几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第三关，择一人还是众生，请回答。”

宋淮青毫不犹豫指向左边：“择一人。”

“为何不择众生！”

那道声音蓦地变大，似是发怒了，带着一股威压，一下施加在宋淮青身上，想要将他压倒在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施压，宋淮青被压的半弓着背，双腿颤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抵挡。

艰难地回答道：“对我来说，一人便是众生。

正所谓众生平等，为何一人就要被放弃，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说完，他身上的威压再一次加大。

“修道如果不能保护更多人，那为何要修道？”

宋淮青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玄神初期的他在这威压之下竟无半点反抗之力。

强压下心底那股想要吐血的冲动，他继续回答。

“我修道乃护自己，护身边之人，若自己和身边在乎之人都护不了，谈何护别人。

一人不护，何以护天下。

何况我修道乃是受到师尊点化，其后靠的是自身日日夜夜的努力，与你口中所谓的众生无关。

我护与不护，全凭自己心意，为何要强加给我？难道这就公平吗？

难道所有的修道者都要为你口中的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宋淮青从来没一次性说过那么多话，一是他车祸后面部损伤那段长达几年的康复时光让他已经习惯寡言少语。

二是他见惯了人情冷暖，不欲与人多加交流。小小遗孤，坐拥数亿家产。父母死后，他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明枪暗箭。他也渐渐明白，哪怕是最亲近的亲朋好友也经不起人性的考验。

但这一次，激发了他心底的怒意。

旁人的生死，与他何关，他不欠任何人。

不说出来，他肯定会难受很久。

那道声音沉默了，整个空间陷入无声中。

忽的，宋淮青身上的威压全都消失不见。

“第三关闯关失败，闯关者可于半月后重新闯关。”

话音刚落，宋淮青神识就已经回到剑穴里了。

望着眼前的不老剑，他有些愣神。

对他来说，获得不老剑的认可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知道原书中‘宋淮青’的选择，只要照着做即可。

可他不愿意这么选，那违背了他的内心。

凭心而动，才是最好的。

“或许无缘吧，我终究不是他。”

宋淮青摇了摇头，松开剑柄，果断转身离开。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转身之时，不老剑开始小幅度的颤抖起来，发出细小的嗡鸣声。

瞧着剑穴出口就在眼前，宋淮青却撑不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手撑在石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喉咙间铁锈味蔓延，再也压制不住那股吐血的冲动，一口鲜血猛地咳出，眼前似乎越来越模糊。

强撑着又走了两步，终是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立于剑穴中央的不老剑却颤抖得愈发厉害起来，震得那一小池子水也跟着波动起来，咕噜咕噜的，像是沸腾了一样。

“你为何要选择他？”

那道本应该出现于考核中的苍茫声音此刻却离奇响起。

回答他的是不老剑更为剧烈的颤动，一道道剑气朝四周散开。

忽的，不老剑腾空而起，直直地朝剑穴外面飞去。

不老剑停在宋淮青头顶上，绕着他飞了一圈，然后剑刃在他手掌上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鲜血渗出，马上被不老剑吸收。

而后青光大盛，不老剑没入宋淮青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