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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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音捏紧了剑柄。
在场之中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强大是多么来之不易，只是理所当然的厮杀，理所当然的把对方当做对手。
而对于对手的尊重，就是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基于这样的内心，雪音鼓起勇气选择了迈向胜利。
而男人也决定爆发最后一波攻击，来确实的杀死眼前这个不过十三岁的女孩。
男人修炼到三阶的水准花费了很长的时间，除了训练就是实战，在战场之中失去了很多，他的内心再也不会因为谁的死亡而悲伤，情绪也不会因为队伍的溃败而大起大落。
被战争磨练出来的技巧，让他在离开战场之后也依然寻求着这样的工作。接受雇佣、护送重要的货物、杀人。
三百万金币，杀死一个二阶战士，男人以为这会是简单的工作。
但是实际战斗之中发现，她拥有神眼，可以提高战斗时候的反应能力，甚至可以在遇到死亡威胁之前预见未来三五秒的时间进行规避。
而且斗气几乎无穷无尽，永远看不到她展现出弱势的一面。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二阶能做到的，哪怕是三阶的对手，也不可能如此难缠。
在他的眼里雪音的强大就是这些要素，但是这些展现出来的要素背后，最为核心的东西，他没有能够注意到。
雪音·奥丽莎，今年十三岁。哪怕战斗方面天赋异禀，身体强悍比过成年人，在斗气弱于对方的情况下，在剑技也没有对方成熟、节奏差的情况下。
她没有任何一刻松开过手里的剑。
虎口发麻？
手臂震颤？
没有，一丝都没有。
就和雪音的意志一样坚定，她手里剑也稳固异常。十三岁的剑士对付全力以赴的三十岁剑士，甚至斗气水准还弱了一级。
进行长时间的战斗，刀剑的碰撞让武器都产生了损伤。
但是雪音的手依旧坚定。
雪音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当初训练的目的，她强化了握力，捏住数百公斤力量的握力器十秒钟的时间放开，持续的进行这样的锻炼，导致她手腕的筋在发力的时候可以延伸到臂弯前方。
正是在这一刻体现出来的训练成果。
碰到这样强大的对手都不会松懈的手，面对强大敌人都不失去冷静的心。
现在雪音又有了可以看破对方招式的眼睛。
此时的雪音眼里似乎燃起了火焰，她已经不去管周围的任何声音，眼里就只有这个对手。整个空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自己存在于这里，手里的剑存在于这里，还有就是，眼前的对手，他也存在于那里！
“噌！”
男人将自己的剑归鞘。
再次抽出来，剑身上多了一层油光。
扔下剑鞘，男人长出一口气。
“结束吧。”
他似乎是在宣告胜利。
雪音点点头，却没有开口。
她觉得这点回应就够了，因为双方此刻肯定都是同样的心情。
“今天我会死在这里，但是你也不会活下来。”
剑意交错，就连男人似乎也看到，雪音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种感觉，这就是‘看破’吗？”
隐隐发出蓝色的光芒，男人的剑发出斗气，刺破雪音的斗气。
可是雪音的身体斜过来，手里的剑也砍向看人腹部。
双方每一招都是杀招，攻防的态势一转，再也没有了对要害防御的态势。
双方都在进攻，寻找对方最为薄弱的点。
男人的重武装，让他的弱点在没有护甲的腹部、肋骨、腋下，以及根本注意不到的大腿根部。
雪音的弱点就更多，在铁面下的大片空挡，都是弱点，但她个子矮小，闪躲灵活，从男人的角度并不好捕捉。
因此男人才隐隐觉醒了看破。
而雪音则更加灵敏，她的速度仿佛再次提升，这场战斗的变成了搏命的袭击。
“啪！”
男人的腿横扫而来，却被雪音挡开。
“噗呲！”
剑身刺破了男人的铠甲。
但随后却被男人利用这一点，提膝撞向雪音胸口。
近距离下剑依旧是剑，但身体的战斗却依旧无法避免。
雪音必须全身站立的非常稳才能不被直接掀翻，而男人斗气强大，哪怕被雪音攻击也可以立刻站稳，因为他可以使用斗气化铠的技巧，他的斗气远比雪音的强悍。
三阶与二阶，天上与地下。
但是在雪音看来，男人所站的位置，再也不是天空，不是高高在上，只不过是一道阶梯。
他就在阶梯的前方等着自己，像是一个路标。
“噗呲！”
雪音的剑刺穿他的腹部，反手一绞。
“呜！”
男人闷哼了一声。
他扔下了手里的剑。
“唰！”
抽出剑，雪音后退了两步，半跪在地上。
强烈的饥饿感让她头晕。
“对不起，其实我是来杀你的。”
耳边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
斗气传音，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没什么。”
雪音没能杀死他。
他输了，现在也就是输了，之后还可以接受治疗。虽然需要静养几天，但也就几天就可以恢复全盛状态。
可是雪音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最终他的斗气还是耗尽了，只能用斗气化铠来和自己进行即时的战斗推算，保护自己弱点不能保护到全面，被我抓到了这个机会。再有两分钟，恐怕我的身体也会变得迟缓，会被他反杀。就只有这样一点差距，他差一点就会杀死我了。”
雪音看着他被抬走，才意识到这个人已经晕迷在血泊里了，而自己坐在地上，还在想着七七八八。
就连精神力也消耗太多了。
花费了八百金币。
雪音身上的伤势看似不严重，实则内部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大治愈术持续三十分钟的治疗，以及利用药材和治愈魔法让她精神也身体也得到缓解，一共花费的价格是八百金币。
这太浪费了。
但雪音却感受到了一股神清气爽，她非常满意这个结果。
“我赢了，赢过了三阶战士。”
她的手指动了动。
“嗯？”
抬起手，看到自己左手的手腕。
“昨天睡了一晚上，外衣被脱下去了，好在这次的治愈师都是女性。嗯，身体没什么异常，财产看来也没有损失。”
雪音随后自嘲一笑，从病床上翻身下来。
她穿好衣服离开，回到家里再次补充食物。
生命气旋要比上次更加凝实了一些，雪音知道自己胜利的诀窍还包括了这可以不断恢复自己斗气的生命气旋。
不管自己失去了哪种力量，都会输。三阶对自己来说果然还是太遥远了，但现在的雪音内心已经无比平静，她不会再感受到急躁，急着到达三阶的境界。
因为她已经有了路标。
——
竞技场内。
女人招了招手。
一个满脸是伤的男孩儿跪着，蹭着膝盖来到了她的面前。
“说，你破解了她的印记。”
“对不起……”
“啊？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女人的手里多出了一把刀，她轻轻弯腰，将这把刀放在了男孩的脸上。
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传出一阵刺痛，让男孩表情扭曲。他浑身颤抖着说：“印记过于复杂，我没能破解。”
“没能破解？喝！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她站起来一脚踢翻了自己的茶桌，双手抱着脑袋，右手的刀竖起来看着就像一根天线。
“啊！啊啊！该死，真该死！为什么鲁谢也杀不死她！鲁谢是三阶佣兵，杀死同阶的强者过百。被一个小孩子打败？麻的他是在演我吧！现在你，你又说不能破解她的印记？为什么，那手镯是神级道具吗？那不就是诺兰随手送她的空间到家吗？啊？你为什么看不到她的印记！”
她斥责着，愤怒的咆哮着，随后终于冷静下来。
重新坐回沙发。
男孩抬起眼皮，看到她坐稳了，于是开口。
“印记我看到了，但是，没能破解。”
“嗯？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到了印记，还不能破解？印记很复杂吗？”
“嗯……非常复杂，而且，并不是符号，而是一幅画。”
“什么，画？”
女人很奇怪，叫人拿来纸笔。
男孩就趴在地上画了起来。
先是一个圆规一样的半圆，然后是耳朵，接着是一个史莱姆一样的半圆，前端拱出去一块的感觉。
随后两只眼睛一直嘴。
“这，这是什么？”
女人拿起来。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但是又不像是人该有的节奏。
“你说说，这像是什么？”
“一个，一个小孩的脸。”
“小孩的脸？眼睛这么圆吗？”
女人捏着下巴。
“这么简单的画，你为什么没能破解？”
“破解印记，需要有严格的顺序才行，必须知道这幅画起笔和落点。我的精神力不足以多次尝试，四次机会……都失败了。”
他进行了回答。
“哎……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原谅。”
他用力地磕了几个头，慢慢站起来后退着离开了房间。
女人咬紧牙关。
“该死的丫头，居然这么厉害。我已经雇佣了鲁谢，这件事 迟早会暴露。再行动的话，恐怕上面不会饶过我。这次就这么算了，不要被我找到机会，雪音·奥丽莎……”
这个女人的记仇是非常严重的，雪音都没想到自己只是嘲讽了她一句，就要被盯上性命。
此时的雪音，甚至没有想过是谁派鲁谢来杀自己。
她想的只有不断提高实力，一直到自己真正突破到三阶的时候，都不要松懈。为此她去铁匠铺，还专门给自己定做了更加硬核的健身器材。
而现实就和雪音预想的一样。
遇到的三阶强者越多，就越知道三阶的强者会使用怎样的手段。通过在学院里老师们讲述的方法，雪音总算学会了应对三阶强者时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