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这是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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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晏不相信任何故意透露给他的消息,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周非白知道的虽然不多,但是他见过那个孟先生。
那位孟先生既然是先太子后人跟前十分得用之人,肯定知道自己主子的藏身之处,找到孟先生,就能找到先太子后人。
甭管是真的先太子血脉,还是假的,都该出来露个相了。
希望皇上得知先太子还有后人在世时,不要太惊讶。
顾清晏眼神冷漠,语气平淡,继续说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家主子是先太子后人,可据我所知,先太子的所有妻妾子女都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
若是真有什么遗腹子在世,也该早早去找跟先太子一母同胞的誉王合谋,而不是等到今时今日,找上我这么个誉王外孙,我可不姓赵。
再说,如今的天子正是誉王亲子,同你家主子出自一脉。
你们不想方设法从先皇手中抢回皇位,反倒要在当今天子治下动手脚,实在说不通。”
周非白眼中的鄙夷都有些掩饰不住了,他觉得顾清晏就是个沽名钓誉的无能之辈,连真话假话都分辨不出,只知道自以为是。
一山不能容二虎,真命天子只有一个。
就算是同出一脉,谁不知誉王胆小怕事,为了自保对杀父弑兄之人卑躬屈膝,百般讨好,才得以封王授爵,当了半辈子富贵闲人。
这样的人,怎能担得起养育先太子后人的重任?
他不把兄长遗孤交出去表忠心都不错了!
顾清晏只当没看到周非白的轻蔑鄙夷,继续不紧不慢道:“你口口声声说我顾家假仁假义,却拿不出一点证据,光凭一张嘴,就想让我怀疑自家先辈,跟自己的亲舅舅作对,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我不杀你,不是我畏惧你背后的主子,你那主子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而是我想让你看看,我们顾家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你爹和郑有先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周非白气坏了,忍不住想反驳,可拼尽全力只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叫,气的他竟吐了口血出来。
顾清晏看了眼靴子头上被溅到的血,很是嫌弃地瞪了周非白一眼,掏出一张雪白的帕子,轻轻擦了擦靴子头,然后立刻将帕子扔掉。
仿佛多沾染上一点周非白吐出来的血,都会把他手弄脏了似的。
把周非白看的目眦欲裂,指着顾清晏吼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无知蠢货,我家主子才不是什么遗腹子,而是先太子妃亲生的儿子,嫡出的皇孙。
事发之时,我家主子偷溜出寝殿玩,侥幸逃过一劫。
大理寺从寝殿里发现的幼童尸体,是我家主子的陪读,非我主子本人。
死里逃生后,主子被忠仆藏匿在民间,隐姓埋名长大成人。
忠仆临终前才告诉主子他的真正身份,据忠仆亲眼所见亲口所言,当年是有刺客夜闯东宫,先杀人后放火,他是受太子妃所托,从密道带小殿下出逃。
太子妃让忠仆不要告诉主子他的身世,她只求孩子能平安长大,并不想让孩子替他们报仇。
但忠仆不忍心,临终前还是告诉了主子真相。”
顾清晏目光微闪,有些信息跟他查出来的对上了。
先太子妃确实有个五岁的小儿子,当年确实有官员对东宫失火的定案卷宗提出过质疑,认为并非太子自焚,而是值夜的宫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这显然更说不通了,偌大一个东宫怎会因一个宫人不小心打翻的烛台,就尽数烧毁,无一生还。
但这也表明,先太子自焚一事确实存在疑点。
如果真是先杀人后放火,为了制造火灾现场,故意打翻烛台,倒是说得通。
顾清晏看了眼终于意识到自己能说话了,满脸震惊,不停用手摸脖子的周非白,突然问道:“孟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
周非白被问的愣住了,顾清晏问的跟他刚才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应该问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谁告诉他的,然后想办法验证这些是不是真的吗?
突然问孟先生干嘛?
周非白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一共就见过孟先生三回,第一回是把账本交上去后,第二回是他进京后在茶楼上,第三回是让他离开京城。
孟先生话不多,待人有些傲慢,中等个,相貌清瘦,留着长须,看着挺斯文,但眼神里没有读书人的那种平和内敛,反倒很凌厉,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孟先生真是那样的人吗?你确定你没记错?”
直到听到顾清晏的发问,周非白才突然意识到他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由有些毛骨悚然。
顾清晏见周非白两只手捂着脖子,好像他给他下了什么蛊似的,很是无语。
这只是军中常用的一种逼供手段,用药物暂时让犯人失语,再想办法让他陷入急切想要表达的情绪,往往很多人都会忘了自己已经能说出话,不自觉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不是只有用残酷刑法才能逼供,尤其是针对一些受过训练的死士,用刑大多不管用。
当然对周非白这种人用刑也管用,但顾清晏不希望胡秀儿这么快就看到他凶残的那一面。
哪怕那一面早晚要暴露,他也不希望在她还没真正把他放在心上以前,那个真实的他,应该不会有人喜欢。
心里忽然有些意兴阑珊,顾清晏懒得再多看周非白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护卫们又把门封了起来,周非白羞愤气恼大吼大叫,还没吼两声,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冷冰冰警告:“再敢叫唤,割了你舌头!”
周非白不得不闭上了嘴,他愤恨地朝空中挥动着拳头,恨不得顾清晏就在面前,他要打死这个阴险狡诈的王八蛋!
顾清晏出了露青园回到正院,刚坐下,手下就送来了画师根据周非白描述画出来的画像。
就在顾清晏引诱周非白说话时,隔壁房间里早就坐了个极为擅长画人物的画师,等到周非白说完,画师的草稿也画的差不多了。
根据描述再结合想象,整理一下重新绘制出来的画像,大概能和有本人七八分像。
顾清晏很满意,画师画的很精细,拿着这么一幅画像去找人,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为先太子后人的出场铺垫铺垫。
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很多人都已经忘了,先皇的皇位来的可不是那么名正言顺。
“甲午!”
顾清晏轻轻喊了声,甲午便立刻走了进来。
“命人放话出去,隆裕太子的后人不忍奸臣祸国,百姓受苦,要清君侧,除佞臣!”
甲午心里一颤,腿一软,跪了下来。
主子,这是要造反了?
顾清晏一看甲午那个傻样子就来气,脑子不好的人就别瞎琢磨,早晚他得把自己给蠢死。
可没办法,这个贴身护卫是他自己选的,他当年一定是脑子抽抽了,才会在那么多护卫中挑中用午这个蠢货带去西北。
捏了捏眉心,顾清晏无奈解释道:“不是我要造反,只是散布点谣言,让皇上知道有人要造反。”
甲午这才松了口气,赶紧领命下去办差。
只要主子不造反就行,别人爱怎么造反怎么造反,顾家的百年清誉,可不能毁在主子手中,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子成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