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热闹的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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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着日子,陆暄仪坐完四十二天的大月子,是冬月初四,这天又下了一场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整整下了两天两夜,也就是初五晚上有小半时辰下地小了些,之后又是鹅毛大雪。直到初六的早膳时分才停了下来,陆暄仪刚用完早膳,吕院使过来为陆暄仪把了脉,说是一切安好,就打发了人去宫中各处报信,道是明日一早恢复凤仪宫请安。
宫人们正井然有序地扫着雪,陆暄仪逗弄了一会儿璟晔,就听见蒋畴说华阳宫里奚美人身子不适,前几日呕吐了几回,奈何下着大雪没有去请太医,又说私册上的记录月事是九月初十来的。
陆暄仪心里有数,笑道:“奚美人也是有福,侍寝了一回就有了身子,待太医确诊了之后再打发人去建章宫给陛下报喜罢。”
果然午膳前,奚美人有孕近两个月的消息就传遍了。赵昀没有过去探望,赏赐了些东西就是心意了。陆暄仪不仅赏赐了东西,还叫流影亲自过去看了看。
萧贵嫔的产期是下月初十左右,提前几日是正常,晚一两日也正常,李选侍是新年里,也就不到两个月。奚美人大概是明年六月中旬。
下午宫人将雪扫干净后,陆暄仪就亲自带着太后的寿礼去了慈寿宫。
那扇屏风太后很喜欢,很仔细地逐扇看过,就让宫人搬进寝殿外间的小花厅,进入寝殿会经过小花厅,次次都能看见。
屏风抬走后,陆暄仪就把另一张图纸给太后过目:“母后您看看,这是儿臣叫内务司设计的,您若是觉得哪处不好,儿臣再叫他们改。”
太后展开来,不用仔细看也明白了,是一座戏台。
“皇后真是巧思。”太后笑地合不拢嘴,戏台可比屏风更得她欢心。
“儿臣想着慈寿宫花园西边那处有一块空地,虽然不比畅音阁大,但也能建一座小规模的戏台,再建一处回廊连上,暑日里、雪天里您和太妃想看戏了,就在慈寿宫里看,也比去畅音阁里更便利。”
太后连连颔首:“皇后说地是,这份寿礼哀家很满意。”说完就递给了钟嬷嬷,送去内务司,再过年陛下说一声,选了吉日就能动工。
当晚赵昀没有过来,送了一枚很小的玉如意给璟晔玩。
赵昀当晚翻了葛常在牌,葛常在倒是胆子挺大的,赵昀刚进明元殿,她行了礼数,就说要给赵昀献唱一首小曲。赵昀兴致不太高,但也不想太拂面子,就准了。
葛常在唱地是一首江南的地方小调,叫做《花开等郎来》,歌词里并没有这一句,等葛常在缠绵悱恻地唱完赵昀问起曲名来,葛常在就回答了。赵昀嗯了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当时就让葛常在伺候着安置了。
第二天一早,葛常在就得了不少赏赐,其中还有一把竹笛。葛常在不会吹笛,寻思着陛下的意思是要她学会了吹笛给他吹曲子?也就欢欢喜喜地受了。
陆暄仪生完孩子第一回阖宫请安,妃嫔们没有敢迟到的。
寒暄完重新落座后,第一个开口的是周修容,她笑盈盈地打量着陆暄仪的面色,赞道:“娘娘的气色真好,妾看着都羡慕。”
宁昭华接了话笑道:“皇后娘娘的福气哪里是妾这些妃妾所能比的,可见六公主啊就是来报恩的。”
“可不是么,六公主乖巧可爱,皇后娘娘天姿国色,妾只恨妾的嘴皮子不够利索,都不知道还要怎么夸呢。”公孙婕妤笑道。
说了这席话,后面的妃嫔们也都笑着附和。
陆暄仪不露痕迹地往宁昭华处看了一眼,又往淑妃处投去了一瞥,就听见宁昭华对淑妃笑道:“淑妃姐姐今日好安静啊。”
除了说皇后千岁的场面话,淑妃今日还真是一言不发,陆暄仪来之前也是只喝茶不说话。淑妃虽不是话多的人,但这么惜字如金也是罕见。
“我见皇后娘娘风华正茂,比先时更明艳动人,诸位妹妹们都夸赞呢,公孙妹妹那么得力能干的人都说不知道要怎么夸,我这笨嘴拙舌的哪敢在娘娘面前卖弄呢。”淑妃淡淡道。
“哎哟,不过是咱们这些做妃妾的发自内心地夸一夸娘娘,娘娘最喜欢的就是咱们姐妹感情和睦了,哪里就成了卖弄,”宁昭华微微蹙眉:“淑妃姐姐的资历是咱们这些做妃妾里最老的,您就是随便说上一两句,别说是妾,就是娘娘,陛下和太后也是喜欢的。”
宁昭华一口一个咱们这些妃妾,恍如一声声警钟敲在众妃嫔的心上。
“可不是喜欢么,太后最是心疼淑妃,都亲自抚养四皇子,咱们哪里能比得上呢。”柔昭容睨了淑妃一眼。
“淑妃年纪大,好容易生了皇子,太后自然是会心疼的。”宁昭华笑地意味深长。
“那是自然了,”祺修华淡淡冷笑:“淑妃姐姐生的是皇子,太后自然是多心疼了。”她故意咬重了皇子二字,意思分明。你们这些生了公主的,就是想得太后的心疼也得不到啊。
“听祺姐姐这意思,是在说太后不心疼其他三个皇子了?”康淑容啜了一口茶,也是淡淡的。
“康妹妹可不要曲解我的话,”祺修华瞪了康淑容一眼,立即道:“我什么时候说太后不心疼其他三个皇子了?也许是有人眼红太后疼爱四皇子,而不疼爱大皇子,才口不择言了罢。”
“哎哟,祺妹妹这话是在怨怼太后不疼爱大皇子么?”宁昭华皱了皱眉,声音大了几分。
“你......”祺修华差点站了起来。
“什么你不你的,没了规矩,”淑妃笑道,却不看祺修华:“皇后娘娘生地可是嫡公主,太后怎么会不疼爱呢?”
“听说娘娘生了嫡公主,太后还赏了陛下出生时先帝赏赐的玉呢,就是咱们也羡慕不来啊。”祺修华道。
“既是羡慕不来,祺妹妹又何必说这话。若是祺妹妹再生个皇子,没准儿还有指望呢。”宁昭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