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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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凤仪宫，刚解了披风，陆英赶紧给陆暄仪把了脉，虽然并没有异常，但还是很认真地建议着：“娘娘也就一个多月临盆了，近来可一定要多休息，适量散散步，旁的事情能免则罢。”
赵昀也被唬了一跳，陆英是说没有问题，可明早还是要吕院使来看过说了没事，他才能真的放心。
也正因如此，这一晚赵昀就没有睡踏实，陆暄仪醒了两次去了净房出恭，也大约是很久以后才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吕院使就被请来，细心而又详细地问过了昨晚的情况，再三确认后，向赵昀禀明龙胎确实无恙，但也是要多休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开了一副宁神静气的方子，叫陆暄仪连着喝三日。
这下，赵昀终于能放心地睡觉了。
睡到午时起来，更衣洗漱过后也就用起了午膳。今日，大公主从景文殿里回来地迟了些，回来偏殿换了衣服，就过来给父皇母后请安。赵昀已经快要吃完，陆暄仪还在吃，小厨房今日做了红豆沙包，红豆沙馅儿软糯香甜，陆暄仪吃了两个。
给大公主也准备了几个，待会儿就会送到大公主的偏殿里。
大公主请过安，正迟疑着要不要转达母亲昨天说的请父皇见母亲的事，陆暄仪留意到了大公主的欲言又止的模样，给了流影一个眼色，流影也就悄然退到了一边，准备等大公主退出去时跟过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邓远躬身在殿门口探了探脑袋，赵昀微微颔首，邓远就过去了，附耳道：“陛下，边关六百里加急。”
赵昀闻言，眉心皱起，身子也僵了僵，猜测着是鞑靼犯边。
闭眼默然一息，叮嘱了陆暄仪两句，就匆匆往建章宫赶了。邓远伺候了赵昀快二十年，自然是在进殿前就已经吩咐徒弟把御辇备好，赵昀遥遥下了玉阶，上了御辇。
赵昀一走，陆暄仪也就问着大公主：“暖儿，是有话要对父皇说么？”
大公主迟疑着点了点头。
原本是想昨晚说的，可是椒房殿里出了动静，也只能捱到今天说。可是，到了此时此刻，她还是在犹豫该不该说。
“陛下一定是有急事，暖儿也不必着急，若是晚上陛下回来，你再过来说。”陆暄仪和颜悦色地冲着大公主笑。
“也不是急事，孩儿等父皇回来再说。”大公主紧紧抿唇，对着陆暄仪行礼后就默然退下去偏殿用午膳了。
红豆沙包大公主也喜欢吃，可一旦心里存了事也就味同嚼蜡了，勉强吃了一个，又喝了半碗粥，也就心事重重地叫人撤了。
乳母看大公主自从昨日下午和王嫔单独说话过后就变地更沉默寡言，试探性地问了两次，大公主要么是不说话要么是摇头。早膳用地不多，中午用地更少，乳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乳母是打从大公主出生就在身边伺候的，一转眼也有八年了，名义上大公主是主子，可私底下自然是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大公主刚出生时王嫔和陛下都疼爱地不得了，可后来有了二公主，王嫔的心思都用在了二公主的身上，只要求大公主端庄贤德，一举一动皆要符合天家大公主的风范。
即便是后来有了杨氏生的三公主，公主里面也依旧是二公主最得陛下喜欢。
大约是四年前的冬天，大公主和二公主同时生病，就因为大公主烧地没有二公主那么滚烫，王嫔也就真的信了大公主说的话，好好照顾二公主去了。
二公主嘴甜会说话又会撒娇粘人，陛下也多偏爱两分，王嫔更是一门心思扑在了二公主的身上，对大公主的关注就只剩下读书、课业、写字和身份、规矩上了。
余光瞟到大公主正看着自己，乳母连忙收回思绪，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没有。”大公主摇头。
“您再歇会儿，奴婢给您换身衣裳，您也歇会午觉罢。奴婢瞧你昨晚没睡好，今日吃地也不多，要不要奴婢待会儿请太医来瞧瞧？”乳母是一脸焦灼地关心。
“不必请太医了，”大公主忙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乳母别担心了。”
乳母还想再说什么，也只得作罢。
过了片刻待大公主睡下后，乳母思来想去，在外间来回踱步了一盏茶的功夫，旁边的奴婢都要被她走地晕头转向时，终于驻足下定决心要过去椒房殿跟皇后禀明。
被罚就被罚罢，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大公主这幅心事重重又不能说的模样。
于是乳母就直奔椒房殿了。这个时候，皇后定然是已经歇下了，殿内伺候的是雪时，流影和蒋畴在殿外。
乳母也不含糊，寒暄过后也拉着流影走到一个角落，把大公主的不对劲三言两语地跟流影交代了个干净。流影蹙起眉，答应了乳母，待皇后起身，就回禀这件事。
不过这件事比预想中的变数要快，乳母回到了大公主住的偏殿不久，心也刚刚放下，正守在大公主床边打盹时，被大公主突然惊醒。
大公主似是梦魇了，露在被子外的手突然伸直，对着空气就是一顿乱挥，嘴里念叨着：“不要.......母妃......您不要这样......母妃......暖儿害怕......”
“大公主，大公主，您怎么了？”乳母倏然起身，一个步子走到床边，再一看大公主满头是汗，嘴里还在念叨着母妃、不要的话。乳母心里一沉，知道一定是昨天王嫔跟大公主说了什么。
这是何苦呢，就算王嫔再怎么疼爱二公主，大公主就不是她十月怀胎生地了么？
乳母悄然擦了把泪，大公主就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坐了起来。
乳母被吓了一跳，立即反应过来后，就先用手边的帕子给大公主擦拭了脸上额上的汗后，又给大公主披了件外裳，再看大公主时，仍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大公主的手紧紧地抓住乳母的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抓着。乳母不觉得手多疼，心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