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互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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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前几日的天色都不太好，不是阴沉沉地要下雪的模样，就是下雨，陆暄仪索性就免了众人的请安，这几日还听说二公主和三公主身子不适，三公主是染了风寒，二公主听闻是夜里踢被子受凉。
二公主这病生地就让陆暄仪挺哭笑不得，但陆暄仪也没有躲懒，喊了德妃一道去往延福宫宣华宫。德妃心里头一百个不想去延福宫，可不去不行，就让来传话的流影先回去跟皇后说，她收拾收拾就先去延福宫，皇后慢行。
德妃的仪仗刚停在在延福宫外，就看见有两个嬷嬷跪在地上，德妃皱眉，隐约猜测着是为了二公主生病的事罚跪。果然走近前去问了，就是为着此事。德妃冷冷瞥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又不敢喊求饶的嬷嬷，扶着银辉就进了延福宫。
听闻德妃和皇后要来，王昭仪也只是在德妃进了殿门时才起身草草行礼。德妃扫了王昭仪一眼，身上穿戴都齐整，面色还是不好，精神瞧着也不算太坏。德妃唤了声起，不再看王昭仪，径自坐下，才问到：“外面天寒地冻的，妹妹要打要罚的就不怕跪坏了？”
“姐姐这天寒地冻来了延福宫就为了两个奴婢？”王昭仪也不怕德妃挑事儿，坐下后慢悠悠地开口。
德妃嗤笑道：“为了两个奴婢？也难怪了，妹妹这样狭隘的想法能做出这样折磨奴婢的事儿来，本宫是不该问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王昭仪的肚子上：“别的不说，就当是为了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该积福才是。”
王昭仪也嗤笑一声，一手抚着肚子，冷冷讽刺道：“罚跪两个奴婢就不是为了孩子积福了？也难怪了，德妃姐姐至今也没有孩子，又怎么能体会到为孩子积福是什么。”
“你！”德妃气地站了起来，有点儿气急败坏地意思：“本宫可是好心好意奉皇后娘娘懿旨来看妹妹和二公主，你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皇后娘娘驾到——”
德妃恨恨瞪王昭仪一眼，走到殿门外迎接皇后，王昭仪也哼一声，跟在德妃后面，由两个宫女搀扶着走到殿门外迎接皇后。不过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陆暄仪并非是刚刚在延福宫门口落轿子，而是离延福宫的正殿只有几步的距离。
显然陆暄仪早就到了，但是她并没有故意偷听她们俩的对话，她是想刚到那会儿就进去，可里面的情况太热烈，她也不想进去贸然打断她们的好戏，只是德妃压根就说不过王昭仪，只怕再说下去场面要失控，陆暄仪才让内监唱礼。
可德妃和王昭仪不这么想，俩人极有默契交换一个眼神，那眼神又分明是在说：你看吧，都怨你。
“妾恭迎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两位姐姐请起。”陆暄仪伸出双手，虚扶两人一把，温言问道：“德妃姐姐来地早，不知看了二公主没有，二公主情形如何？”
“妾不过刚来一会儿，还未来得及去看二公主。”德妃微低着头，很是恭顺地模样，声音也不温不火，若不是陆暄仪方才在外面听地真切，也会真的信了德妃的说辞。
陆暄仪微笑着点点头，一边往正殿里走，一边问王昭仪：“有日子没见到两位公主了，大公主那孩子倒是贴心，二公主的事儿姐姐也不用太过忧心，太医是怎么说？”
王昭仪也是很恭敬地笑：“有劳娘娘记挂着，暖儿在景文殿还未回来，改日天气好了，妾一定带着孩子们给娘娘请安。伺候玉尘的嬷嬷也太不当心了，怎么能让玉尘踢了被子受凉呢？唉，真是不让妾省心。”
陆暄仪见她没有正面回答二公主的身体，也没有追问，在王昭仪的引领下，三人一路走到了二公主休息的寝殿里。二公主刚喝了药，又睡下了。
人看着比几个月前是瘦了些，小下巴尖尖的，气色也不是太好。陆暄仪仔细看了一遭二公主，德妃也跟在身后看了两眼，面无表情。随后陆暄仪就让流影将带来的一匣孩子玩的小玩意儿转交到了紫馨的手中，王昭仪道了谢，三人又轻手轻脚地走出了二公主的寝殿。
“这天儿越发冷了，该给两个公主用上的炭一定要用上，夜里伺候的人也要多用心，”陆暄仪两人说道：“不过依我方才来看，玉尘倒是还好，并没有很严重，好好吃药，多歇息几日就又能活蹦乱跳了。”王昭仪又说了次有劳皇后娘娘费心。
之后有宫人上前来和流影耳语两句，流影上前对陆暄仪耳语了两句，陆暄仪点点头，对王昭仪道：“玉尘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外面的嬷嬷我也让她们先回去了，到底是还用得着的人，若真犯了大罪过，打发去浣衣局也是好的，何必留在眼皮子跟前，惹得姐姐不痛快？”
王昭仪和德妃微低着头，顺着方才嬷嬷罚跪的地方投去一瞥，人果然都已经下去了。王昭仪强压着心中的不忿，勉强笑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妾也不过想小惩大诫罢了。”
“小惩大诫固然是不能免，”陆暄仪依旧温和道：“只是这么惹眼地让人跪在宫门前，到底是太打眼了，来来往往这么多的人，这么多双眼睛，有什么风言风语，姐姐和小皇子的贤良名声还要不要了？”
开始那一两句倒还罢了，风言风语四字入了王昭仪的耳，是极刺耳的。
就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在太后千秋次日见红的事，不就传出了她的孩子冲撞了太后的满天流言么？
想到这里王昭仪不由得恨恨地瞪了德妃一眼，德妃很是无辜地回瞪了她一眼。王昭仪收回视线，只得皱着眉头更为恭敬道：“妾明白了，多谢娘娘教诲。”
场面话说地差不多了，陆暄仪也没有别的话了，又嘱咐了几句，正好遇上吕院使来给王昭仪诊脉，陆暄仪也就与德妃一起告辞了。
两人一前一后坐上轿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宣华宫。轿子刚在宣华宫前落下，就下起了小雪。流影给陆暄仪换了个汤婆子，才扶着陆暄仪下轿子，进入宣华宫。
杨贵嫔也是早早就已在等候了，待皇后德妃从延福宫起轿后，自有宫人去宣华宫报信，杨贵嫔才披了斗篷出来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