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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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问礼过后，陆暄仪德妃二人也在杨贵嫔的带领下见到了三岁的三公主。三公主的药刚刚煎好，温度不适口，还要再等等，就和嬷嬷们一起玩耍。
三公主在杨贵嫔的示范下，很是乖巧地向陆暄仪和德妃行了礼。三公主的精神也不错，皮肤白皙通透，眉眼和杨贵嫔简直一模一样。
“我瞧着三公主精神是不错的，”陆暄仪笑地和蔼可亲，眼里都是三公主可爱的小身影：“应该也是没有大碍的，太医怎么说？”说完看向杨贵嫔。
杨贵嫔也是满眼对女儿的宠溺与疼惜：“回娘娘的话，太医也像您说的并无大碍，吃两副药，好好休息着就是了。”
“都说孩子生病，父母最揪心，”陆暄仪又看了看三公主：“虽然我是没有生育过，可也看过家中的弟妹幼时生病的模样。”杨贵嫔点点头，并没有再执着于这个话题。
德妃也道：“三公主好生养着，过几日也就好了。”三人正说着话，茶也刚上来，宫女来禀李婕妤来了。
李婕妤进来后没有立即来向陆暄仪和德妃请安，避免将寒气过给两人，此时外面的雪下地大了些，冷风扫过之处寒意逼人。德妃喝下半盏茶，李婕妤方才过来行礼请安。
“妾请皇后娘娘安，请德妃娘娘安。”
“李姐姐请起，”陆暄仪道：“外面下了雪，婕妤怎么还特意过来了？”
“回娘娘的话，妾也是记挂着三公主，”李婕妤回答地很自然，杨贵嫔却略带诧异地看了李婕妤一眼，李婕妤回看杨贵嫔，微微笑道：“其实三公主这风寒也跟妾有关系。”
“哦？”陆暄仪好奇，德妃一副事不关己地样子继续喝茶，杨贵嫔也是诧异地看着李婕妤。
李婕妤还是笑地温和，眼睛看了看三公主的寝殿方向：“前两日妾带着三公主去上林苑玩儿，虽然天色是不错，可冬天里到底是寒气重，三公主又年幼，想来也是因为此事三公主才染上的风寒罢。”
陆暄仪还未说话，杨贵嫔抢着说道，脸上地笑也有些尴尬：“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李姐姐，说到底还是妾这个母亲没有照顾好，还请娘娘责罚。”
“主要原因还是妾，请娘娘责罚妾罢，杨姐姐关心情切，请娘娘不要责罚杨姐姐。”李婕妤说着就要跪下。
陆暄仪狐疑地看着杨、李二人，就算是情比金坚，又哪里有这样上赶着求惩罚的？眼风又扫过德妃，德妃看见皇后望向自己，便笑了笑：“即使是李婕妤有错，也是无心之失，也不用严惩。”
陆暄仪想地自然不是什么罚不罚的事，她也不知德妃是真没看明白呢，还是没把事情当事情，真以陪同者的身份走个过场，大事化小。陆暄仪微微垂眸，看着李婕妤和杨贵嫔：“两位姐姐都起来罢。说到底都是慈母心肠，三公主病着也是可怜。一直听说两位姐姐感情亲密，今日见着果然确有其事。”
杨贵嫔忙陪着笑脸：“妾和李姐姐是一年入宫的，学习宫规时也时常在一处，性子相投，这些年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陆暄仪地笑不着痕迹地浓了两分：“这样的情谊在宫中也很是难得。明年又要选秀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和两位姐姐感情一样好的妹妹。”
皇后骤然提起明年选秀的事，李婕妤表情淡然，杨贵嫔也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表情没什么不对，德妃的表情就不自然了很多，干脆就看向了窗外。一下子都不说话，气氛自然有些尴尬，陆暄仪也不多待了，叮嘱杨贵嫔好好照顾三公主，李婕妤回宫时注意安全就起身离去了，德妃看了看杨贵嫔李婕妤，也跟着一起离开。
“德妃姐姐若是宫务不繁忙，陪本宫回凤仪宫喝喝茶可好？”出了宣华宫，陆暄仪并没有立时上轿子回去，而是拦下了准备回宫的德妃。
“皇后娘娘有话和妾说，妾本不应辞，可临近年关岁尾，宫中诸事确实太多太杂，娘娘有什么吩咐此时说也无妨。”德妃向皇后福一福身，礼数一点儿错也寻不出。
陆暄仪笑了笑，看着飞扬起舞的雪花：“姐姐就不觉得方才杨贵嫔和李婕妤一起抢着认错认罚很奇怪么?”
“奇怪？”德妃错愕：“妾愚笨，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三公主染了风寒，太医都说没有大碍的事，她二人争着抢着要惩罚，这不奇怪么？”陆暄仪也不想兜圈子，直接问：“还是说如今宫中赏罚不够清晰了然，大错罚，小错罚，甚至无错也罚？”
德妃微微挑了挑眉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么以娘娘高见，应当如何呢？也许娘娘认为杨贵嫔李婕妤犯的是小错，或者无错，不应该罚，可毕竟事关三公主，今日或许只是小小的一件风寒，那么若是等到明日三公主有了什么好歹，真正犯下了弥天大祸时再去惩罚，严惩严罚，就真的有用了么？”
“惩罚是为了约束，也是为了警戒，自然也更是为了没有下一次的惩罚，如此才不算本末倒置，”陆暄仪的神情严肃了很多：“真正犯下弥天大祸时再论惩罚确实为时已晚，可这也恰恰能证明先前的惩罚没有起到实质作用。”
此时此刻，德妃压根就不想和皇后争执这个问题，或者说，这个问题在德妃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而是皇后小题大做，借题发挥。
“既然皇后娘娘认为后宫中赏罚不明晰，让人心生疑虑，那么此事妾自会重新考量过后向娘娘和陛下太后请示。”德妃是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妾就先告退了。”
“也好，今日天色不好，姐姐陪着本宫看望两位公主也确实辛苦，那么就予姐姐几日的功夫，将重新制定赏罚的规章条陈送来给本宫过目罢。”陆暄仪也很干脆，意思也很明确，别指望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德妃欲行的身子滞了滞：“娘娘，会不会太仓促了些？还有两三日就是腊日，年底的各项事情也都耽误不得。”
陆暄仪微微含笑，恰到好处，眼风示意流影掀开轿帘一角，里面有暖暖的空气吹向外面：“年底岁尾宫中的各项事情姐姐都能打点地井井有条，一点小小的规章还能难倒姐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