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皇宫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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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并没有直接回宫，她牵着小白想好好再逛一次京城。她想不起自己第一次来的兴奋了。她想人的忘性真快，自己差点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她走到成衣店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戴着帏帽的女子拉着她的手说：“姐姐，终于见到你了。”
“你是谁？”
“我是孟思瑶啊。姐姐怎么啦？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走走来府上喝杯茶去。”
她都不容许随心拒绝，就把她拉进了马车，小白只能在外面跟着。她想她又是卫清落的什么人吧？那就最后当一次她吧。
“姐姐，你这几年都去哪儿啦？我让人找你很多次都说不在宫中。”
“我去外地休养了。”这是宋元琛给她安排好的固定说辞。
“姐姐，你知道吗……”随心都不知道她是谁，就听着她没停下来地聊着这几年发生的事。
原来她是刑部侍郎大人的夫人，这四年生了两个孩子，还说感谢她当初的帮忙，她一生都没齿难忘。
随心总觉得孟思瑶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不知在哪里听到过。她也不知道卫清落当初帮了她什么忙。不过随心心中烦闷，有人陪着她一起饮酒还是痛快，她只负责听着就行，如果孟思瑶问她的话，她都有现成的答词。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九个月以来挺可笑的，竟会乐意给别人当替身，不知得到了什么。
孟思瑶把她送到门口，说让她坐马车回宫，她坚持要骑马。她就这样随着小白游荡着。当初李老伯说的灯火通明，就是此等景象，自己只是过客，总要说再见的。
等她回到皇宫的时候，宫门已关了。她说小白你想去哪就去哪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小白的马蹄声越来越明显。
忽然她听后背传来一阵的马蹄声，她赶紧让小白靠边而行。只见一小队的将士从身旁而过，其中一人的马停在她的身边。
“你是……”随心抬头一看是楚东晟，自从去年见过一次后来再也没见过他了，但他这张刚毅的脸让她难忘。
“我是随心。”
“对，随心，你为何这么晚了在街上？”
“晚了宫门已关，楚将军可以借我些银子吗？”
“你想要住客栈？同我回去吧。”
“不了，我不想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楚将军如……”
楚东晟没等她讲完就骑马走了，她想她毕竟不是卫清落，人家没必要对她这么客气，原来不属于她的东西，怎么装也没用。
她继续走着，没多久，下了马的楚东晟拦住了去路。
“我在街上也碍着楚将军的路了吗？”
他指了指了旁边的店，上面写着“缘来家栈”，他说：“你既不想跟我回去，我已在此要了房间了，老板会带你去的。以后别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
“谢谢楚将军。”
原来这张脸还是有些用处的，她苦笑道。
见着这张熟悉的脸，却跟他说着这样客气的话，楚东晟的心跟刀割一样。他打马回家了。
老板亲自带着她来到了一间上房。她看着窗外怎么也睡不着。
宫里的宋元琛也在窗边等着，为何她还未回来？皇兄不是说她先走的吗？他问暗卫她去哪里了吗？暗卫说自己只跟着太子，不知皇后去了哪里。他想这个时间宫门已关闭，她又会去了哪里，在京城她只有皇兄一去处，难道去皇兄那里了？
他还是有些不安，一口气骑到了永安王府，宋元璟问他有事吗？他支吾很久没说出一句话。
“你们闹别扭了？”宋元璟想起自己白日的话，是不是随心回去不开心。
“没有，我就是睡不着想来看看皇兄。”
“要进去喝一杯吗？”
“不了，睿儿在寝殿睡了，我不放心。”
宋元琛原路返回了。他回到寝殿，她还未回宫。
第二日下朝后，他立刻回到寝殿，他问李环皇后回来了吗？李环说没有，早上太子也来找过皇后了。
他在寝殿内走来走去，过了一会，见她正慢悠悠地牵着马从外面进来。她放开缰绳，小白就自己回去了。随心看到宋元琛在这里，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劈头盖脸地说：“你怎么可以私自在宫外过夜？你不知自己现在是皇后吗？你还知道不知道宫中的规矩？”
“我不是她，我什么都不是，也不懂什么规矩。”随心大声地说。李环悄悄地退了出去，关上了宫门。
“你自己做错了还发上脾气了？”
“对，什么都是我的错，我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你高兴了？”
“你整夜不回还有理了？”
“我回不回来有什么区别？不回来你不是还不用躲着我吗？当初让我留在这里的是你，现在躲着我的还是你？一天天的规矩，你不是知道我来自哪里吗？你不知道我本来就是不懂什么规矩吗？你后悔了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要做那些多余的事？”
“你……你不可理喻。”他生气地就走了。
宋元琛回到寝宫气还没消呢。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她却一肚子的委屈。
随心坐在椅子上，看着燕子在房前飞来飞去，她想不就是一个人吗？难道离开他就不能活了吗？
她来到后院，在墙角看见那只小猫，那是一次她无意中在后院遇见的，她常常给它喂食，小猫很粘她，把她当作了自己的主人。她刚到御膳房要来一些鱼，小猫快乐地享受着美食。随心想起自己也像小猫一样，在这宫中享用到一切就跟小猫吃鱼一样，它不知道这鱼只是意外得来的。只是她比它更不幸，一不小心哽到了那根叫“动心”的刺。
“我要走了，你吃完这餐后得自己去寻找新的主人了。”随心摸着它的毛说。
她回到寝殿，叫来李环说：“我允许你回家探亲三个月，你回吗？”她想用她最后的身份为李老伯做点事，毕竟他们请她吃饭了。
“奴婢走了，谁来伺候您？”
“我也要走了，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待的时候应该比你还久。”
“您舍得太子吗？”
“他大了，东宫有那么多伺候他的人，如果记得曾有的快乐，他会一直快乐，如果不记得天天陪着也没用。”
“谢皇后。”
“你准备准备明日就出发吧。”
随心看了看寝殿，发现自己当初没带什么东西来，这里的东西都不属于她。
次日，小文睿一早就来了。随心陪他用完早膳后说：“娘想去远方看看，可能很久见不到娘了，也有可能娘很快就回来，你会好好照顾自己让娘放心吗？”随心想，也许她一离开他真正的娘就回来了。
“娘是不要睿儿了吗？’
“怎么会？睿儿是娘最最宝贝的，娘想到外面学到更多的东西回来再教睿儿，睿儿想学更多的东西吗？‘
“想，但睿儿不想离开娘。”小文睿搂住了她的脖子，她想你皇叔说的对，等你长大，有一天发现我不是你娘的时候，你会恨我骗你吧？
“娘也不想离开，但你看就像燕子一样，他们得飞到合适的地方，娘现在合适的地方不是在这里，娘在这里会不开心。你想娘的时候可以去练武场骑马跑一圈，也许娘很快就回来了。”
“你在这里真的会不开心吗？但睿儿让你走，等你开心了再回来好吗？”
“好。”随心抱着小文睿，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文睿一步一回头，随心一直送到宫门外。
她擦了擦眼泪，在门口一直等着宋元琛下朝。
宋元琛看见她，没说什么。她跟着他就进去了。
看着她低头耷脑的样子，说：“你知道自己错哪儿啦？”
随心从后面搂住了他，他先是一惊，但马上她感受到他背上的泪水。他以为是她昨日觉得委屈了，放低了声音说：“我其实……”
“我要走了，虽然这九个月来是她的替身，我也很开心。现在我不想做了，你也不用再躲着我了，我心悦于你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并没有对你有要求。你自己多保重，不管她回不回来，都照顾好自己。”
“你要走？你要去哪里？”他的心慌了。
“哪里都无所谓，本来我就是到外面看看，哪天看够了我就回去了。”
“回南越？”
宋元琛想转身，她不让，她说：“再让我抱一会就走。”
她果然跟她不一样，哪怕自己生气了，离开的时候还是会跟他告别，为什么听到她要走，自己的心这么痛？她说她不想做替身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她？当初说好她是自由的。
宋元琛觉得自己背上的衣裳都湿透了，他想安慰她，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忽然她就停下来了，擦擦自己的眼泪说：“保重。”他来不及拉住她，她就跑出去了。他还未出宫门，就见她骑上小白走了。
宋元琛跌坐在椅子上，她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