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佩戴凤归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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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春节后，宋元琛就见清落又常常地往宫外跑了。他的人告诉他她不是去茶楼就是去落烟堂就诊，他听完后让他的人都撤了，以后再也不用跟着她了。
他趁着新年新气象，颁布了一系列的新政，包括整顿吏治，发展农耕，节流开源，对赋税制度作了一些修整，同时还实行一些军务改革，整饬武备，核实功罪，严明赏罚，加强训练，巩固边防，加强边境的防御能力。
就像她说的一样，开展新政困难重重，每条新的措施总会损伤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姜尚书提供给皇上的科举考试的策论内容就是有关新政，他们都想知道这些新政在年轻人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
清落喜欢在茶间听他们议论各种问题。
“你今日怎么在这里？”姜庆珏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听说夫人有喜了，恭喜啊。”她说。
“这种事你在宫中都听说了？这个皇后的滋味如何？每次进宫都遇不上你。”他边说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发布新政后东南那边有动静吗？”她问。
“好像没有，看来皇上在那边做了不少的工作。虞妃听说是金陵王最疼爱的孙女，也许她出了不少的力。”姜庆珏说。
“他的妃子们都有功劳。”
“想不到他的后宫如此和谐，还真有些羡慕他。”
“怎么？你也想享齐人之福？”
“那倒没有，有一个就够了。你倒是一点都不嫉妒，是因为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吗？”他问。
“他的妃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这个皇后的作用又不在后宫。”
“你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大美男就不心动吗？”
“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心动。你今天来此也是想听听闲话的？你听到近期他们议论最多的韦桢没有？”清落问。
“听说他是最支持新政的举子。他小时候，家境贫寒，但读书刻苦，聪敏超群。十六岁的时候赶上东川河患，逃难到滨州，在滨州写了一篇《滨州吟》，十分出名，被人称为“滨州秀才”。这次来洛川，听说一到就写了一篇《税赋》。”
“你知道的还挺清楚。”她笑着说。
“我还见过他，他住在东交五巷，你想不想见见？”他神秘地说。
“见过了。”
“看来你也没闲着。听父亲说，你还给他建议过一些事。”
“嘘，不许胡说。主考官的事哪容别人的议论。”姜庆珏看了看四周，笑了笑说，“你现在的生活是不是一点都不惬意。”
“让你在宫中你能惬意吗？”
“那你还让自己一辈子不痛快？”
“哪能呢？等朝局稳定，他就不需要我了，我就可以做个自由自在的乡野之人了。”
“我觉得你的梦想还很远。”
“他心中有几百个心眼，应该很快就能稳定局面的。”清落说。
“我忽然觉得你们才是绝配，算计人的事你们半斤八两。”姜庆珏笑着说。
“我何时算计过人？”
“是，你不算人，你算事，行吧？我娘可想你了，天天担心你在宫中没有娘家势力被欺负，如果她知道你常这样女扮男装跑出来，不如自己多吃碗饭呢。”姜庆珏笑着说。
“替我谢谢你娘，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我早就去看她了。人多眼杂，我不想给尚书府带来麻烦。我这个皇后也许有一天就被废了，你们都不能跟我这个身份牵扯上关系。”
“看你近期拜访过不少的地方，他们就行？”
“他们不一样，与我并不亲近，遇到事他们也会往后退，把自己摘干净的那种。我不用担心他们。”
“你倒是什么都想得明白。不过你自己还是小心，伴君如伴虎，现在天下都他说了算，在他眼下谋事情，你自己要小心。”
“知道了，我走了。今天喝的茶就算你请了。”她说。
清落回到宫中的时候，已是黄昏。院里的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他就那样站在树底下，有几花瓣停在他的肩上，此美景美人，她总忍不住多瞧几眼。他一转身看见了她。
她刚想溜走，他拦去了去路。
“打扰皇上了。”她以为他正在此处赏花。
“随我过来。”宋元琛说。自从两个月前雪中同戏后，他们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
“待我换身衣裳。”
“不用。”
她随他进入寝宫。他宫里竟无人伺候。
“今日伺候的人没安排吗？”她问。
“你还有时间安排朕的事？”
清落以为他在怪罪她，刚想叫人。
“是我不让他们来的。”每次他在她面前称“我”的时候，她就松了一口气。他为她拿来一套服装，让她去屏风后换了。她还奇怪，他的宫中为何有她的衣物，难道是其他妃子的？
他见她瞧来瞧去，他就说了一句“新的。”他知道她看似随意，但不随便。她出来后，他一直看着她。
“为何这样看着我？皇上想跟我说什么？”
“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今日二月十八。”说完后，她就想起来了，说，“原来是我的生辰。皇上还记得？”
“谁叫你第一次让我喝酒，想忘也忘不掉。”他说。他拉着她到另一旁，那里竟备着酒菜。
“你什么时候备的？”
“不知凉了没有。”
“你还敢喝酒？”
“我看着你喝。”
她忽然来了兴致，说：“也是，今日是我生辰，得让自己痛快一回。”他亲自给她倒酒，她倒也不客气。不知是他脸上没有冷气，还是因为酒兴上来，她开始很放松地放开了吃喝。
“你不能喝酒，可以陪我吃点东西，你这样看着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也会不好意思？”他问。
“就允许你的妃子们娇艳欲滴，我就是腼颜天壤呗？”
“你对自己还有这种认识？”
“那也只能怪你们宋家让我没有机会变成娇滴滴的大小姐？”
“你什么时候会变成那样的大小姐？”
“算了，自己的生辰就不跟你生气啦。谢啦，我吃饱了。”
他往她手中塞进一个东西，她打开一看是一个有缺口的玉环。她看了看说：“这是什么？”
“凤归玦。”清落想还给他，他却把她带到她的脖子上。
“这本就是你的，新婚那晚就放在你的枕下，你竟没有发现。后来你再也没有来此睡过。我让人专门打造了一条链子，趁今日给你，戴上就不许摘下。”他边戴边说。
清落低头看着它，想这就是凤归玦？一个小小的缺口已被他用一只金凤卡上。太皇太后就是想告诉她，她的人生一定会有缺口，不会圆满吗？
“我知道你是因为太上皇接受它，你会受它约束我不会，等局势稳定之后，你想立谁为后，我定把此物送于她。”
“你！”他一想今日是她生辰，不适生气，还是把怒气压了下去。
“这次新科状元你可以按自己的心意定下，后面如有难度，再想办法。”
“你心中只有国事？”
“要不呢？我在这皇宫内的不就是此用吗？你的新政对金陵影响较大，如心有不安，我建议你可让虞妃回家探亲，以示安抚。虞妃现正是烂漫年纪，对皇上也是一心一意，她是金陵王最疼爱的孙女，应该能起一些作用。”
“你呢？什么年纪？”
“我对皇上也是一心一意，她对人，我对事。”
宋元琛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她说得也对，她对他的事真是一心一意。
“那边的事我自有办法，你也不用太操心。”他淡淡地说。
“好，那我就不操心了，我知道皇上的能耐，加上这张人见人爱的脸，无人是对手。”
“喝点酒，说话越发大胆了。”
“我撤了，免得说错话，脑袋不保。”她站起的一刹那，有些不稳，他过去扶住了她，轻声地问：“那你爱这张脸吗？”
“我也爱看，但别人的东西我不碰。”
她说出的话总是能让他压下去的火重新燃起，但看她摇晃的样子，又忍住了。他看着她走出自己的房间，背着他挥挥手，说了一句“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