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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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终于来了，清落带着念桃去种草药，她先把自己收集的种子在山的半阴半阳处撒下。念桃问：“姐姐，你为什么先在这里种下。”
“这里风水好啊。”清落看着山脉说。
“这么大的山我们怎么种得完。”她说。
“你把它看成草就好了，它会自然繁衍，生生不息。不用像种粮食一样，我们要的就是自然生长。有一天它会变成很珍贵的，可以救很多人性命的东西。有时种下的不是草，而是希望。”清落说。
“真神奇。”念桃说。
“希望它能发挥神奇的作用。”清落看着远方说。
“我要看着它变成最珍贵的东西。”念桃说。
劳作了一天回到家后的她们还在聊着山上的种子。
“你们在那里种了什么宝贝？”周夫子问。
“姐姐说种的是希望。”念桃笑着说。周夫子笑笑，这丫头总是比别人想得长远。
念桃总是问清落要不要给它们浇水？要不要给它们施肥？清落说都不需要，适合它们成长的地方，它们就能成长。
半个月后，清落在念桃的央求下还是去了一次，它们真的长出了小芽了，念桃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
看着念桃秀丽的脸，清落笑着说：“我们念桃下次出门也得男装打扮，要不我这个哥哥有压力呀。”
“二姐取笑我。”念桃用沾上泥的手划了一下清落的脸，清落也不认输，最后两个人都像小花猫一样坐在山地上。
“能一直这样多好。”清落看着远处自言道。念桃总觉得清落近期常会陷入沉思。
“二姐有不开心的事吗？”念桃问。
“没有，我挺开心的。过去十年都没这么开心过。”清落说。
“我感觉姐姐对这里的感情不一般。”念桃说。
“我们念桃都观察这么仔细啦？来此处会让我想起我父亲。”清落说。
“都没有听你们讲起过父亲，他在哪儿？”
“他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离开我啦，这座山叫长留山，小时候父亲跟我讲了许多这里的事。”清落伤心地说。
念桃靠近她，原来姐姐不是随意买下这座山的，怪不得大姐说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她的决定，她从不做没缘由的事。
看着二姐脸上孤独的表情，念桃不由自主地搂着她的肩膀，说：“原来姐姐也是很早没有父亲的人，念桃一定一直陪着姐姐。”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寻找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清落说。
“那我就守护姐姐。”念桃说。
“傻丫头。”清落笑着说，“你看这些草药都长芽了，咱们可以不用常来啦。”
“那什么时候他们可以入药？”
“不同的药时间不一样，有些秋天就可以，有些得等明年春天，有些得等好多年呢。”清落说。
“啊，还这么复杂，我以为像庄稼一样，到时间一起收割呢。”念桃说。
清落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说：“你现在骑术也可以了，走，咱们回去。”
她们慢慢地骑马回家了。念桃一路上开始想像这些草药长满整座山的样子。
“姐姐，接下来咱们不常来这里了，要我们一起研究酿梅子酒如何？我也想我奶奶酿的梅子酒了。以前遇到开心事的时候奶奶就会让我喝一小口，到现在我都记得它的味道。”
“可以啊，要不咱们在院子里种一棵梅子树？你看中间那个地方刚好空着呢。”清落说。
“这个主意好，我桃溪村的院子有一棵梅子树，咱们把它移栽到此处可好？”念桃说。
“移栽后能活下来吗？”
“那棵也是我奶奶从别处移过来的。以前奶奶每年都会给我们酿梅子酒，我都没想着好好学。现在倒是很想她了。”念桃说。清落想，是啊总是会想些自己失去的东西，是不是有些老物件才像是真正的家。
“那好吧，咱们明日就去桃溪村。”清落说。
他们来到桃溪村的时候，村民们看到她们特别热心。他们都很惊讶念桃的变化，以前觉得她是一个黑黑的瘦弱的女孩，想不到一年不到竟长得如此水灵。村里的男孩子见了她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念桃找隔壁的七叔帮忙，热心的七婶说：“让你山子哥帮你们吧，他前几日刚好从青州回来，再让他帮你们送回城里。”念桃特别感谢。移栽确实需要力气大的人，七叔和山子费了半日的功夫才把它翻起再用泥土包好。
清落不知道怎么感谢人家，就偷偷地在他们灶台上留下二两银子才走。山子就帮忙一路护送。
“山子哥，你怎么从青州回来了？”念桃问。
“那边近期会打战，我怕我娘担心就回来了。”他说。
“打战？谁和谁打？”清落问。
“好像是豫州要打青州，听说豫州在青州附近驻扎了很多士兵。大家传说着什么青州王为了给王妃治病扣押什么卫相之女，说青州王有异心。”他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清落问。
“就前些日子的事。”他说。
“青州那边也在准备战事吗？”她问。
“那不知道，就是老百姓都挺紧张的。”他说。清落陷入沉默之中。
“虎妞什么时候来城里的？”他问念桃。
“我是去年来的，我哥哥是大夫，去年救了我后就把我们姐弟俩都带走了。”她说。
“你们姐弟俩真幸运，碰到这么好的人。”他说。
“嗯，我们很幸运。山子哥，前面就到了。”她说。他们一起下驴车，小心地一起把梅子树移栽到院子里。念桃特别感谢山子，让他带回去一瓶她自己酿的酒，他怎么也不收。
“山子哥，你收着吧。今日你们帮了这么大的忙。就当我是送给七叔喝。”
“那好吧。我爹还很想念你奶奶酿的酒呢。”他说。
念桃送走山子，见清落一直没有说话。就知道她一定有心事。清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念桃自己去处理刚移植过来的梅子树，在她看来这棵树上都有奶奶的味道，闻着好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