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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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媛手中轻轻摇晃着透明的玻璃壶,水汽环绕着新鲜的茶叶,香气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她将壶中的清茶倒入高毅面前的杯中,茶水在杯中荡漾,一片宁静。她帮高毅添了新茶后,顺势坐到他旁边,没有寒暄别的,直接了当的和他说起裘娟最近精神紧张的过度表现。
裘媛觉得裘娟在高敬远受伤后,整个人都变得没有安全感起来。高毅抬头,深邃的眼睛在微光中反射着淡淡的光芒,他的眉宇间带着为难,肩膀似乎也因为责任而沉重了些,他对裘媛说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以前从来没有让你姐有过这方面的焦虑,突然弄这么一场,她精神紧张也是正常反应。”说着看向裘媛,感激的说,“还好这次你赶到的及时,不然敬远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高毅的目光再次转向一旁忙碌的裘娟,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坚定和淡淡的悲壮,“我从穿上那身军装,就做好了‘以身许国’的准备,只是苦了你姐。”高毅的表情中流露出对裘娟的爱护和内疚。
裘媛将他的水杯往他近前推了推,说,“我想我姐紧张,可能是觉得没办法向敬远的生母交代,没办法面对你吧。”她的目光坚定而清澈,不带一丝回避。
高毅被裘媛的直白言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勉强露出一个苦笑,道,“又在话里话外的内涵我,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裘媛也看向和文卿聊得喜笑颜开的裘娟,对高毅说,“我姐这些年的不容易,多半都是因为你来的吧?”见高毅没有反驳,裘媛继续说,“早些年,我妈三令五申不许我去麻烦我姐,应该是心里在置气。我姐心里应该清楚,所以那些年大家相安无事的也挺好。最近这几年,我妈的性子明显没有以前那么强硬了,但是之前她说起我姐的事儿的时候,可不像是已经饶恕你的意思。所以,我看我姐张罗敬远和文卿的事儿,应该是白忙活。”
高毅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清茶,表情稍显复杂,说,“所以呢?你也不看好敬远?”
裘媛又给他斟好茶,说,“这话外道的,敬远那声‘小姨’都要收回去了。”裘媛看了看耐心陪着裘娟聊天的裘文卿一眼,说,“文卿的主意很正,而且她应该和经纪公司谈好,要闯荡娱乐圈了。所以我才说我姐白忙活。”裘媛又看了看正在和囡囡一起玩耍的高敬远,语气担忧的说,“而且我觉得敬远也不是真的开悟了,或许是这次受伤的经历影响到了他的判断。我担心文卿的性格可能并不适合他。”
高毅笑笑说,“那你怎么不直接跟你姐或者敬远明说呢?”
裘媛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敬远不是还没跟我分享呢吗?而且我姐,我觉得可能她不接受我说敬远和任何人不合适的话。”
裘娟兜兜转转的和裘文卿聊了半天近况,终于忍不住对裘文卿说:“我觉得你和高敬远挺合适,不如你们试试看在一起吧。”
裘文卿一愣,然后笑着说:“大姑怎么突然会这么觉得呢,我和敬远哥年纪还是有点差距吧。”
裘娟拍了拍文卿的手,说:“年纪不是问题,关键是两个人是否真心相爱。你好好想想,说不定会发现你们之间的缘分。”
裘文卿静默了一会儿,沉思的表情透露出她的内心正在经历一番激烈的斗争,然后她说:“您说得也对,年纪不是决定一段感情的唯一因素。可是大姑,我还没有想过要和谁发展一段感情呢。而且我刚下定决心想去演艺圈闯闯,我和敬远哥恐怕不合适。”
裘娟听到文卿的话,也是一愣,说:“为什么要去演艺圈呢?你跟家里商量了吗?”裘娟说完,想起听老家人说起李婧的为人,马上又改口道,“你自己想好了吗?我觉得那个圈子不一定适合你呀。”
文卿点了点头,笑着说:“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实,刚毕业的时候,我还挺迷茫要干什么的,这次到小姑的工作室帮忙,接触了之后,才觉得,把表演当成一份事业挺好的。”
裘娟拍了拍文卿的肩膀,虽然为高敬远感到遗憾,但是还是恳切的说:“加油,我相信你的判断。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支持你。毕竟,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
文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看向裘娟,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坚定而清澈,说:“谢谢您,我也相信只要努力,总会看到希望的。接下来,我要好好准备,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
高敬远站在一旁,他的目光无声地在裘文卿和裘娟之间游移。她们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听进高敬远的耳朵里,得知裘文卿的决定后,他的表情微妙地凝固,眼中闪现出一瞬的失落,却很快被理解和支持所取代。他知道,裘文卿是一个勇敢追求梦想的女孩,她有能力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他微笑着走过去,对裘文卿说:“文卿,听说你打算去闯荡娱乐圈了?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裘文卿的笑容如春日的阳光,温暖而灿烂,回应道:“谢谢敬远哥,我会努力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份鼓励的感激。
这时,裘媛走过来,拍了拍高敬远的肩膀,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说:“敬远,你真的觉得文卿和你很合适吗?”
高敬远看了看裘媛,又看了看裘娟,然后微笑着说:“小姨,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看文卿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勉强她。而且,我相信命运会给我们安排最好的结局。”高敬远的目光继而定格在裘文卿身上,眼中的关爱毫不掩饰,他说:“裘家一直都是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我相信文卿也会做出对自己最好的决定。而我们,会一直支持她。”
裘媛笑了笑,看着这对年轻人,心中满是感慨。她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梦想和希冀,曾经的热血和执着。岁月如梭,转眼间她已站在了人生的另一个节点,而如今,她希望自己的侄女能够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不畏艰难险阻,活出不一样的精彩。
假期最后一天,陈国兴带着陈国兵的女儿陈悦又来她家蹭饭吃,席间陈悦和囡囡边吃边玩,而陈国兴的动作不经意间透露出他的心思,他有意无意地给裘文卿夹菜,那种小心翼翼又贼兮兮的样子,仿佛是在暗中传递着他的喜欢。
裘媛的目光锐利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她盯着陈国兴那快咧到耳朵根儿的嘴,内心不由得一群羊驼在奔腾。
陈国兴的脸庞在察觉到裘媛的注视后一阵慌乱,他的脸色迅速从正常转为一片绯红,似乎是羞赧也似乎是窘迫。他的双手似乎不知道要摆放在哪儿才好,他那本算得上英俊的面庞此刻只剩下了尴尬。匆忙吃了几口,再也不敢抬头。
裘媛看了看魏桂,又看了看裘文卿,这两个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弄得裘媛都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产生了错觉似的。
等陈国兴和陈悦走了之后,裘媛跑到厨房帮魏桂收拾,低声问,“母亲大人,陈国兴那个小子看上了咱家文卿,您看出来了吧?”
魏桂鄙视十足的瞥了裘媛一眼,说,“瞅瞅你那脑子,不然你以为他整天往咱家跑难道是为了孝顺你吗?”
裘媛觉得被母亲伤害了,嘟囔道,“孝顺我说的怎么这么有攻击性呢,孝顺您总是应该呀。”裘媛说着,将洗好的抹布递给魏桂,继续说,“咱家文卿啥态度,您知道吗?”
魏桂接过抹布,一边擦灶台一边说:“文卿那孩子,她自己心里有数。她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陈国兴那小子虽然家境不错,性格也说的过去,而且人品有担当,再好的人,如果不能入了心,那多好都是白搭,敬远就是个例子。我相信她会有自己的判断。”
裘媛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母亲大人觉得文卿和陈国兴合适吗?”
魏桂停下手中的活儿,认真地看着裘媛说:“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要看文卿自己的意愿。咱们做家长的,只能给她提供参考,不能干涉她的选择。毕竟,她的幸福在她自己手里。”
魏桂又瞥了裘媛一眼,这眼更是赤裸裸的鄙视。裘媛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不然为什么母上大人为啥用这样的目光看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只听魏桂说,“我还是第一次怜悯权策了,摊上了那样的爹娘,又摊上你这样的老婆,这辈子得憋屈成什么样儿?”
魏桂说完,将抹布洗好挂上,离开了厨房。剩下裘媛傻愣愣的站在厨房反思。
裘媛站在厨房,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魏桂的话中之意,既是调侃,又是警告。她想起了陈国兴那情窦初开的傻模样,再看向客厅里陪囡囡玩儿的裘文卿,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烦躁。外面明明是四九的天气,尤其是雪后降温,说是哈气成冰都不过分。怎么高敬远和陈国兴的春天提前到了,排着队找文卿示好表白呢?
裘媛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文卿是个有主见的女孩,一定会为自己的人生做出最好的决定。自己可能是工作清闲下来,无所事事的缘故,不然也不会为文卿的感情归属操碎了心。自己连所谓的成功经验都没得和文卿分享,还担心文卿能不能正确的把握事业和感情,裘媛突然就自嘲的放弃了。
当晚,未及裘媛想明白,给清闲的自己找点儿什么事情做的时候,陈国兵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裘媛赶忙接听电话,陈国兵的声音通过移动的优质服务传了过来,“媛姐,我刚刚从权策的老家打听到一些消息。在那里,我找到了一个知情人,她是权志海的堂姐。她告诉我,李菊当年在医院生下的孩子,其实是女儿。但奇怪的是,抚养长大的却是儿子。当我试图了解更多细节时,她却不再愿意多说了。”
听完陈国兵的叙述,裘媛的思绪变得更加混乱。这个线索无疑是为权策非李菊所生的证据再加一道锁,但同时,也让裘媛感到忧虑。如果这个消息属实,权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她立刻意识到,接下来的查找对权策身世的真相至关重要。于是,她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前往权策的老家延市,详细了解这个线索真实性。
第二天,裘媛急匆匆地赶往机场,一路上心情忐忑不安。她在飞机上反复思考着接下来的调查计划,试图为这次行程画上一个清晰的路线图。事实证明,不适感会干扰到大脑的思路,越想脑子越是浆糊一样糊。抵达目的地后,裘媛与陈国兵会合,一起前往权志海堂姐的住处。
阳光在这里并不耀眼,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陆离地照射在低矮的土坯房上,这些房屋随着时间的流逝略显破败,墙体上裂缝斑驳,表面因风化而剥落。土坯房的墙壁上挂着冰凌,凌厉的北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屋檐下的冰挂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院墙摇摇欲坠,砖石缝隙间挤满了野草,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和无奈的贫穷。残留的雪拥抱着大地,雪水渗透进土壤,也能偶尔看到一些坚韧不拔的冬麦顽强地从雪地里探出头来。
时不时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与偶尔的哭闹交织在一起,还会有责骂和训斥的声音传出,打破了这片土地的沉默。
到达目的地后,低矮的院门,对裘媛的身高都有压迫感,陈国兵更是脊背深弯才躲过碰头的危险。
屋内一位老太太佝偻的背正在灶台前烧火,这应该就是权策那个知情的堂姑姑吧。
裘媛先自我介绍后,然后跟堂姑姑说明了来意。堂姑姑年事已高,显然记忆力大不如前,很费力的想着四十几年前的粗枝末节。经过一番沟通,她们终于从堂姐口中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原来,当年权志海正在跟兄弟们闹分家,因为发生了肢体冲突,李菊动了胎气,不得不送去医院,堂姑姑的母亲因为是十里八村的接生婆,所以一路护送着李菊前往医院。堂姑姑当时十几岁的年纪,因为是未婚的姑娘,所以并不让上近前去帮忙,她只能远远的跟在最外围。李菊是还未到医院就艰难的生下了孩子,护士抱着孩子往医院病房走的时候,堂姑姑亲耳听见护士说,“女孩,大概三斤多,呼吸微弱,口腔内有秽物,得急救。”
了解到这个情况后,裘媛心中一块石头才堪堪落地。她和陈国兵马上行动,前往当年的医院,根据堂姑姑提供的线索,希望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四十多年的时间,医院在旧址上都推倒重建了两次,别说资料,连传说都没有听闻。裘媛站在新医院的门口,微风裹挟着黄土高原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庞,她的双眼透露出一丝疲惫与不甘。裘媛沉思片刻,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止步,虽然寻找几十年前的真相,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艘失落的船只,但至少她已经有了开始。
随着天色渐暗,裘媛与陈国兵踏上了归途。在返回的飞机上,裘媛看着窗外流逝的云朵,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脑海中回荡着堂姑姑的话语和医院旧址的寂寥。权策的身世之迷虽然还未完全解开,但她明白,她将不遗余力地追寻真相,即使前路漫长且充满不确定。或许这个真相对权策来说可能是个打击,毕竟连裘媛自己没有摆脱了如水蛭般贪婪的公婆纠缠的快乐。事实的残酷可能会无情地撕裂权策的心灵,但知道真相总比活在谎言中要好。而她和囡囡,会陪着权策一起去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