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哥哥,你是在害怕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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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些简陋的布设，比如破旧的木桌，那种矮脚木椅之类的家具和一张床之外，便只剩上了一样东西。
一个满脸是血，约莫一只小狗大小，丑陋不堪，里面用草扎成的血红色傀儡娃娃。
它那茅草脸上的表情是那种阴冷的，仿若真人的面具式表情。
身上套着一件又脏又破旧的麻布合身娃娃衣，一样被鲜血浸染。
除此之外，最诡异的是，它浑身长着钢铁般的尖刺，从茅草身体上长了出来。
给张枫的第一印象，便是丑陋，恐怖，可怕，简直是完美的长到了他最不喜欢的审美点。
使得他情不自禁的就闪过了一丝反感。
就是这一丝反感。
杀机就至。
“咕咕，你，是在害怕我嘛？”这傀儡娃娃发出咯咯的，恶毒的，疯狂的， 歇斯底里的笑声。
然后，张枫就听到了副本冷冰冰的提示。
“请注意，副本通关失败，您已被抹杀。”随着一系列的提示，张枫眼前一黑，眼前被血红淹没，他仿佛又看到了那种狰狞的，被鲜血淹没的城市，将他一口一口的吞噬，将他彻底的吞噬进入了血都之中，然后……整个血都爆炸，最后，降临了现实。
不过，这一次亦或只是幻境，又或者，是他临死前看到的真实。
但这一切没有意义，因为在意识彻底黯淡的时候，张枫已经被系统归档了。
大脑不停的，疯狂的运转。
张枫知道了屋子内的环境之后，也是搜集到了相应的情报，无数的念头，瞬间就从脑海中闪过。
“我在帮人打水。”
“而屋子里并没有任何其他类似的生灵。”
“也就是说，它……应该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是在给一个傀儡娃娃打水洗脸。”当所有的可能都排除之后，剩下的可能哪怕再怎么奇异，诡异，惊悚，张枫也要说服自己快速接受。
且，必须要接受。
哪怕那娃娃，长得很让他不适，张枫也要接受。
因此，张枫抬着水，进了屋，然后，看向那傀儡娃娃，压下了所有的个人情绪，尽量装出温和的情绪，道：“我给你洗脸。”
“咕咕，你掩盖不了你眼神深处的厌恶。”傀儡娃娃盯着张枫。
下一秒，张枫脸色苍白，他再度被抹杀了。
然后，就是连续的死亡。
一次，两次。
十次。
“妈的，到底怎么做啊？我明明都已经掩盖了所有的情绪了，我要怎么做？”张枫心中想吐血，没想到在一个他觉得似乎并不难的点，死亡了这么多次，不就是伪装嘛，有这么难嘛？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就不信我的演技不能过关。”张枫不断的磨牙。
然后，开始了疯狂的演技提升之旅。
一次，两次，二十次。
三十次。
张枫脸色都铁青了。
“妈的，不可能，不可能，一次次读档，我的演技，微表情应该已经拉满了，不可能瞒不过去的。”因为一次次失败，张枫中间还动用了一次超越之体，判断细节。
通过水盆的倒映，确认自己的演技已经接近完美。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被判断出来了，然后被抹杀。
“妈的，到底怎么回事，这不可能的……除非……”张枫脸色微微一狰：“除非，我的判断完全失误了……”
想到这里，张枫深吸了一口凉气：“除非，我不能是靠演技上的，而是，真的要靠感情，去爱它，去不反感它，该死，这怎么可能做到的？”
第三十一次读档。
这一次，张枫有了刚才的想法，在屋子之中，发现了更多的细节。
比如。
桌子角落的一个小小的木头发簪。
比如，一双漂亮的，缠绕着血雾的花纹路鞋子，纵然在张枫的现代目光之中，这鞋子真的又老气，又过时，布料也差劲得不要不要的，和现代的工艺品完全没有办法比，但也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小女孩的鞋子。
注意到这一点，张枫脸色微微一动，一系列的情形从脑海中滑过。
原来，这丑陋的傀儡娃娃，叫的不是咕咕。
而是，哥哥。
也就是说，自己是她的哥哥，她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自己一旦露出厌恶，就会被即将抹杀，再加上，这屋子的情形，想来，兄妹二人应该是相依为命的，谁会讨厌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呢？
不管怎么样，这收获还是让张枫颇为欣喜的，因为之前他完全找不到角度，找不到空间去发自内心的‘爱上’这个长在他审美最差点的傀儡娃娃，但现在，他找到了角度。
脑海内，开始不断的给自己的洗脑。
张枫想到了曾经的一件事。
有一年，老妈带他回老家。
然后，托他带一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很丑陋，但她很可怜。
小的时候因为父母的疏忽，被摔断了一条腿。
之后又被火烧伤。
勉强才活了下来，但也毁容了，丑陋不堪，三岁那年，父亲喝酒离世。
七年那岁，她娘也走了。
自己和老妈， 就是那一次回去吃酒席。
张枫知道了她的过往，所以对这个过去悲凉的女孩，很可怜，带她去买了新衣裳，玩她从来不曾玩过的玩具，陪她玩从来没有小伙伴和她玩的游戏。
那是张枫的三天，却是她最真正活过的一生。
张枫也记住了那三天，离别的时候，那小丫头牵着张枫的手，哭着和他说，如果有下辈子，想做他的女儿。
张枫摸了摸她的脑袋，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只说，哥哥以后还会来看你，我们还会这么开心的玩。
但回去没多久，张枫就听到了她的死讯。
她跟着她的妈妈一起走了。
之后，张枫心里都总是很痛，总是会回忆那一段时光。
或许，是自己过于没有担当。
或许，是自己过于无能。
倘若当时自己就有强大的能力，手腕，像其他穿越者一样强大的话，或许，他会给她一个相对幸福的人生，而不是那么草率的落幕。
过往的一切，都如同浮烟，掠过心头。
张枫压下了所有的情绪。
然后，抬着水盆进入了屋子。
缓缓的深呼吸，道：“丫头，哥哥给你洗脸。”
张枫抬头看向床上的傀儡娃娃，那张染满鲜血的面孔，仿佛和他记忆中的可怜面容，重合在了一起，变得再也不让人憎，厌，他融入了感情。
床上坐着的血娃娃一怔，然后低声道：“咕咕，你给我洗冷水啊？”
“呃……”张枫一怔。
意料中的死亡，却并没有到来，。
血娃娃直勾勾的看着张枫，仿佛对这一刻，格外的眷念：“可以的，只要是哥哥的话，就算是冷水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