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达蒙内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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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的族人不可能干这种事情的！”
达蒙气得双目赤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他们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索尔一听达蒙所说的话，便知道达蒙误会了，连忙解释得更清楚：“他们是我们在一个诡异的法阵中发现的，应该是死后被祭了阵，用于制作魔气，而且不仅有你的这些族人，精灵族，人鱼族，树人族，魔兽都有同族在阵中被发现，当然，人族也有。”
达蒙缓缓抬眸凝视着索尔，面无表情地确认道：“所以？他们是死后被人利用了？”
索尔点头，冷静地陈述：“所以，我们希望你仔细看看这些骨骸，看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线索，我们的都看过了，暂时没有头绪。”
“那个诡异的法阵位于海底一个裂缝中，已经被我和灵灵毁了，但是我怕其他地方还有，想要主动寻找源头，以免灾难重现。”
“达蒙爷爷，不怕啊~灵灵陪你~不怕不怕！”
乖乖被达蒙抱着的灵灵实在忍不住说话了，但小奶音中带着哽咽，无他，达蒙的样子太悲伤了，让她都想要大哭一场。
小家伙接触世界这短短的几年，接触过极致的痛苦，也享受过极致的宠爱，她和白九都认为重获新生命就能跟过去说再见，但是很显然不是，痛苦之所以是痛苦，是因为它给人留下了极大的创伤。
达蒙的样子就跟她应激的时候很像，这让小家伙感到不安，实在忍不住插嘴了大人们的交谈。
达蒙听见小团子的安慰，像棵枯树一般，缓缓地，极慢地将自己不知何时再次泪水遍布的苍老的脸贴上了灵灵柔软的毛毛。
他终于再次开口了，只不过声音像是那饱经沧桑的破旧铜锣，一下下地敲出了久远的记忆和伤痛。
“我确实有线索，而且，一眼就认出了。”
达蒙声音很轻，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
“地上，躺着的，有我的儿子啊。”
话落，帐篷里死寂一片，没人在这个时候能接上达蒙的话，只剩下达蒙粗重的喘息声，似乎说出刚刚那句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灵灵在没有任何人说的情况下，也再次为达蒙治疗了起来。
深绿色的光芒却只是在达蒙的心口处一闪一闪的。
达蒙艰难地抬手摸摸贴心的小团子，然后将手放到灵灵的小爪子上制止她再次为他治疗的动作。
“灵灵，不用了，爷爷没事，我已经活了八十八年了，身体好着呢。”
说完，达蒙紧紧抱着灵灵，看向地上小拇指缺了一节的男性成年兽人的骨骸，眼神中有深深的怀念，又仿佛在凝视着某人。
他喃喃说道：“我今年也八十八了啊，我那傻儿子也失踪快四十年了。四十年前，他特别给我争气，在族长竞争中胜出，成了族长。”
“不过，他刚刚当上族长，族中就发生了兽人被抓走的事情，他一怒之下，带着他两个战斗力比较强的兄弟就混进了城里，想要找到族人，将其伺机救出。”
“后来，哈哈哈，看看地上吧，他的结局你们都能猜到。”
达蒙突然大笑两声，钻心的哀痛，让他的眼泪已经无法流淌，反而到了另一种极端的情绪。
“我找过他，我真的找过他！我甚至不顾族人的阻拦，那几年频繁地出入人族的城邦。”
“我找了二十年！直到最后地动发生，我才安慰自己他可能是去西大陆冒险去了。毕竟，我的孩子当年才二十五岁，正是兽人最好的年纪，他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对吧？”
“结果，原来，他在冷冰冰的海里躺了几十年啊，几十年啊！我该早点找到他的，我该早点找到他的！”说到最后，达蒙已经产生不了任何情绪和动作了，只是抱着灵灵，目光失去了神采，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饶是索尔这种见识较多的，都不知道怎么安慰达蒙。
达蒙这一辈子原来尝过甜，只不过吃的苦多出甜太多了。
他没有再继续问了，达蒙的情绪已经到了顶点，需要他自己调整过来。
至于线索，四十年前的事情，兽人领地里这么多兽人，总有知道的，问那些兽人都比再次问达蒙来得好。
他朝其余所有人包括呼呼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率先走出帐篷。
索尔出来后，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地跟出来了，只剩下被达蒙抱着的灵灵留在了帐篷里陪着那可怜的老兽人。
塔格几人出来后，纷纷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天边升起来的太阳，有一种又活过来了的感觉。
达蒙给人的感觉太压抑了，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各位，达蒙爷爷真的没事吗？”同样跟出来的泰格忍不住问道。
他出生的时候，达蒙的儿子已经失踪了，所以，他其实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平时统率着部落的老人，内心有着这么深的痛苦。
索尔看了泰格一眼，缓缓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灵灵在里面，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事，那个小家伙也不可能让达蒙出事的。”
众人沉默，其实没人想把灵灵留给一个感觉快要失控的兽人。
但是，达蒙只贴近灵灵，并且灵灵自己也不愿意出来，刚才索尔其实也跟灵灵对上了视线，但是灵灵看了看他后又默默地窝在了达蒙怀里。
“唉——”不知是谁叹气，总之是替所有人叹了口气。
可能是跟达蒙没有那么熟，特莱顿的情绪没有被影响这么大，他看了看有些沮丧的众人，不得不冷静地站出来提出下一步行动。
“好了，我们去打听打听四十年前的事吧，泰格，麻烦你带一下路，我们需要找一些年龄大一点的兽人询问一下。”
泰格突然被点名，愣愣地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往帐篷看了看，最后还是带着特莱顿几人和呼呼走了。
众人走后，帐篷里才传来动静。
只听灵灵小奶音语带哽咽。
“达蒙爷爷，你不难过了好不好？你不难过了，灵灵就让你再看看你孩子的样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