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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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还是一片寂静。
宋长青也许是不愿意等了，他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还不肯说？”
熊甫：“大人，这些银两，真的是我儿子儿媳妇为孙子攒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他婆娘说得对，这银子是儿媳妇带来的陪嫁，这宋大人总不能去查几十年前的嫁妆吧！
“张婆子呢？你没话说？”宋长青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熊甫瞪了张婆子一眼。
张婆子知道那眼里的意味，将嘴闭得牢牢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长青点点头，“好。给过你们机会，你们不珍惜，可别后悔。将孙婆子带上来。”
孙婆子人都是懵的。
看到张婆子和熊甫跪在堂下，吓的浑身发抖，再看堂上的那个人。
眼熟。
这不就是上次那个去送猪肉送米面的那个善人嘛！
宋长青看着她笑：“我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全部说出实情，我保证，不收回你贪墨的银两。”
“真的？”孙婆子眼前一亮。
“本官向来不说假话。”
张婆子和熊甫一听，也懵了。
刚才他也没说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啊！
不都是怕银钱被全部收回，不才不说的吗。现在怎么被孙婆子抢先了呢。
“大人，大人，我说，我说。”张婆子开始抢。
熊甫也开始抢：“大人，我也招，我也招。”
一时之间，本来安安静静地大堂，现在就跟菜市场一样。
生怕自己说少了，说慢了，这个不收回贪墨银两的机会被别人抢先了。
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说的混乱，但是认真的听其中一个人说的话倒也不觉得混乱。
宋长清早就安排了三个人分别记下他们所说的话，做好记录。
大堂外站着的那些老百姓，听了他们的恶行之后，也是气的火冒三丈。
纷纷坦言。
“我还曾经给善堂买过十斤猪肉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呢，照他这么说就没一两肉，进了孩子们的肚子里，全部都被他们给贪墨了。”
“我家老夫人是个善人。每个月月头都会给他们送一袋米一袋面去，照她们这么说，那一袋米一袋面不全部进了他们的肚子？孩子连米面都没见过，就被他们给带回家了？”
“之前过年的时候，我还给他们送过一车大萝卜呢。这个大萝卜……”
孙婆子反驳：“你放心，孩子们吃了大萝卜。”
“……”
好的不给孩子们吃，这便宜的没人吃的，就舍得给孩子们吃啊！
“咱们这哪是做善事啊，咱们这是养恶人呢，把他们这两家人养的白白胖胖水水嫩嫩的，善堂那些孩子，唉，我就说嘛，善堂条件也不差啊，每个月官府都拨银子，还有善人隔三差五送吃的去。怎么善堂的孩子一个个都面黄肌瘦。原来每天都吃不饱，穿不暖，能不瘦吗？”
张婆子和孙婆子并没有提虐待孩子的事情。
见他们住嘴，宋长青挑眉，“还有呢？”
还有？
张婆子连忙说：“没了没了。”
“没了？孙婆子？”
孙婆子眼珠子一转，也说：“是啊没了没了。”
“那你们虐待孩子的事情呢？”堂外传来一声怒吼。
是罗玉安带着善堂里那二十七个孩子回来了。
二十七个孩子上了堂之后都不说话，小草震惊的发现堂上的那位大人竟然是那个跟她承诺，一定会把这两个恶毒的婆子赶走的那位善人。
小草眼里惊喜万分，宋长青笑着冲她点点头。
“大人。”
小草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露出了自己的疤痕。
“大人，这两个婆子还虐待我们，我身上的这些伤就是他们虐待的证据。我这有个刀口，是他们当时说我磨的刀不快，就用刀在我手臂上划了一下。”
众人长吸一口凉气，这婆子竟然这么狠啊，用刀在孩子身上划，还是不是人啊！
有小草带头，其他的孩子们也全部都露出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
“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他们要是在外面受气了，回来就打我们骂我们还不给我们饭吃，把我们关在小黑屋子里，一关就是三天三夜，连口水都不给我们喝。”
大孩子声泪俱下，小孩子捂着自己的伤口嚎啕大哭。
二十七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你哭一声，我哭一句，整个大堂充斥着孩子们绝望的哭喊声。
不，不是绝望，现在他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可怜的孩子们呐。”外头的百姓唏嘘不已，“官府每个月都给那么多钱，他们还种了菜地，按理来说不会吃不饱。原来有这么多蛀虫，一层一层的刮，三十两变成二十两，二十两变成十两。二十七个人，一个月就靠这十两银子过日子，怎么够哦。”
“其实也是够的，咱们江城人心都善。隔三差五的总会有人去送米面粮油和菜过去，若是这些东西都花在孩子们身上，孩子们过得也不会差。最可恨的就是他们不仅贪墨银子，就连好心人给的东西他们也贪，真是贪心呐。”
把自己的家里人都养的膘肥体壮的，可怜孩子们一个个瘦骨嶙峋，饿的皮包骨头。
不仅如此，还要承受这两个疯子一样的女人的打骂折辱。
这哪里是善堂，这简直就是地狱。
有孩子们的证据，张婆子和孙婆子就算是不交代，他们也无法逃脱大越律法的制裁。
宋长青捏着惊堂木，狠狠用力一拍。
大堂里再一次针落可闻，每个人都盯着宋长青，看他如何处理这桩案子。
“熊甫，张翠花，孙白云，你们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除掉房子和衣物，其他所有东西全部充公，偿还你们这么多年贪墨的银子和粮食。”
“大人您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交代就不没收我贪墨的银子。”孙婆子立马嚷嚷道。
宋长青冷笑着问她，“你全说了吗？本官问你可还有其他要交代的，你不是说没有吗？既然你都没说全，本官凭什么要遵守诺言。”
还有虐待孩童的事情没有说清楚。孙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瘫软无力，她的儿媳妇蔡花差点晕过去。
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一夕之间要全部被搬空，只留下一间安身立命的屋子和几件破衣裳。
张婆子的男人一脚踢飞张翠花，“你个贱人，你把我们给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