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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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安，阿姐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给阿姐一条后路。”罗玉宁看向罗玉安，跟他碰了个杯，
罗玉安：“阿姐……”
“话都在杯子里，喝了这一杯，我们全家齐心协力朝前迈，把日子过红火起来。”
“好。”几个人异口同声，齐齐地碰杯，喝下了这团圆之酒。
罗玉宁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招呼孩子们吃菜。
她很清醒。
罗玉安看着阿姐，眼里有丝困惑。
晚上吃过饭之后，罗玉宁带着孩子们去街上走了走。
罗玉安在前头打着灯笼，穿过一条黑色的巷子之后，就看到了大街上的绚烂。
虽然是晚上了，可大街上依然有很多人，小摊贩们依然不遗余力地推销他们的东西，吸引得客人在摊贩前驻足，还有各种卖艺的，喷火、杂耍、唱戏、套圈，吸引了很多人。
怀菊是个小孩子，看到这个就走不动路了，“这个好好看，大姐二姐，好好看，大姐二姐，等会他们还会表演胸口碎大石，可吓人了，不过他没事。”
几个孩子驻足在卖艺的前面驻足观看，罗玉宁见状，也跟着停下来看。
一圈又一圈的行人停下，看着场中的表演拍掌喝彩，观看的人多，表演的人也更卖力。
罗玉宁感慨：“没想到青县的夜里这么热闹。”
怀秀有些诧异：“阿娘，你来青县这么久了，没出来看过吗？”
罗玉宁摇摇头，笑着摸摸怀秀的头：“没有。”
一旁的怀菊拉了拉怀秀的衣裙，示意她低头。
怀秀低下头，怀兰见状也低下头，怀菊凑到她们耳边低声说：“阿娘从来不来，她让舅舅带我来。说她要带就全带来看，不带就一个都不带。”
罗玉宁听到了她跟两个姐姐说得悄悄话，笑着嗔了她一眼：“又胡说。”
“我没胡说，这是你跟舅舅说的，舅舅你说是不是？”怀菊又去问罗玉安。
“是。”罗玉安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出来反倒会让怀兰怀秀心中知道，阿娘一直惦记着她们：“你们阿娘一直惦记着你们，一直都心心念念的要带你们回家。”
怀秀直接哭了，哭着扑在罗玉宁的怀里：“阿娘。”
怀兰眼眶酸涩，可她做不来跟怀秀一样撒娇，只得低着头，抿着唇，尽量把泪水憋回去。
罗玉安瞧着，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心里还有一团气。
回到家，罗玉宁把怀芳给了怀秀。
自从怀秀回来之后，照顾怀芳的事情怀秀一手承包了，让罗玉宁省了很多的心。
“怀兰，跟着妹妹们去洗洗，洗了就睡觉，阿娘还有事情要干。你们早些休息。”罗玉宁转身去了厨房。
“阿姐，你没事吧？”罗玉安先问她：“你头晕吗？”
罗玉宁嗔笑：“就一杯酒，晕什么晕。好了好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阿姐，你也早些休息。”罗玉安看着罗玉宁的背影，良久才转身进屋。
怀兰在里头听到了，她推推怀菊：“阿娘晚上都是一个人忙活吗？”
怀菊点点头：“嗯，她跟舅舅分工，阿娘晚上做事，舅舅第二天早起开门买菜，一直是这样。”
怀兰没说话了。
和妹妹们一块洗干净了，怀兰拍着怀芳睡着了，她直起半边身子，一旁的怀秀和怀菊也都睡着了。
怀兰坐了起来，透过窗户，能看到饭馆里的灯还亮着，时不时地传来菜刀剁菜的声音。
她也睡不着，索性起了身，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饭馆。
罗玉宁背着她，正在灶台前忙着。
她时不时地剁菜，时不时地翻炒，又去灶膛里看看火，昏黄的烛火下，她不停地忙碌着，怀兰一下就想到了在陈家的日子。
阿娘背着怀菊，在昏黄的烛火下做饭，她带着怀秀坐在灶膛后头烧火，有些时候，阿娘趁着阿奶他们看不到，偷偷地用手拿两片菜塞进她们两个的嘴巴里……
“怀兰，你还没睡？”
罗玉宁回头就看到了怀兰站在身后，惊喜地说道。
怀兰走上前，“我过来看看。”
“好，那你就在一边坐着。”罗玉宁显然很开心。
怀兰愿意过来，证明她心里还是有她这个阿娘的。
怀兰没有坐到一边，而是坐到了灶膛后头，拿起了火钳，看灶里头没有火了，塞了一根柴进去。
罗玉宁：“……”
这孩子，虽然不说话，但是心里还是有她这个阿娘的。
水煮蛋差不多煮好了，罗玉宁拿出一个，剥了一半蛋壳递给了怀兰：“怀兰，吃一个。”
怀兰没动。
眼前的阿娘，似乎跟回忆中拿菜塞到她们嘴里的阿娘重合了。
阿娘还是那个阿娘。
怀兰默默接过，咬了一口。
她在陈家，哪里吃过这样的鸡蛋。
罗玉宁显然很高兴，捞起煮好了的蛋放进冷水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我们这宁安饭馆早上卖的早餐有很多种类，面条、粥、饼。光这面条呢，就有很多料。有大排、鱼排、肉酱，还有鲜肉丝面，这个卤蛋就含在里头，有客人喜欢的，还会要两份。”
罗玉宁曾经看过一则小故事。
说两家都是卖早餐的，都是卖同样的东西，可其中的一家就是比另外一家卖出去的鸡蛋多一些。
那家老板就觉得好奇，有一天就装作普通的客人去了生意好的那家吃饭。
他一坐下，就知道为什么他卖的鸡蛋没有这家卖的鸡蛋多了。
因为这个老板问他：是要一个鸡蛋还是要两个鸡蛋。
而他只会问客人：要不要鸡蛋。
高下立见。
罗玉宁的店里，一个卤蛋是标配，喜欢吃的，可以再买一个。
卤料已经煮开了，她把已经收拾了一遍的大排倒了进去，冲后头烧火的怀兰说：“怀兰，加大火。”
怀兰又添了一把柴火。
罗玉宁又去剥蛋壳去了。
罗玉宁见锅里已经烧开了，招呼怀兰一块来剥鸡蛋：“怀兰，来，跟娘一起剥鸡蛋。”
怀兰走了过去。
过了冷水浸泡的鸡蛋很好剥，她往前滚一滚，往后滚一滚，鸡蛋壳就碾碎了，轻轻一捏，就蛋壳分离了。
比敲一下，再一点点剥掉蛋壳的方法速度又快，剥出来还完整。
怀兰很聪明，罗玉宁演示了一遍就学会了。
她连续剥了两个，又快又好。
罗玉宁夸，使劲儿夸，能把怀兰夸成一朵花：“我的怀兰真厉害，阿娘一教就会了，又聪明又能干，以后阿娘能多个干活的小帮手了。”
怀兰：“……”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罗玉宁。
目光有些困惑。
阿娘从不说这些肉麻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