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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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板娘那张涂上厚厚粉底的大脸盘子往跟前凑来，陆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下，心里鄙视道：“我靠，什么时候您这讨债婆娘，成我姐了？明明是你想了，还非拿你老公说事——我看不是你老公不行，而是你老公不想行吧。”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明连忙装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说道：“陈姐也喜欢，实在是太荣幸了。不过……不好意思，我确实不知道你想要，不然我肯定给你留一条了，现在我手也没货了，要不这样，你看我店里有什么需要的，买够499块，我给你个小票，明天货到了，怎么都给你留一条。”
老板娘听到还要买够499块的东西，才能购买一条口香糖，顿时就变了脸色。
她一脸横肉，粉底直掉，张口叫道：“明仔你有没有搞错，姐拿你一个破口香糖，还要这么多破事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还想不想在这里开店了？”
陆明听到老板娘撒泼，也挺无奈的——打了几个月的交道，知道她的性格，是那种喜欢贪点小便宜，死都不肯吃一点小亏的主。
对付这种人，陆明也只能心平气和地跟她解释：“这是公司规定，我也没办法，旁边那几位老板们，都预订了，就等着到货呢——你看我的货架，什么时候这么空过。”
瞧见陆明这副淡定模样，老板娘忍不住地火大，但又一想到王金和老婆跟她说起那事儿时幸福满足的小贱样，顿时又心头痒痒。
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她守着几套房和门面吃租金，生活无忧，别的东西，还真没有什么追求，唯独人到中年，如狼似虎，偏偏又遇到一个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无能老公嘛，人生无奈，前思后想，终于一咬牙，说道：“行行行，你还真的是能耐了——不过你要给我打个8折，我可买不了那么多东西。”
陆明笑呵呵的说道：“这个没问题呀，陈姐，不过礼尚往来，交房租你也给我打个8折呗。”
老板娘给陆明一个白眼，说道：“美不死你”——随后走到货架前，老老实实挑选商品。
老板娘挑选了近二十分钟才挑好，显示金额也刚好是499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陆明看到，有点儿无奈，忍不住瞟了一眼老板娘，看见她正一脸嘚瑟地笑。
陆明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呀。
收好钱，打印小票，编好号，交到老板娘手上，陆明笑着说道：“陈姐，你也别觉得亏，你看周围做生意的的大小老板们，他们哪个不都是人精，沾上毛跟猴儿一样，他们都买了，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小票你拿好了，明天货到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老板娘没有吭声，摆了摆手，拿起东西就走了。
这是陆明跟老板娘打的几次交道中，第一次让她服软的，想想都令陆明神轻气爽。
送走老板娘，陆明想到个问题，不是每个顾客来买东西，都有耐心跟时间去挑选的，对于一些人来说，买什么东西他们都无所谓，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冲着蓝箭口香糖来的。
像现在这样，货架都空了好多，等到明天公司送货过来，清点完了，还要花大量的时间上架，既耽误顾客时间，又增加了自己的工作量，得不偿失。
他想到以前受工伤，同事们来看他时，带来的那些果篮，里面有好几种水果，包装得挺好，携带也方便，关键是还有面子。
不如自己搭配几款499套装，把商品清单贴在箱子外面，顾客喜欢哪种，提起就能带走，既方面也美观。
客户大部分是男士，像老板娘这样斤斤计较的女人，毕竟是少数，烟、酒、高档零食，再配上一些利润高的进口商品，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陆明是个行动派，想到立刻做，当下也是打开电脑，将商品目录拉出来，绞尽脑汁，最终配上了五款套餐。
弄完过后，他拿出手机，准备打客服电话，一看时间都快晚上八点了，“靠，还没吃饭呢！”
一忙起来都忘了，赶紧在美团上下单，还是盖浇饭。
陆明一想都八点了，客服肯定都下班了，只能微信了，点开微信，直接语音，将自己的想法，跟详细要求说了一遍。
放下手机，喝了一口水，坐下休息。
看来只能等回复了，以前也有过了上班时间，微信咨询的时候，通常都是不理的，等到第二天上班了才回。
想不到两分钟，客服妹子就回了信息，打开一听，声音格外的甜：“陆老板，你好，按你说的要求，有点像我们公司在过年时，做过的‘年货礼包’，包装材料公司仓库都有，这个我要请示领导，但我个人感觉应该问题不大，请你稍等一下，请示好了，我给你回信息。”
陆明忙回信息道：“好的，我等你回信。”
看来今天陆明打的那个电话，起到了一些作用，客服现在对他的回复，蛮客气的，当然，今天的订货量较高，还是占主要因素。
陆明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个社会还是非常现实的，当你有一定的利用价值，别人就会重视你，而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你叫的再大声，都没人理你。
很快，不到十分钟，客服回信息道：“陆老板，我请示了领导，同意按你的要求包装，外包装上，我们就会生成一张条码，你一过收银机就会显示499块的价格，并且系统会自动扣掉包装箱内的商品库存，不过我们会在每个包装箱，收取6块钱的包装材料跟人工费，如果你同意的话，请今天晚上12点前，在系统上请货，并在微信上将你需要的包装清单附上，仓库将按你的要求包装，我们的仓库是24小时都有人上班的，夜班就能包装好，明天一早，我们就会派车连今天你订的其他货，一起送到你店。”
陆明考虑了下回道：“包装费用，我能够接受，我先在系统下单，等下我将包装清单、数量，一起给你。”
打开系统，进入报货模块，将之前搭配的商品添加，数量上就先定20份吧，APP上规定一周只能订二十份的蓝箭口香糖，北孚电池现在还不知道它的具体性能，只能等别人用过在考虑怎么贩卖了。
结账一看，将近8千块，预付款上的钱不够了，忙打开收银箱，将前段时间的营业额一起算上，百元大钞就67张，加上微信钱包，跟支付宝上的钱，刚刚够。
哎，还是太穷了。
虽然蓝箭口香糖给陆明带来了便利店事业的转机，但这事儿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根本解决不了他最头疼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那玩意还有上货限制，所以他根本没办法通过拉升蓝箭口香糖的销售，来快速赚够老弟的手术费。
陆明难过了一会儿，将心头压力先放下，然后把微信跟支付宝上的钱转到银行卡上，现金只能等查下吃完饭，在到柜员机去存了。
把包装清单跟数量编辑好，给客服，并告知预付款的钱不够了，需要等到晚上十点以后再转了。
没想到客服这次挺通情达理的，马上回道：“没关系的，陆老板，你晚上转了钱后，截图给财务，我们明天就能派车送货。”
三个小时后，将所有事情忙完，都十一点多了，想着今天够累的，明天早上还要铺货上架，看到外面冷清的街道，陆明决定早点休息，关上卷闸门，好好地冲了个凉，躺倒床上，想想这一天的忙碌，感慨万分，感觉好久没这么忙过了，不过这忙的得挺爽的，微笑着进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陆明准时睁开眼睛，笑了笑，又是个美好的一天。
他第一时间跑到了库房货架，瞧见同样牛皮纸的小箱子两个，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打开来一看，二十盒蓝箭口香糖，十节北孚电池，不多也不少。
陆明将东西拿到收银台下面的柜子放着，起床、洗漱，用了不到十分钟，然后拉上卷闸门，开门营业。
开了门，陆明拿起货架上的一个面包，一边啃，一遍打量那北孚电池。
这玩意跟南孚电池一模一样，包装上印着的广告语，是“聚能环，全面升级更持久”，也是抄人家的，怎么看，都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用处，但经历过了伟哥一样的蓝箭口香糖之后，陆明其实也蛮期待它的表现。
只是想要知道具体的，还需要等卖出第一份，才能知晓。
看了没一会儿，隔壁的小王老板就溜达了过来，笑嘻嘻地问道：“陆老板，东西到货了没有？”
陆明摇头，说还没有呢，怎么，这么急？
小王老板笑嘻嘻地说道：“先前买的，我嚼了两支，又分给马老板他们几个试用了，都说好，而且我还现，你这个是真的不错，用过之后，不但龙精虎猛，而且精神也好了，思维都清晰许多，我现在跟人算账，都用不着计算器，直接心算都能够出来了……”
陆明说你喜欢就好，放心，东西一到，我马上通知你。
小王老板讨好地笑道：“陆老板，你这个东西，真的可以，你那朋友干什么的，他应该多批一些给你，不愁店子的生意不好。”
陆明感觉这家伙有点儿套自己话的意思，顿时警觉起来，忽悠两句，将人给打走了。
小王老板走没多久，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老板，都是催货的，不过陆明都推说还没到。
之所以这样说，一是不想让这帮人知道自己的进货渠道，二来也是在等待公司的礼包到来——他现在经历变故，人也精明了一些，没有再老老实实的了，得熬一下那帮人，让他们增加点期待感。
早上没什么生意，营业额也就是这几个老板在店里聊天，随手买的烟，陆明将北孚电池摆出来，想着怎么把这玩意给卖出去。
中午的时候又来了一波的顾客，其中就有两个买电池的，他开始推销北孚电池，结果又吃了一顿白眼——没办法，价格实在坑人。
到了下午，他开始担心起来。
如果这电池真的没有卖出去，那APP把蓝箭口香糖的商品锁住，他想要咸鱼翻身的希望，可就没有了。
就在他愁的时候，公司送货的车到了。
陆明跟着配送员布置货架，结果没一会儿，隔壁的那些老板就全部都涌了上来，朝着问陆明拿货，陆明赶忙打走配送员，然后将蓝箭口香糖摆了出来，按小票顺序对号给货。
如此闹哄哄弄了一会儿，那帮老板拿了东西，赶紧回去试效果去了，而陆明数了一下，还剩九盒，想了想，先藏了三盒备用，其他的先卖着。
傍晚的时候，房东老板娘也跑过来拿了一盒。
陆明一天都在忙着上货，晚上下了点雨，生意萧条，他也累极了，索性就早早地睡了。
次日起床，他洗漱完毕，刚刚打开卷闸门，结果门口乌泱泱一大堆人堵在这儿，把他吓了一大跳。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