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世界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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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天宫七杀殿内，一片静谧祥和。
白启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低垂，凝视着那朵正悄然从自己元神中分离出来的十二品灭世黑莲。
\你这家伙，既然想要跳船，大可以自顾自地离去，为何偏要牵连于我？\
白启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只见那十二品灭世黑莲微微颤动，缓慢地旋转起来，周身散发出道道神秘莫测的黑色光芒，忽明忽暗，释放出玄异的大道气息。
白启本不欲过多理睬，但就在此时，一个平静而又轻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去吧，此子与你缘分匪浅，不妨化身魔道大圣李渔，将其收入门下，赐名无天。\
白启心头一震，这声音赫然来自于他的师父——玄玑！他深知师父向来眼光独到，所言非虚，于是对这件事多了几分重视。
这又是为什么？
白启心里无力吐槽，摊上这么一个神神秘秘的师尊，他很没办法。
白启领命后便紧跟黑莲一同下山，运用天宫那变化万千之术，将自身幻化为一尊仅差临门一脚即可踏入混元大罗金仙境界的魔道亚圣。
当今之际，天地间浩劫再度降临，劫气四处弥漫于九天十地之间。
即便是那些超凡脱俗的圣人，此刻也难以洞悉这冥冥之中的天机变数。若非天地人三道，恐怕连庄周这样的人物都未必能够识破其真实身份。
历经漫长岁月，穿越无数虚空，耗费上千载光阴，他终于在遥远的西方世界寻觅到了此行的目标人物。
只见那十二品灭世黑莲绽放出一道漆黑光芒，瞬间没入了紧那罗的身躯之内。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仙神如今已被贬落凡间，其元神更是变得与普通凡人的魂魄一般无二，如此一来，自然轻而易举地就被灭世黑莲所融合。
然而，当白启初次见到无天时，心中立刻萌生退意，只想转身离去。
毕竟面对这样一个修为尽失、道心堕入魔道且心境完全崩溃的仙神，叫他如何去教导呢？
就算是太清亲临此地，恐怕也只能无奈叹息罢了！
此人之心境已然破碎不堪，与当年黄龙那种心境麻木截然不同啊！
心境破碎是意志崩溃，黄龙麻木是在意志在崩溃的边缘，还剩下一口气，可以救回来。
但想到他是十二品灭世黑莲选中的第三代宿主，又按捺住，看了第二眼。
随后他就乐了。
在灭世黑莲的深处，隐藏着一颗神秘的菩提子。
这颗菩提子与众不同，它深深地嵌入在元神之中，仿佛是生命的核心所在。
在菩提子内，竟浮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白色人影。
这道人影乃是对方善念凝聚而成，与破碎入魔的本心截然不同。
若是他依然保持着那种高深莫测的修为，那么即使强如白启者，若想仅凭一眼就洞悉其本源之秘，恐怕也非得张开强大法眼不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地间第一颗菩提子?\
凝视着眼前这奇妙景象，白启脑海中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
面对如此残破不堪的心境，对方却并未陷入绝望甚至死亡，这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毫无疑问，若非这颗独一无二的灵果存在，此刻的无天恐怕早已因法力失控、气机暴乱而命丧黄泉。
然而，正是得益于这颗神奇的菩提子，无天才得以维持住一种奇特的心境状态——虽已破溃，但并未崩溃；虽已破灭，但并未灭绝。
每一颗极品先天灵根所结出的第一个果实，都蕴含着极其特殊且深奥的大道本源。
就像蟠桃树的第一个果子，蕴含的先天壬水大道本源，化作一座桃山，哪怕是大罗金仙都劈不开。
除非有先天至宝！
同样的，极品先天灵根菩提树的第一颗菩提子，蕴含有远远超过之后果实的大道之炁。
他听闻过很多猜想，说准提圣人是天地第一颗菩提子化形，也有说是一根菩提枝化形。
前者现在看来不可能，后者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极品先天灵根哪有那么容易断裂再生。
‘西方二圣也是可怜，堂堂天道圣人，为了自身道途，不得不俯下身子，舍弃这么一颗珍贵的菩提子，以求超脱。’
想到这里，又不免自嘲。
他何尝不是如此？
大家都是苦命人，大哥不要笑二哥。
“贫道李渔，见过小友。”
白启走过去，大袖一挥，地面上出现一个酒桌，桌上一壶酒、两个杯子。
“小友看起来有很多伤心故事，不如一起喝杯酒，来一个一醉解千愁。”
既然发现紧那罗很可能是天地三界第一颗菩提子化形转生的先天神圣，还跟释教有大因果，那他就来兴致了。
虽然玄玑、赤霄对西方二圣不在意。
但作为大弟子，他很清楚为老师所求的“天地超脱、人人如龙”的理念，也清楚西方教义天生立场私心太重，远远超过其他三教，天生阻碍天宫一脉的道德仙途。
尤其是影响女娲、伏羲、狴犴三人。
说的不好听点，四教当中，人教太少不碍事，阐教办事要脸面，截教传道易混乱，唯有释教成体系，并用私货满满的体系去忽悠生灵。
偏偏他们创造的教义，对那些底层的生灵，对那些生活绝望、麻木不仁的生灵，具备很强的诱惑性。
这是在挖女娲、伏羲、狴犴的墙角！
白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坑一下西方教，至少不能让他们入侵东方世界。
“这就是酒吗？”
当年玄玑在昆仑山立下三戒五德，强调不能酗酒，准提则一刀切，彻底禁酒。
紧那罗以前从没喝过酒，如今修为全废，从质疑教主的决定，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怀疑整个西方教义的正确性。
西方教义自然有好的一面，否则无法成为西方世界第一大教，把阿修罗教以及附属邪教压制得无法抬头。
然而此时此刻，紧那罗早已心如死灰、万念俱焚，又怎会再去顾及往昔立下的规矩和准则呢？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那些被释教严令禁止之事，他反倒生出了想要亲身尝试一下的念头，似乎就是要刻意违背常理，彰显出一种特立独行的叛逆精神来。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举起酒壶，仰头便将其中美酒一饮而尽。
白启见状微微一笑，随即也从身边再度取出一坛好酒，并顺手撕开其封泥，自顾自地开怀畅饮起来。
紧那罗这边则是气吞牛斗般猛地灌下一大口由西方生灵酿造而成的寻常灵酒，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的神情。
\你可是魔道中人?\
白启稍稍思索片刻后，回应道:\这得取决于你所处的立场如何看待此事。若依循大道之说，所谓魔道即为悖逆正道之路，但我一向顺应天意行事，绝不扰乱世间秩序。\
“如果从我的敌人来看，我杀生六百余万，想要证道，还需要再杀三百多万，方有机会证道混元，对于他们来说，我是终结他们生命、道统、未来的凶神，自然是比魔还魔！”
杀生六百万？
竟然还要再杀三百万？
杀生化道也要凑个整吗？
“砰！”
紧那罗手中的酒壶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难道说······自己真的碰上那个传说中的罗睺嫡传弟子了吗？
他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费了好大劲儿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前······辈，您一定是在跟晚辈开玩笑吧······这，这怎么可能呢？如此众多的生灵，您又怎能下得了手啊······”
白启虽然化作魔道，可自身气机顺畅，身上毫无怨念缠绕，更无业力加身。
他刚刚坐下还未满一刻钟，便有各种各样的灵气如潮水般朝着这个方向汇聚而来。
九天之上的云霞之气和太阳洒下的明亮光芒都变得比之前强烈了足足三分，而那虚无缥缈的大道法则也开始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源自于天道对他的特别眷顾。
与此同时，大地上的生机也如同花朵一般尽情绽放，地脉中的灵气不断朝外溢出，仿佛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福地。
甚至还有长达亿万里的龙脉与之产生共鸣，并时刻准备着将自身的灵气借给这位受宠之人。
毫无疑问，这同样也是地道给予的眷顾。
不仅如此，就连周围的一草一木也都充满了灵性，显得异常活跃。
尽管地面上并没有涌现出传说中的金莲，但众多草木之灵却像是在欢庆什么盛事一样，纷纷欢呼雀跃起来。
显而易见，这便是人道所展现出的眷顾之情。
当天地人三道共同发力之时，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顺风顺水，无往不利。拥有这样得天独厚条件的魔仙，又怎会是那个残忍杀害六百万人的凶残神只呢？
究竟是这个世界疯狂了，还是我入魔太深，出现幻象了？
道祖啊，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