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皇上,我真后悔爱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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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啊，明明没有相爱过的两个人，彼此戴着面具，演绎了一出完美的戏剧。
如今落下帷幕，剩下的全是荒诞的事实。
“你认为，朕没有爱过你？”萧祁眉头微皱，吞了吞口水，想要反驳，却发现她说的是事实。
“爱没爱过的，又能如何呢。”她费力的站起来，腿有些发麻，她眉头微蹙，强撑着坐在了凳子上，明明曾经是那样高贵的人儿，此时狼狈不堪。
“这么多年，终究是朕对不起你，当年若是朕没有提出娶你，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当年若不是为了得到严府军权，他也不至于要求娶严允儿，让他被深宫困住一生。
“皇上，”严允儿嘴角挂着讽刺的笑意，丹凤眼微挑，双手搭在桌子上，发丝凌乱，却掩盖不住本身的美。
“皇上，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你可否告诉我，当年初进王府的那碗汤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些年，她坐胎药喝了不知多少，皇上的宠爱也从未断过，可就是怀不上孩子。
她身边的饮食都是有专人负责的，从跟了萧祁那一日，只要进她嘴里的东西一律要经过查验，而唯一的漏洞，就是当年萧祁亲自给自己熬的那碗药。
“……”萧祁沉默不语，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允儿的神色，他突然觉得自己骗不下去了。
“是朕……”萧祁叹息一声，这件事，是他对允儿最大的隐瞒，也是他最对不住允儿的地方。
“原来，真的是皇上。”本以为严允儿会歇斯底里，却没想到她只是摇头轻笑，一开始只是轻轻浅浅的笑意，到了最后就是大笑了。
“哈哈哈哈，看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原来真的是皇上，哈哈哈哈……”
她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用手指楷去眼角的泪珠，声音寒凉入骨，带着让人胆寒的笑意。
“皇上，你是如何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亲手给我端来了一碗绝育药的呢？”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怀疑过那碗药，可是每当我想要怀疑你的时候，我都自己给否定了。”
“在我心里，皇上您虽然不爱我，却应该是做不出这种事的。更何况，那时候的我，心里眼里全是皇上啊。”
“皇上啊，现在想想我真是愚蠢，全身心的信任一个人，爱的都失去了自己，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独角戏！”
严允儿声嘶力竭，第一次用饱含怨毒的眼神望着萧祁。
“皇上，这一生，我严允儿从未后悔过，哪怕身为严家女身不由己，我也从不后悔。”
“可是，我现在觉得，我最后悔的，便是爱过你，萧祁。”
她严允儿一生高傲，爱憎分明，从前她爱着萧祁的时候，无论那人有什么错，她都可以原谅。
但是现在她不爱了，也没必要对他和颜悦色了。
萧祁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严允儿，面前的女子，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交到自己手上，可最后却被自己亲手埋葬。
他本来应该厌恶允儿的，可在这一刻，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允儿……”
“闭嘴！”严允儿怒目而视，“你没资格这么叫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让我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像一场笑话！”
当自己用尽所有办法也想要拥有一个两人的孩子时，这人恐怕在心里笑自己快要笑疯了吧。
她像个小丑一般自欺欺人，而这人，是怎么若无其事的面对想要孩子的自己的呢。
“严府存心谋反，其罪当诛，但是朕可以饶你一死，这偌大的嘉庆，只要是你说的出的地方，朕都可以满足你。”
“朕会给你足够的金银，让你余生无忧。”
萧祁被严允儿这般对待也没有发怒，因为他确实是欠允儿的，无论他有怎样的大义，都不可否认的伤害了允儿。
若是允儿从此想要过上自由的生活，他可以满足她。
“呵呵……”
严允儿轻笑两声，声音充满无尽嘲讽，“萧祁，你是怎么做到如此恶心的呢。”
“放过我？呵呵，我严允儿不稀罕！成王败寇，做错事我就坦然承担代价。”
“我生是严家女，自然也要和严家共存亡！”
严允儿眼神坚毅，曾经消失于眉眼的三分英气重现眉眼，脸上消失了戾气，现在的严允儿，又拥有了几分曾经的样子。
曾经她是最看不上严家女的身份的，可如今她才发现，她一直拥有的也只有严家女这个身份了。
“你……”萧祁皱眉，他好心想要保下允儿，却没想到她如此想，于是拂袖而去，不再理会发癫的严允儿。
望着萧祁的背影，严允儿疲惫的瘫在桌子上，手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破碎的水珠折射出自己可笑的倒影。
她为了萧祁从一个明媚的青葱少女，变成如今这样的深宫怨妇，连她都不知道这些年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
萧祁承认那碗汤药有问题的瞬间，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这么多年，她爱皇上如痴如狂，却没想到头来，她爱的人始终是个幻想。
她将茶杯摔在地上，捡起其中一块碎片，握在手中端详，随即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她严允儿生来高傲，爱的坦荡，恨得分明，如今既然发现真心错付，她说什么也要让萧祁付出代价。
“皇上……”
严允儿开口叫住了一只脚迈过门槛的萧祁，后者回头不解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她将瓷片握在手里，缓步走上前去，一时间，萧祁有些恍惚，似乎是回到了许多年前的夏天，允儿面带爱意的走向自己。
“皇上，你害得臣妾如此心痛，怎能不亲身感受一下臣妾的疼痛呢。”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萧祁觉得没头没尾，“你在说什么，朕又如何让你心痛了……”
“皇上，这世上从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严允儿摇摇头，“所以，只能让你亲自感受一下臣妾的疼痛了。”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