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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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种族天然都有生存的权力，但每个人也都有复仇的权力。
燃烧的火能带来温暖与生命，同样可以带来痛苦与毁灭，区别只在于看待和接触的方式。
——黎明神言
……
在父亲的记忆中。
欧格并不是特别清楚，劫掠自己出生村庄的哥布林到底是哪一批，是否还都活着。
欧格甚至都不清楚哥布林王是否轮换过。
但这都并不影响他的复仇——只要尽量清理完森林中的哥布林，结果就都是一样的。
当欧格推开洞穴内尘封的门槛时，率先见到的并不是女性俘虏，而是瘦弱的新生哥布林与稀少的女哥布林。
它们楚楚可怜的表情仿佛正在告诉着欧格，它们是无辜的，它们与那些劫掠者不一样。
泪水与软弱的样子，和被劫掠时的弱小人类是多么的相似啊。
如果是一些新出道的职业者学徒，可能还会因为这份场景产生怜悯，产生动摇，甚至会质问这样所作所为与哥布林劫掠者有什么区别。
但，欧格不会。
迎接这群哥布林的，只有他手中冰冷的锤子与投射而出的石子。
放过它们除了引起矛盾，除了让双方的未来更加痛苦之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在欧格看来，一个毫无廉耻、狡诈邪恶，将生存建立在其他种族的痛苦与毁灭之上的族群——再弱小，也不会是无辜的。
更何况，被劫掠的种族，还是自己的族群。
“将它交给我。”欧格手持着火把，用冷冷的语气对着面前的半裸女人说道。
解决了那些能行动的雌性哥布林以及准备逃窜刚刚长大了些哥布林后，欧格将目光放到了剩下的那些哥布林幼崽上，其中甚至有部分没睁开眼，匍匐在那些被俘女人的身上。
这些女人被铁链束缚着，她们被投喂的食物只能保证她们死不了，在洞穴中的日子让她们已经失去了自我和对自由的渴望。
哪怕此时，看见欧格正在杀戮，也几乎提不起什么情绪。
欧格要斩草除根，大部分被俘虏的女人，都很配合欧格，她们此时唯一剩下的情绪，估计也只有屈辱仇恨了。
可世界之大，总有那么些例外。
“不，它是我的孩子……”这个悲惨的女人抱住了怀里的小绿皮哥布林，显得更为可怜。
总有小部分女人在被玷污解救后，会对自己产下的哥布林产生同情。
将其视为自己的孩子，视作唯一的寄托。
但欧格知道，这群家伙眼里根本就不会有父母，一切不过是天然的伪装罢了。
杀死它们，斩断过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它只是寄生虫罢了。”
欧格从小被父亲教导，不能以种族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善良邪恶。
但，他父亲也说过。
‘欧格，你终究是个人类，对于人类来说，哥布林食人魔，还有其他的魔物，都是危险的，贪婪的，残暴的，它们是你的敌人，千万不能对其怀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只有绝对的强者才拥有释放善意的资格。’
欧格是因为强者吗，毫无疑问，现在还不是……
不管这个哥布林幼崽对眼前这个女人有多重要，欧格都不会因此而心软。
一个被凌辱过的女人，是能被接纳的，但一个带着自己所生哥布林的女人……往往只会是死路一条。
“求你了，求您了，它还只是个孩子……”暗无天日的日子让女人面见火把的火光时下意识的产生了畏缩。
但她仍下意识紧紧的保护着怀中的哥布林幼崽，被她抱在怀中的哥布林幼崽也像她一样畏畏缩缩的畏光闭着眼。
显得很少可怜无辜。
“我父亲告诉过我，不能以种族来判断一个生物的好坏。”欧格自言自语的话语让女人产生了一丝希望。
但很快随之而来的便是彻底的歇斯底里。
“不！你把它还给我！”女人虽被铁链束缚着，但还是拼了命的像野兽般挣扎着，咆哮着。
但她身上依然的衰弱气息表明，她已是强弩之末。
“但它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欧格粗暴的夺走了这个绿色生物随后，便立刻用手掐死这个绿色的幼崽。
“不！”女人凄厉的挣扎让束缚在她身上的铁链对她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在这个女人没做什么更疯狂的事之前，欧格果断一个闪身来到了女人身后，以极快的速度挥出了手刀，打晕了这个悲惨可怜的女人。
在这种时候，行动往往远比言语来的有用。
‘其实，我父亲还告诉过我，不要去复仇……但我都做不到。’
欧格在心底，补上了未说完的话语。
“你们自由了。”欧格望向剩下的女人说道。
这些被拿来当繁衍工具的女性，大多数都是人类……
‘都是可怜之人……’
欧格在心中微微一叹，随后他拿出了锤子，一个一个的砸断了束缚她们的铁链。
至于剩下开锁的问题，就只能教给村里了。
“谢谢……”
这是欧格进入洞穴后，收到的第一个感谢。
“都过去了。”欧格随口安慰了一句后，便走向了下一个女人那儿。
哥布林为了保证奶水也会进行投喂，这些女人虽然过的很惨，但是出走的体力还是有的。
至于吃的是什么东西……
那就得看运气了。
欧格在解救过程中还看见了几具拥有衣物的骸骨……
“唉……”虽然这种场景，欧格已经见了数次，但不免还是会有所感慨。
解救这些可怜人这并不是欧格的任务，但他依然会去做。
虽然这些女人回到人类社会后大概率过的也不会特别好，但总比在这里强。
至于归处，也不用担心，大部分的村庄，还是很乐意接待这些女子的。
正当欧格解救完最后一名女子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丝不适。
“小心！”有一名女子用力大喊。
欧格听到提醒，瞬间向前连走了几步才转过了身，之前杀戮用的锤子，也被他捏在了手上。
“为什么要拿剑指着我。”欧格不解的向那个试图对她出剑的女人问道。
他有些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你杀了我的孩子……”这个女人，之前欧格杀哥布林幼崽时，没什么反应，等到欧格将其救出来了，反而却默不作声的去拿起了剑。
听到这个回答，欧格面具下那不怎么变化的面容，头一次起了大表情。
“哈哈哈，我救了你，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拿剑伤害你的恩人！”他笑了，是气笑的，这个荒谬的回答有些让欧格恶心。
“你……你是个好人，可你……不该滥杀无辜，孩子是无辜的。”
持剑的女人似乎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有心中寄托没了后的癫狂，或许有被人看见丑陋的羞愧，又或许是她绷久了的精神已经彻底崩坏了。
“好人？好人就该被剑指着？”欧格只觉得荒谬。
面对欧格的质问，女人竟是丢下了剑，开始了跪地痛哭——显然，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欧格见状后，只是叹了口气，随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剑，朝前挥了出去。
赤红的鲜血，在只有些许亮光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刺眼——
欧格杀死了这个朝他挥过剑的女人。
这是他在这个洞穴中，杀死的第一个人类。
欧格真没想到，他跑到这儿还能杀人……
周围那些已经麻木了的女人见此情形，也都只是略微的抬了抬头，反应很是平淡……
或许是她们已经麻木了吧……
一场无尽噩梦临近尾声时，也不会有太多波动，她们还需要适应。
“走吧……该回到，本该回到的地方。”欧格丢下了剑向着众人说道。
他平静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了……
欧格在挥剑杀死那个女人时，他看见了那个女人张开了嘴，似乎是想对他说着些什么。
那个嘴型分明是——谢谢……
“她想死……但又没有自杀的勇气，不，不对，她这样子，应该早是死了……罢了，对她来说这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吧……”欧格走在前头，心中如是想道。
随后他又摇了摇，便不再细想那个对他出剑的女人过往到底经历了什么。
欧格自然看得出，对方就是在求死。
至于对方经历了什么，那对欧格没有任何意义。
欧格始终只坚信一句话——
让逝者安息，我生者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