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走出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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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的响声时大时小，时近时远，脑袋里面像有个蜜蜂在飞，嗡嗡的响声和外面传进耳朵的声音混在一起，好让人难受。
光线穿过缝隙，景像也随之进入眼内。上面是一条灰白灰白的弯弯曲曲又不平整的带子，那是记忆中的天空。
把天空夹得只剩下一条带子的，是两边凹凸不平的高耸的峭壁，峭壁上错错落落的长着杂草灌丛，还有些不大的树木。
循声转过头去，不远处是一条水流，流淌的涧水或荡击岸边，或相互碰撞，发出各种细碎不同而又连绵不绝的水声。
方指燕翻身坐起，脑中的残留着的记忆如梦似幻，是那么的不真实，让人不敢相信。他看了看左手，一枚黝黑的戒指套在食指根部，纹路清晰，如水似云，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方指燕试着把意念探进戒指中，书柜、书桌、经书、玉剑都在原处，各种收进去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静静的躺在空间戒指一角，还有那一小池被他视为宝贝的修复改造液。
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是真的！惊喜之情从心底生起，随着热血流遍全身，他想纵声大叫来宣泄难以按捺的雀跃，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还是个危险的世界，要注意安全！
欣喜的心情很快就被饥饿感抹去，肚子发出叽哩咕噜的响声，提醒他现在腹中空空。
我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方指燕揉揉肚子，四周看看，意外的看到了二十多米外一头死牛的尸体。
这是和我一同从山上摔下来的那头疯牛吧？
方指燕怀着怜悯之心，过去看望这头曾经救过自己一命的不幸的疯牛的遗体。
落难的疯牛早摔得不成样子了，侧躺在地，一只牛腿反向扭曲着，肚子瘪了下去，一些花花白白的带着污血的内脏从破裂的牛腹逃离了它的主人，散落在周围地上。地上更有着或大或小的乌黑的血迹，斑斑驳驳，和它曾供养的内脏一起散发着恶臭。一群群指头大小的绿头苍蝇欢快的围着它们的美味餐食飞舞盘旋，嗡嗡直叫。
这头牛没有什么能吃的了，有些失望的方指燕咽了口唾沫，想要离去，突的想到这头牛的晶核好像还没拿走，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无神论者方指燕嘴里念着阿尼天尊，无量寿佛，忍受着熏人欲吐的臭气，在牛尸裂开的肚子里摸索扒拉。难以数计的绿头苍蝇因为方指燕动了它们的食物而围着他嗡嗡的叫骂。
无视苍蝇们抗议的方指燕在几度翻找之后，终于从腥臭的牛肚里摸出了一粒绿豆大小的晶核，喜不自胜，抓起晶核跑到水流边冲洗，顺便把手洗干净。
洗干净的晶核是黄色的，表面油润，内里好像有些云絮，并不透明。想起以前车队里的狩猎成员都是直接把晶核吞了的，方指燕犹豫了片刻，张大嘴巴，试着把晶核放进去含着。
才含了一会儿，晶核化作一股清流顺喉而下，到了腹部，清流变成暖意，往全身各处透去，过得片刻，暖意充斥全身，腹部更是火热，体内温度越来越高，方指燕全身上下都冒出了汗珠！
怎么这感觉和别人说的喝了高度酒差不多似的？
第一次服用晶核，方指燕本来就没什么经验，虽然心存疑虑，也只能压在心头，静观其变。
身体越来越热，到后来仿佛置身蒸炉，汗滴如雨。
方指燕定下心神，静待时间流逝，终于腹部的火热开始降温，身体慢慢恢复正常，气息也平和了。
睁开双眼，感觉身体生机勃勃，力量澎湃，晶核果然是好东西啊，这种感觉，就和之前在飞船里刚醒过来那会儿差不多。
手上、腿上、身上一绷紧，一条条肌肉就绷出来了，线条流畅顺滑，极有暴力美感。之前在飞船里光线虽然充足，但看事物总不如在外面，现在再看看这身上的皮肤晶莹如玉，又结实坚韧，连看来还是修复改造液更胜一筹！
咦？我还光着身子呢！
虽然本钱雄厚，但这样浪浪荡荡的未免显得不够文明，有失礼仪。
方指燕在戒指里翻翻找找，衣服是找不到的了，不过找出一片还算锋利的金属片来。试了试，握得顺手了些，便走向患难伙伴死黄牛。
地势坤，厚德以载万物，物尽其用。黄牛兄，你以前想撞杀我的事情，我以后也就不和你计较了，现在还得借你的皮来用用啊，谢谢你的仁义了。
从未做过有钱人的方指燕做起剥皮的工作来，非常不在行，使用的金属片也就“还算”锋利，别说割断牛皮了，就是分离皮肉也多有不便，分得坑坑洼洼的，也就是他改造了身体又刚吃了颗晶核，力气大增，凭着大力出奇迹，生拉硬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一大块黄牛皮从臭嘣嘣的牛尸身上脱下来。
在边上拨了些杂草，再挖上一泥土细沙什么的混在一起，来到水流边给黄牛皮进行简单的清洗处理。
牛皮洗得七七八八，方指燕正要起身，忽地几条影子从水中向他飞来！几只张大的小嘴对着他的脸露出一排排尖锐的细牙！
骤惊的方指燕本能就用手中的牛皮摔打过去。
“噗”、“噗”、“噗”，几条大鱼被厚实的黄牛打回水流里，溅起一片水花。
我去！这年头不但连鱼儿都长了一口锋利的牙齿，还会飞！还让不让人活了？
惊魂稍定的方指燕退离水流，把牛皮甩干水。
虽然牛皮还没干，但衣服总算有了着落，而肚子问题还没解决。
晶核是不顶饿的，吃了晶核全身充满力量偏偏饿得要死，这种反差以前都没试过，真是难受。原本就肚饿，又经了一番剥皮洗皮的劳作，现在比刚才更是饿多了。
在山涧里可活不下去，得找路出去。上方峭壁有点高，要是想爬上去话，没有熟悉的路线不太可能，一不小心摔下来就是个死字，还是试试两边能不能走出去吧。
顺着水流往下游走去，偶尔碰到无路之处，就攀岩过去，虽然未经类似训练，但是对于现在这种身体素质的方指燕来说，十米八米的攀岩不过是小事一桩，稍微小心点就行了。
方指燕一路小心翼翼的，生怕遇到什么突然而来的怪物，上次哪个无法力敌的金雕，直到现在他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以至每走一段路都要望几眼天空，所谓弓杯蛇影，大抵就是如此了。
走了几里路，终于看到不远处地势渐渐平缓，这山涧算是快走出去了。
就在这时，耳中听得风声响起，方指燕急忙向前翻滚，躲过袭击，背靠壁岩藏身，举目看去，原来是山壁上有几只猴子在往这边扔石块，那石块扔得又狠又急，打在石头上能打出火星来。
呸！不与你们这些畜牲计较。方指燕等几只猴子停下来，才走出去，躲开那些猴子不时扔过来的石块，往山涧外赶路。
一两只猴子应该不算什么，但猴子通常是群居的，天知道打起来会不会跑出一群猴子来？而且这些家伙在峭壁之上，不好对付，难道跟它们比扔石头？
走出山涧，极目所及还是荒山野岭，怎么办？来时是被金雕从天上带来的，当时昏头昏脑的也不知方向，况且现在看不到一里远，要往哪边走才能走得出去？
方指燕沮丧之极，抱头坐下来想办法，想来想去，像这种情况的话，似乎唯一的选项就是从岸边顺着水流往东走了。
“呯”！方指燕情绪激荡，耳目失聪，有袭击至却未能提前察觉，这一下背后受了重击，只觉得痛彻心肺，剧痛之中翻身离开原地，在一棵树头下藏好身形。
回头望去，他才刚离开，刚才坐着的地方就被几块石头打出几个小坑来，原来是刚才峭壁上的那帮猿猴当中还有十来个跟着来了！这时正蹲在不远处的大树树枝上拍着手掌，嘶嘶叫得欢快。
都忍了你这帮孙子半天了，还追出来打？
方指燕本来就饿得半死，又找不到出路，心情十分糟糕，这时又被猴子偷袭击中，怒火猛地从心而生，窜上脑际，俯身冲出去，从地上抓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使尽全力砸向叫得挺欢的猿猴。
方指燕自改造身体后，体能大增，又吃了一颗黄牛晶核，力量又提升不少，这全力砸出去的石块真是快如闪电，这边才出手，那边石块就打正了一个猿猴的肚子，“卟”的把那大猿猴打下树来，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树上的猴群被方指燕这一吓，嗷嗷叫着四处散开一些，又有几只跳下树来，围着那个倒地的猿猴嗷嗷叫。
方指燕还在猜那猿猴死活，却见那十来个猴子嗷嗷叫着冲着自己跑过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登时大怒：日，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谁怕谁？开干就开干，现在又没动保，真当老子还怕你们这帮猢狲不成？我就不信揍不死你们这帮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