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守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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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王从钰进宫面圣述职,苏逢春一个人在京城吃吃喝喝。
原本苏逢春也想进宫瞧瞧,毕竟她的师父药灵师还在宫中帮助贤妃解毒,苏逢春也想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跟着师父学习学习,可是苏逢春如今没有圣旨律令自然是进不得宫去,只好跟赵秉文打听起来近况。
...
赵秉文正在廊下喝茶,这几日他常在赵令璋的府邸里面待着,一来是因为赵秉文即将作为随行皇子启程漠北,会有许久见不得赵令璋,所以趁着公务不忙的时候多陪伴陪伴自己的妹妹,如今贤妃在宫中有药灵师看顾,状态稳定,赵秉文虽然身为皇子,但是没有圣旨也不可时时进宫陪伴照顾,索性就与赵令璋一起;二来嘛...自然是盯着拓跋泓这小子,与赵令璋保持些距离。
近来漠北局势不定,争储之事愈演愈烈,就连远在庆宫的赵秉文都多有听闻,而漠北王储的选定也关系到庆国的局势,虽说拓跋泓已经被作为联姻的皇子到了庆宫,理论来说拓跋泓便算是出局了,但是这个节骨眼,因着苏逢春的事儿拓跋泓又被召了回去,那便有变数了。
许多人并不知其中苏逢春的原委,只知道拓跋泓被漠北可汗传召过去,人人都在等待着结果和定数,就如同下棋,举旗之人虽说犹豫不决,但是观局之人却蠢蠢欲动。
如果说拓跋泓有争储的希望,那他联姻的公主日后便是漠北的王后。
若果真如此,庆宫公主众多,其中不乏母家强势者,赵令璋在其中毫无胜算不说,反而还会因为拓跋弘的过度喜爱而承认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承之而后快。
虽身在皇家,但是不得皇帝宠爱,母家又无助力,便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儿。
这个道理,赵秉文再理解不过。
况且他此番随着拓跋泓回漠北,又无法护在赵令璋身边,贤妃自己身体抱恙,无人能够照顾和保护赵令璋,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但是随行漠北是圣旨,赵秉文无法抗旨,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两人少接触。
拓跋泓不理解其中的原委,漠北和庆宫到底还是不同,虽说同是出身皇族,但是拓跋泓的心思要简单纯粹的多,大抵是因为漠北可汗身边没有那么多的子嗣,疆域和势力也不如大庆广泛,自然人与人的争抢就要简单许多。
所以赵秉文便全当这个恶人。
不出赵秉文所料,拓跋泓果然没事儿就喜欢翻墙进府找赵令璋玩,说来这拓跋泓也是真有意思,有门不走却非要翻墙,几次下来却是正好被拓跋泓抓了个正着。
...
拓跋泓身姿轻快的翻身下墙,便瞧见赵秉文坐在自己的对面慢悠悠的喝茶水,微风轻动,掀起赵秉文青绿色的锦衣华服,墨发青丝挡在眼前,清晃而动,一副俊雅公子的模样。其实赵秉文和赵令璋这俩亲兄妹长得极像,都是清冷高洁的模样,远远看去恍若谪仙。
原本拓跋泓站的很稳,却在看见赵秉文的那一瞬间崴了脚摔倒了地上。
“哎呦。”拓跋泓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口泥土,“呸呸呸。”
等到回过神来,拓跋泓讪笑着,语气颇为尴尬,“大...大舅哥?你怎么在这儿。”
赵秉文瞧见拓跋泓这偷鸡摸狗的滑稽模样,只是极为淡定的给自己重新斟满了一杯茶水,淡淡的啜了一口,才看着拓跋泓淡淡一笑,“拓跋殿下,巧遇。”
“巧遇...”拓跋泓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的泥土,“这...这巧吗?”他怎么觉得赵秉文就是专门待在这里守株待兔,哦不,守株待他呢。
“怎么不巧。”赵秉文扶了扶衣袖,宽广而柔软的衣袖仿佛蝴蝶翅膀一样振翅而飞,在拓跋泓面前洒下一面阴影,惹得拓跋泓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明明赵秉文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在拓跋泓眼里却像阎罗魔刹一样...
中原有个说法叫‘笑面虎’大抵就是赵秉文这个模样吧。
“我正有些烦闷,拓跋殿下就从天而降。”赵秉文勾唇一笑,“实在是巧。”
“不知殿下,到令璋府中,可有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找赵令璋了...
但是这话拓跋泓可不敢说,若是真的说了,只怕下一秒他就要被赵秉文拎着丢出去,偏偏赵秉文是赵令璋的亲哥哥,在这里质问拓跋泓实在是名正言顺。
哦,名不正言不顺的其实一直都是他拓跋泓罢了。
拓跋泓讨好的冲着赵秉文笑了笑,嘿嘿道,“风,风大。”
“给我吹进来了。”
“哦?”赵秉文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拓跋泓,他轻轻一笑,带着十足的嘲弄和无奈,“这个理由,似乎不太恰当。”
“那什么理由比较恰当一些?”拓跋泓头脑一热,立刻反问道,待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才心知自己钻进了赵秉文的圈套之中,这不就是承认自己撒谎了么。
拓跋泓有些恼怒,瞧着赵秉文平日里文质彬彬的谦逊模样,没成想却是个心机深沉的。
正当拓跋泓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听到动静的赵令璋赶了过来,拓跋泓时常翻她的院子,她早就习惯了,但是今次却被赵秉文抓了个正着,这可是实在是...
等赵令璋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拓跋泓羞红着脸,一脸手足无措的站在赵秉文的面前,明明是一国皇子,可是在赵秉文面前却如同小鸡仔一般。
“皇兄!”赵令璋心道不好,小步跑到了赵秉文面前,看看赵秉文又看看一脸心虚的拓跋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于是赵令璋给拓跋泓使了脸色,示意他到自己身后来。
拓跋泓立刻小步挪到了赵令璋身后,又从赵令璋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语气颇为委屈,“令璋~你终于来了。”仿佛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语气都让人觉得怜惜。
赵秉文只饮茶,并未开口。
赵令璋拍了拍拓跋泓,又小心翼翼地开口,“皇兄,怎么不进屋去,早春寒凉,别染了风寒。”
“等人。”
赵秉文语气不悦,有些生硬。
赵令璋听出来赵秉文的意思,硬着头皮继续说,“皇兄等谁?与府中仆人嘱咐一句便是,待人来了自有人来通传,何苦皇兄一个人在这儿。”
“妹妹新得了些墨宝,皇兄不去瞧瞧么?”
赵令璋打定主意护着拓跋泓了,拓跋泓立刻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从赵令璋身后歪头出来,给赵秉文做了一个鬼脸。
赵秉文瞧见了拓跋泓的动作,端着茶水的双手轻轻一晃,淡淡抬眼看向拓跋泓。
拓跋泓立刻躲到赵令璋身后,装作无事发生的看天。
赵令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眼巴巴地看着赵秉文,她咬着唇瓣双眉微蹙,看着可怜兮兮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赵秉文也于心不忍为难赵令璋,只好叹了一口气,起身,“那便去看看吧。”
“大舅哥不是等人吗?”偏偏拓跋泓好死不死的又补上这么一句,这会儿赵令璋可听了个清楚,噌的一下转过身捂住了拓跋泓的嘴巴,小声警告道,“祖宗,你可别说话了!”
赵秉文等的是谁,拓跋泓心里还没数么?
赵秉文轻轻一瞥,摇头笑笑,“不必等了,那人早就到了。”
“到底是谁啊?”拓跋泓还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是却不敢大声说话了,只悄悄地问赵令璋。
赵令璋一记眼刀飞了过去,拓跋泓立刻老老实实的闭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皇兄,等等我。”赵令璋快步跟上赵秉文的脚步,后面还拉着一个耷拉着脑袋撇着嘴巴的拓跋泓...
“对了,令璋。”赵秉文开口。
“嗳。”
“你府中的侍卫该换一换了,免得有人擅闯公主府。”
赵令璋,“...”
拓跋泓,“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