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挟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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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见虞兰川接下了话茬，话中皆是奉承之意，可由他说出口却不显刻意：“下官入仕较晚，可也曾听闻了您的功绩，知您乃是经纬之才。如今官至一品，也是应得的。”
张覃冷哼了一声：“当今陛下可不如此作想。”
“下官瞧着陛下待您也是颇为器重的。”虞兰川见他不接那荷包，一笑之下便将它放在了张覃手侧。
荷包之上纹绣清晰。
“那是陛下需要有人承担污名而已，你瞧我与柳青河，不正替他承担着求和的骂名吗？”
虞兰川心中本十分平静，可张覃此话一出他骤然抬眼，心中剧烈颤抖起来：“大人此话何意？十余年前向突厥求和，竟是陛下的意思吗？”
张覃此时还未曾察觉他的异常，他将酒盏重重置于桌案之上：“如若陛下不曾首肯，我等又如何能成事？”
屋顶之上的三人，闻言也不由心惊！
何况虞兰川？
他攥紧拳置于膝上，头颅微垂，竭力掩饰着眼中的怒气：“若我未曾记错，叶宣那时死守青州，使突厥不得前进一步。当时陛下若未曾求和，以叶宣的能耐，北境五州定不会沦陷！大人可知，彼时发生了什么事？”
张覃骤然想起眼前之人正是叶宣的门生，他止了话头，转折生硬：“旧时之事，我如何还能记得？”
“大人不若好好想想？事关平疆大将军的清白，你怎能以旧事已忘来搪塞于我？”虞兰川一字一顿，说到最后声音中已难掩愤怒之情。
张覃这才后知后觉，他心下狂跳：“行直，你……”
虞兰川抬起眼，眼中俱是恨意：“不说吗？”
张覃见他面色如此，更是肝胆俱裂！他踉跄着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你今日邀我来此……”
虞兰川一撩衣袍，肃着面容便朝他逼近：“自然有我的目的！”
张覃见他神情似要生吞活剥了自己，心中早已慌乱，他大声叫喊：“来人，来人！有人意欲行刺于本官！”
奈何雅间之中隔音太好，亦或是外头过于嘈杂，一时竟无人前来。
虞兰川闻得此言，眼中泛起些兴味：“大人何必惧怕，我今日若杀了你，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张覃咽了口唾沫：“那你要如何？”
“我只要青州一案的实情！”
明砚舟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他站起身沿着屋顶斜冲而下，站至屋檐上时手一用力，无尘剑鞘顿时卡在屋顶的脊条之中。
他紧紧握着剑鞘，欲借此力俯身而下之时，手腕便被一人攥住。
明砚舟身形一滞，他拧着眉转身，瞧见古齐月站在他身侧。面容虽有些模糊，但声音清晰：“你在此等候，我去。”
明砚舟瞧着他，眼中戒备神情未消：“为何？”
“虞兰川今日与张覃撕破脸皮，便是要以大不敬之罪治他。你若出现在此案之中，凭你与虞兰川的交情，陛下定会质疑虞兰川口中之言是属实，还是挟私报复！”
“可你为何要相助？”明砚舟深深地看着他，企图从他面上瞧出些端倪。
但是都没有。
古齐月隐隐一笑：“我只是不愿见皇权受到挑衅，仅此而已。”
“此言无法说服于我。”明砚舟沉声道：“你所求为何？”
“那你便将我当做是曾受过叶将军恩惠，也想为他做些事的普通人吧。”古齐月松开手：“天下间未曾受过他恩惠之人实少，不过他们俱是忘了而已。”
明砚舟心下顿时一凛。
古齐月转身看向明砚舟：“你我既目的一致，那暂且合作如何？”
明砚舟自然知晓他与柳青河等人并不同道，如今虽处处可疑，却也不是敌人。
他抬起眼，终是道了句：“好，我便信你一回。”
得他首肯，古齐月这才笑起来，他转身之际又叮嘱一句：“回雅间中去，尔等无事莫要出来。”
三人掩在黑暗之中飞身而下，又从各自的窗户回了雅间，夜色顿时被弃在身后。
明砚舟翻身进了屋，快步上前将门打开一些，外头的嘈杂纷纷落入了耳中。
他仔细地分辨，不敢遗漏一丝一毫。
见他神色如此，容昭也并未开口询问。
虞兰川站至张覃面前：“我本只是想澄清庙堂，继而找出青州一案的真相，却未曾想如今倒是歪打正着了。”
他笑起来，从前和煦的笑意如今早已变得冰冷：“大人今日有空，不妨与我细细说些旧事？”
张覃喘着粗气：“你先使万般手段取得我的信任，随后又设计陷害于我，如此处心积虑，可曾想过下场？”
“什么下场？”虞兰川面上笑意有些癫狂：“若得你证词，我今日便是死在此处又如何？”
张覃听他如此说， 心中早已慌乱至极，可还未等他想出逃脱之计，身后的门便被一脚踹开！
动静巨大引得堂下人声一静，有大胆的人立即起身朝这张望过来。
虞兰川身形一滞，他抬眼望过去。
只见一道极高的身影背着光站在门口，在看清来人身份的一瞬间，虞兰川眉间疑惑已深如覆雪：“古齐月！”
他是何时来的？
张覃见到古齐月却似见到了救星，他拔腿朝门口快步而去，面上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行至古齐月身旁之时，张覃腿脚一软差点便摔倒在地，好容易稳住身形。
可瞧着仍是十分狼狈。
张覃颤着手指着虞兰川：“此人大逆不道，企图谋害本官，还请古大人将他拿下送至御前，请陛下圣裁！”
虞兰川冷笑一声，他扬声道：“古大人，张覃口出狂言，不仅妄议立储一事，对陛下言语之中也多有不尊之意，我方才乃是在好言相劝！”
“你撒谎！”张覃目眦欲裂，他抖着手：“谁能证明你方才所言是真是假？无证据之言辞，便是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