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信任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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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芙宁娜踏入到科学院的时候，恰好见到了那维莱特与沫芒宫的人正相互对峙的场面。
出于对那维莱特的考察，芙宁娜并未立即上前而是饶有兴致地停在了原地聆听着他们的辩驳，跟在她身后的薇莉娅也只好默默地站在原地。
“那维莱特！芙宁娜大人虽然任命你为最高审判官...审判庭的人是该听你调遣，可这并不代表我们枢律庭也得听你的！”
这个声音，芙宁娜一听便认了出来。他叫阿德里安，是在枢律庭里工作了二十来年的老前辈了。可谓是枢律庭里最有资历的最有权威的人了。
不同于他现在的咄咄逼人，阿德里安一直以来在面对芙宁娜的时候表现得既恭敬又和善。
尽管芙宁娜早已从戏剧中领会过人性的复杂，但如今的情况确实让芙宁娜心里感到了惊讶。她不动声色地回想着阿德里安平日里的一言一行，试图从更多的角度去看清他的为人。
此时，涉世未深的那维莱特并未退缩，他面不改色地看向对方试图解释：“我并没有针对你们的意思，只是当下参与了物资转移的沫芒宫所有人都有嫌疑。按照律法...你们应该逐一接受警备队的搜查审问。”
尽管枢律庭的人都认为那维莱特这番话是正确的，但他们却没有丝毫动摇地站在阿德里安的身后，局面就此僵住了。
警备队的队员们也没有勇气冒犯位高权重的阿德里安，只能尴尬地站在那维莱特的身旁。
那维莱特也有些手足无措，他很清楚...人类都是脆弱的，自己若是出手很有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伤亡...
再三斟酌以后，决定以理服人的那维莱特只好再度开口：“阿德里安先生，不管是审判庭还是枢律庭，我们都该配合警备队的工作。枫丹科学院的研究到底有多么重要你我都心知肚明，现在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
然而，那维莱特的好言相劝并未得到阿德里安的认可，他的态度反而更为不满。
“哼！那维莱特！你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外人也太不懂规矩了！别以为芙宁娜大人将审判庭交给你...你就有资格对我们枢律庭指指点点！”
望着阿德里安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愤怒，那维莱特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还从未品尝过这种情绪的那维莱特迷茫了短短两秒，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阿德里安先生，我并没有针对枢律庭的意思。我也明白我的资历尚浅，还需要沫芒宫的各位多多扶持...”
那维莱特的声音依旧平稳沉重，但芙宁娜知道他并非对阿德里安的挑衅毫无感觉，而枢律庭的众人听到他那像是毫无情绪的嗓音都有些紧张。
正当阿德里安以为那维莱特要向自己低头时，那维莱特却突然顿了顿，模仿着阿德里安指责自己的语气将自己的原则说了出来：“可我至少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威胁到枫丹廷的运作就该接受警备队的搜查审问！即使是枫丹廷最为重要的枢律庭也不例外！”
芙宁娜很是满意地从他们的视野以外走了出来，除了那维莱特以外的人都吓了一跳。
“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大人！”
警备队与枢律庭的人都纷纷低头向芙宁娜问好，她却充耳不闻直直地看向了那维莱特：“说得不错，那维莱特。看来你这段日子的学习没有白费。”
那维莱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芙宁娜便没再看他。她在这个时间来到枫丹科学院便是为了在主持大局的同时好好观察芙卡洛斯推荐的...能为自己分忧的那维莱特。
望着面面相觑的众人，芙宁娜笑着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就如那维莱特所说的一样...开始搜查吧。”
有了芙宁娜当面下达的命令，苦恼已久的警备队队员们顿时精神大振：“遵命，芙宁娜大人。”
见到局势已然顺利地发展了下去，那维莱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此时芙宁娜却叫住了他：“那维莱特，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那维莱特一脸茫然地跟着芙宁娜走进房间，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谨慎了起来：“芙宁娜女士...你想跟我说什么？”
“这次的事件你可有把握解决？”
芙宁娜单刀直入主题的问话让那维莱特有些迟疑，只见他脸上依稀透露出苦恼：“...这...我还从未尝试过解决这样的问题...”
即便芙宁娜看出了他的不自信，她也没有给出半句安慰，而是提点他如何行事。
“自我上任以来，除了稳定枫丹的局势...我也一直在重整沫芒宫的势力。若是真有这些旧贵族的内奸潜伏在沫芒宫...他们定然不容小觑。为了枫丹的正义，你应当要将所有人单独隔离，逐一审问。”
那维莱特依然有些犹豫，他认真地看向芙宁娜：“这样真的可以吗？”
“在你学习的律法书籍中，也有提到...共犯这个词吧？这一次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必须彻查到底...一个都不许放过。”
芙宁娜的话语里满是上位者自信而张扬的气息，那维莱特心中也满是敬佩。他一路以来只是按着学到的律法规章行事，确实考虑得不够周到。
也许，这就是自己只想着如何融入人类社会的原因...而芙宁娜所想的应当是如何守护整个枫丹...
那维莱特此时才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确实要成为芙宁娜这样的统治者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我明白了，芙宁娜女士，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你去忙吧。出去的时候顺便把薇莉娅叫进来。”
不料那维莱特一打开门，薇莉娅已然站在门前。
“芙宁娜大人...阿德里安先生想与你见面聊一聊这次的事件。”
薇莉娅的禀告也在芙宁娜的意料之内，她点了点头，便让薇莉娅将阿德里安带了过来。
几分钟以后，阿德里安便跟随着薇莉娅来到了芙宁娜所在的房间。
“芙宁娜大人...”
阿德里安一进门，语气里便满是疲惫和无奈。芙宁娜很清楚，这位老人心思不坏...作为两朝元老的他若不是一心辅佐自己处理政务，枫丹廷的运作恐怕迟迟难以恢复。
“阿德里安，关于这次的事件你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阿德里安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芙宁娜大人，我确实发现了一些端倪...唉，还是让老头子我从头开始说吧。”
芙宁娜点了点头，一旁的薇莉娅也拿出准备好的纸笔，随时准备将阿德里安所说的事情记下来。
“枢律庭收到科学院的支援请求时已经是傍晚七点了，这个时间里只有我和于尔班还在加班写文书...我们只好分工合作，我先赶来科学院帮忙做转移的统筹规划，于尔班去将其他已经下班回家的同事叫到科学院来...”
“我并不记得我来到科学院是几点了，但八点半的时候我与科学院的埃瓦利斯特一同完成了统筹规划的工作。这个时候于尔班也已经将沫芒宫的同事们带过来了，当时我还有些诧异...我只让于尔班将枢律庭的人找来，怎么审判庭的人也都过来了...”
“但考虑到学术会堂的研究资料确实很多，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量。我也没想太多，直接将路线1和路线2的物资搬运工作交给了枢律庭，路线3的物资搬运工作交给了审判庭。”
“本来一切都该严丝合缝按照计划进行，可我在跟埃瓦利斯特清点物资的时候，发现设备的数量对不上了...所有试验用设备的使用指导手册也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些东西大都是在我的统筹规划里被安排给审判庭负责的路线3里搬运转移的物资...没想到那维莱特一过来就将矛盾指到了枢律庭的头上。”
听到这里，芙宁娜意识到阿德里安的话语没有以往那种古板而严谨的感觉，她不禁有些疑惑：“阿德里安，先把你的统筹规划拿过来给我看看。”
芙宁娜的要求一经提出，阿德里安的面容便立马垮了下来，整得就跟哭丧一般。
“唉，没了...芙宁娜大人。清点完转移后的物资以后，我上了一趟厕所...而一同清点物资的埃瓦利斯特被科学院的人叫走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物资清单和统筹规划的线路汇总情况都不见了。”
“这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了参与这次物资转移行动的人里必然有弗朗索瓦家族的奸细。”
芙宁娜听到这里皱了皱眉，这个事件总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但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古怪的地方在哪，只好先打断了阿德里安的发言。
“阿德里安，你为什么会认为这次行动里面有弗朗索瓦家族的奸细参与呢？”
“毕竟弗朗索瓦家族今天的审判落了下风，还暴露了斯特凡叛国这种不利于家族的事情...他们被逼得狗急跳墙也无可厚非。再说了，审判庭以往都是弗朗索瓦家族一手掌握的...他们仍在沫芒宫留有余孽也是合乎情理的。”
“不对。阿德里安，我想听的不是这些道理...而是证据。你一直都是有凭有据才会下定论的人，你一定有证据...证明这次的物资转移计划里有弗朗索瓦家族奸细参与的痕迹。”
“唉，芙宁娜大人...这一次我也不确定我手上的证据是否能够支撑起内奸的这个论点。我赶来科学院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告密信，信上说那维莱特已经联合弗朗索瓦家族了。他们会在科学院的物资转移过程中帮助弗朗索瓦家族将重要的研究资料偷出去。”
“自那维莱特来到枫丹廷，诋毁他的流言蜚语可太多了。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有巨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