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徐钦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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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这么做，朱棣肯定会出面干涉。
这么一来，皇宫里顿时搞得鸡飞狗跳。
事后，朱高煦当然会更加怨恨徐钦。
朱棣呢，也认为这是徐氏嫡系一脉在故意找茬，挑拨离间他们夫妻关系，还有母子关系。
关键是在他登基前这个关口上，如此这般搞事，有何用意？
“禀姑母，侄儿只知道这是天牢典狱长李蕴山下的命令，壹号死囚房的狱头和狱卒，是他们具体干的。”
“其它的我也不太清楚。”
徐钦小心翼翼地回复道。
要追究责任，也只能查到刑部和天牢里的狱卒们。
至于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他是幕后操纵者。
而二王子朱高煦，那就藏得更深。
以目前状况看，根本揪不出朱老二。
徐妙云听罢则眉宇微微一皱，心里有了个数。
她立马提出另一个问题，却让徐钦震撼同时，也是十分为难。
“据说我家老二几天前曾找过你，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事，包括要摘掉魏国公爵位封号，还要处决你父亲云云，可有此事？”
哎哟玛呀，这肯定是便宜老爹说给姑母听的。
他是怕这个二愣子外甥，为报私怨而对徐府做出过分事来，伤害到家人。
所以，他说给大姐听，当然是争取保护。
可徐辉福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
很明显，这是管家徐福告诉他的。
由此可见，便宜老爹徐辉祖一直在暗中关注家里一切动向。
他通过管家徐福，这个昔日侍卫长来了解外面的一切情况。
虽然对徐钦冒用他之名，写效忠疏给朱棣这件事，他很是生气。
但是，他后来也能理解儿子这种做法。
“回禀姑母，确有此事？”
徐钦怔愣片刻，只好如实回答。
“是为何会如此？他又说了什么？”
“如实道来不要害怕，这里只有咱们姑侄两人。”
徐妙云咄咄逼人，根本没给徐钦编织谎言的时间。
这些事实姚广孝交代不让讲，就怕引来徐妙云的大火。
到时候这大火反噬，变成徐钦引火自焚。
可这位强势姑母逼得太紧，不吐露点东西出来，怕是过不了今天这关哦。
徐钦斟酌了一下，疑惑道：“姑母，这件事…”
“但说无妨，我心里有数。”
徐妙云很不耐烦。
徐钦闻声浑身一颤，“多谢姑母体谅侄儿难处，小侄也就斗胆直言了。”
他喉咙头咕咚一下，准备豁出去了。
“二表哥和袁大姐夫两人，三天前的早上突然来府邸找过侄儿，是为姑父登基帝位之后，东宫储君的人选问题。”
“他想在登基大典之后的储君册封中，希望东宫之位是他的，故而搞了一份联名举荐的奏疏，让侄儿也签上姓名。”
“但小侄坚决不答应，拒绝签名，这样就惹恼了二表哥，所以，他…便恶言相向。”
事到如今，徐钦已没法隐瞒，也只好如实交代。
徐妙云听罢惊愕不已。
没想到这眼前这个少年，还很有觉悟，坚守底线且不惧威胁。
她自然了解，老二朱高煦这个混世魔王的德性。
“那你倒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徐妙玉并没有直接回应，更没有因此而怒喷。
似乎这些事态，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什么…问题？
面对姑母反问，毫无准备的徐钦是一脸懵逼。
徐妙云只说了半句。
到底啥意思？
徐钦脑袋瓜子转得快，他想了一想之后，试着回复道：
“以侄儿愚见，只要上位确定了储君之位的归属问题，也就打消了二表哥的非分之想，自然天下太平。”
此话一出口，徐钦就有些后悔。
他说得太过主观，有先入为主之企图，恐怕会引起大姑母的误会。
果然不出所料。
徐妙云听罢猛然抬头，瞪大眼睛盯着徐钦，哼道：
“你怎么就笃定老二不能当储君？”
“你别忘了，他也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姑父又从小就喜欢他，在军中，他还享有极高威望。”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得罪了咱徐氏一脉，你就认定他不能成为储君了吗？”
徐钦闻言慌得一逼，他连忙摆手道：
“不…大姑母误会了，侄儿何德何能，岂敢枉议天家私事，离间天家母子感情呢？”
“侄儿只是在认真回答姑母刚才的提问。”
“以侄儿之愚见，如果大表哥成为东宫储君，姑母的几位嫡子嫡孙们，将来都能安然无恙，善始善终。”
“反之，二表哥入驻东宫，以他的一贯作风和脾性，只怕将来对待皇室成员、皇亲国戚就不会手下留情。”
“到时候死的可不只是区区徐氏一脉了。”
到了这个份上，徐钦不敢再有所保留。
一不做二不休。
观点和语气用词各方面，都十分尖锐，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气概。
徐妙云听罢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一变再变。
老大一向仁厚忠情，他若当储君，今后哥几个都能存活。
老二则心黑手狠，他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现在就想弄死大舅这一脉。
若是等他当了皇帝，还不把自家兄弟全家和徐氏这脉的，都给灭绝了？！
徐氏嫡系一脉的安危，她在父亲塑像前曾表过态，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的。
可这两个亲生儿子的夺嫡争储，更是让她心力交瘁，愁苦不已。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她最终重重一叹，神色变得颇有些伤感。
“钦儿，你说得很在理，姑母欣然接受，只是现在军中诸将尽数支持老二，而我是个妇道人家，一个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
“纵然姑母有所偏向，也不能逼着你姑父，去做违背他心里喜欢的事吧！”
望着徐妙云痛苦表情，徐钦颇为同情。
可怜红颜总薄命，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大概就是徐妙云一生的写照。
他点头回复道：
“姑母的难处侄儿岂为不知，只是小侄以为，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麻烦，也好解决。”
“好解决？”
徐妙云听罢冷哼道：
“你说得倒是轻巧，历朝历代皇家夺嫡争储，哪一个不是兄弟相残，父子反目，血流成河？”
徐钦闻言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