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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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麦、水稻的种植，在化肥、水渠的作用下大金的粮食获得了丰收，但奈何世家门阀盘踞，国库依旧不丰盈。
皇帝见到了水渠的作用，令公孙墨奉命修建大运河。
徐县。
身上脏污的百姓徒手搬着石块，数人扛着木头，监工拿着鞭子时不时抽在百姓身上。
吃饭时。
一个成年汉子来到饭棚盛饭。
男子看着碗里一丁点的米粥，欲要说几句但在见到凶神恶煞的监工，也只能变成了讨好的堆笑脸庞。
“这么少的米粥。”男子只好在民夫之间小声嘀咕抱怨。
“是呀。这么少的米粥。很快便又会饿了。”
“快吃吧。”
一户农家，一妇人看着本应该在农忙时忙碌的土地，在看着自己年幼的孩子，眼泪夺眶而出，便道：“这还要人怎么活。”
……
“公孙墨残暴。”
“公孙墨残害百姓。”
“大运河乃是公孙墨残害百姓的事。”
“杀了公孙墨。”
“杀了公孙墨。”
惩治公孙墨的声音在大金传的沸沸洋洋。
大金朝堂上。
“皇上还请治罪公孙墨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臣等附议。”
“还请陛下暂停大运河以免惹怒百姓招致众怒。”
“臣等附议。”
“难道诸位只会劝朕放弃。”皇上大怒。
“皇上恕罪，臣等愚钝。”
皇上看着这些只会附议的官员，内心很是气愤。
皇上便来到梁梦寝宫寻求答案。
见到羸弱的太后，皇上心中升起一阵阵的内疚。
“母后，臣近日遇到公孙墨修建大运河被百姓阻碍一事还望母后解惑。”
梁梦见到皇帝内疚不忍疑惑只觉不屑、假惺惺。
便又装作剧烈咳嗽。
“国库的粮食、铜钱可有多少？”梁梦虚弱道。
“母后国库中的粮食、铜钱一向不多。”皇帝道。
“百姓不顾自家田地而去修建大运河，每日不间断修建运河，就连生病也要修建，每天辛苦劳作吃的确很少。”梁梦道。
“母后所说的确如此。”皇帝道。
“百姓修建大运河还会荒废田地，加之只有男子去修建，粮食也只提供给男子，男子吃饱饭，可男子的父母、妻子、孩子，那他们吃啥？换做你是百姓你会去修建吗？”梁梦又问道。
皇帝摇摇头。
“所以要想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就要解决百姓的吃食，要想解决百姓的吃食那就要有铜钱、粮食。”梁梦道。
“可是现在国库粮食、铜钱依旧不足。”皇帝点点头道。
“皇上，难道没有想过国库粮食、铜钱为何不足？为何发生公孙墨修建大运河一事无人能够给皇帝出谋划策？”梁梦道。
“朕今日前来便是来请母后赐教。”皇帝道。
看着皇帝的谦逊好学的样子，梁梦只有忌惮，不喜皇帝这种需要时装作人畜无害，不需要时狠辣无情，但为了大金的历史进程梁梦选择忽视。
“是大金文官的选拔不行了。”梁梦道。
“大金文官的选拔不就是推选吗？还有别的方式？”皇帝道。
“自是有的，是科举。”梁梦道。
“科举？何为科举？”皇帝道。
“对，就是科举，科举便是所有大金的男子，都可以读书然后参加大金的选拔？”梁梦道。
“那这科举不是会撼动世家门阀？”皇帝道。
梁梦点头。
“不可，母后不可，祖宗之法不能更改。”皇帝道。
梁梦在心里给眼前的皇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祖宗之法之所以不能更改是因为依着祖宗之法而获得利益的人太多，一旦触动他们的利益，便会招致阻碍。”
皇帝受到触动，恍然大悟。
“更何况我们的科举世家也是可以参加的。”梁梦道。
“那世家的底蕴百姓子弟自是不能比的，不还是会成为门阀？”皇帝道。
梁梦摇头。
“门阀是何解？”梁梦问道。
“便是大的世家。”皇帝道。
“对，是大的世家。”梁梦道。
梁梦想到就像现代的商业寡头一样，他们之所以被称为财阀，巨头，就是太大。
“我们忌惮的只有大的世家。”梁梦道。
梁梦想到皇帝是最大的地主，在一群地主中有一个地主变得巨大，那皇帝忌惮便只有那个巨大的地主，而不是所有的地主。
“只有大的世家。”皇帝重复道。
“我们只需铲除最大的几个世家，然后让其他的世家永不做大，就不会出现门阀，只需要除掉几个大的世家，然后让其他的世家参加科举，慢慢他们也就会接受科举。”梁梦道。
将世家分为了最大的几个世家和普通世家，将他们分化，团结普通世家，除掉最大的几个世家，一边打一巴掌除掉大的世家武力震慑，一边给个甜枣给他们参加科举的机会，用世家底蕴依旧占据朝堂，慢慢的温水煮青蛙最终科举便会普及。
“母后，可是百姓要耕作？”皇帝道。
“难道你没有发现大金的粮食已经养活了足够的百姓，现在若要实行科举也许不会有太多百姓能够入朝为官，但这就是百姓的希望，是活着的希望。
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一个入朝为官的机会，他们便会苦学，选拔出来的他们便是真正有能力的，作为穷苦出身的他们因为触动世家利益刚开始时会被世家排斥，是皇上给他们的机会，那皇上便是他们的依靠，会为皇帝所用。”
皇帝点头。
“若是除掉大的世家，其他世家因为科举而和百姓子弟斗争，便就不会做大，不会成为门阀，可是百姓子弟太过单薄？”皇帝道。
“确实，他们太过单薄，所以皇帝就要好好保护他们，让他们依靠您。
世家要想发展就要吸纳人才，也许百姓之子并不都会被打压，也总会有世家来招为姑爷。”梁梦道。
皇帝点头。
“母后，世家之所以成为门阀，掌握着能够提供入朝为官的官员，归根结底便是由于门阀掌握着知识，因为世家掌握着知识的载体-竹简，若是在百姓之间不能解决竹简的问题，不能解决知识传播给百姓，铲除门阀只是妄想。”皇帝道。
“现在人们用的都是竹简、皮革、丝布，百姓确实不能接触知识。”梁梦道。
皇帝失落。
“但纸、印刷术可以。”梁梦道。
“纸？印刷术？”皇帝道。
“纸是一种易携带的东西，印刷术可以广泛印制书籍。”梁梦道。
“纸、印刷术，这样便可以…”皇帝眼里是希冀。
“此事便交由母后负责。”皇帝道。
一片母慈子孝的画面。
梁梦只觉得虚伪。
一年前皇家学院的夜晚，柳星竹见到闷闷不乐的景寰便安慰景寰。
“你还在担心太后娘娘的身体吗？”
景寰点头。
“我偷偷见到红玉姑姑鬼鬼祟祟将母后的药倒掉。”
“你是说太后娘娘没有病，是装病？”
“那日母后确实高烧不退。”
“母后肯定遇到了什么令他不得不装病。”
“母后说过要冷静的分析。”景寰烦闷的气急自己没有分析出来。
“四大亲王死了，三大异性王也覆灭了，太后娘娘病了，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柳星竹意识到自己说的事情太过骇人，不可置信道。
“你是说？”景寰道。
柳星竹的内心受到了震动，这难道是政治的游戏，这…难道所有的一切并非都是偶然。
意识到这一点的柳星竹背脊一阵发寒。
古代人并非那么愚蠢，古代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柳星竹回想起太后娘娘所说的一切。
“你有自己的长处，你可以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在这个夜晚两个女孩不同程度的在这个时代成长。
……
皇家学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乃是大事，还请速速归家。”一个老婆子说着。
柳紫竹、柳星竹看着面前的老婆子。
“婚事？”柳星竹道。
柳星竹身心俱震，窒息的样子坐倒在椅子上。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掐住柳星竹的咽喉使得柳星竹喘不过气来。
柳星竹想到了柳月竹被安排的婚事。
来到这个时代的柳星竹从来没有想过婚事，如今自己的婚事要被安排只觉得害怕，只觉得有个无形的黑洞拽着自己，那样的残忍，无力……
不、不，我生来是自由的，我不要就这样被安排，我的婚姻该是我自己做选择。
“商业帝国，你有自己的长处，你可以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太后娘娘的话在脑海中回荡。
“你先下去吧，我们已经知晓。”柳紫竹安排道。
“是，奴婢告退。”
“不。”柳星竹发出声音。
众人见到柳星竹的样子很是不解。
一场皇家学院的辩论就此进行。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何故如此？”柳紫竹道。
“不，我不要，为什么一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就要在这个年纪嫁人？”柳星竹道。
众人很是奇怪柳星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女子正当妙龄时嫁人，然后生子，乃是自古如此。”郑婉怡道。
众位小姐们在听后都是害羞起来。
柳星竹想到，我所来的时代女子并不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嫁人，能够令她们进入婚姻的只能是自由的意志。
而不是在这个时代，早早的进入婚姻，只为了早早的能够使用自己的子宫。
我不要在这个时代中由别人告诉我，我该在什么年纪结婚，我不能接受。
“成亲要和自己喜爱的人成亲，要和自己所选的人，星竹姐姐该是这样的意思。”景寰道。
景寰给柳星竹眼神，示意星竹姐姐景寰是懂你的。
寒菁儿行尸走肉般的模样流露出动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大逆不道。”拓跋蓝柔怯怯的道。
众位小姐们露出同意的神情。
“父母所选大多门当户对，自会一世无忧。”柳紫竹道。
“父母所选下人配下人，小姐配公子，若是自己所选的定会叫那惯会油嘴滑舌的纨绔给骗了去。”方蕙道。
“父母所选的，也有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女儿的，最终嫁个不好的，自己所选者也有嫁的好的，一世幸福。”寒菁儿伤心道。
“是呀，父母让你嫁个瘸腿的你也嫁，要你嫁个家里妾室庶子多不胜数你们也嫁？”景寰道。
众人陷入沉思。
“那就是她的命。”梁淑儿道。
“命不好，又能怪谁。”焦贞贞道。
室内一片寂静。
“婉仪姐姐，婚姻嫁娶定是要嫁个门当户对自己又看上的方才一生幸福，冰冰说的是不是？”贾冰冰道。
众人点头。
来到皇家学院的梁梦正听到她们谈论婚事，在心里想到，所谓这就是命，只是别人为了要你听从安排才会说是命，因为命代表着权威你不可以反抗。
所谓婚姻，该是在门当户对的基础上选个自己喜欢的。
至于婚姻不婚姻，何时婚姻，与谁婚姻。
只有生存下去，才可谈自由。
一个依附他人生存的人何谈自由。
“太后娘娘到。”红玉道。
众人听到太后娘娘来，便也不在谈论，而是行礼。
“都起来吧，哀家今日而来，是要让你们想法子制造出可以将字不在写在竹简上，而是写在更加轻便的地方，制造出可以不用单个字单个字去写，可以让夫子的文章可以更快写出来？”梁梦道。
“纸、印刷术？”柳星竹在心里想到。
众人疑惑。
柳星竹思索的神情。
梁梦想到，柳星竹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商业帝国是你唯一可以自救的法子。
选秀的告示传遍了大金境内。
百姓在告示前围观。
“这上面写了什么？”
“是呀，是呀，这上面写了什么？”
“选秀，凡是适龄女子，官家嫡女皆可进宫选秀。”
“这可是皇帝第一次选妃。”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选完妃后皇帝便可名正言顺亲政。”
楚幽荨担心公孙墨，特地求了太后娘娘，前往徐县。
徐县。
楚幽荨看着焦头烂额的公孙墨，被众人指责的公孙墨，将公孙墨护在身后。
“这大运河修建起来也是造福百姓的。”楚幽荨大声喊道。
楚幽荨将公孙墨护在身后公孙墨被触动心弦。
几天前。
公孙墨看着出现在徐县的楚幽荨。
在人海中，只一眼便可瞧见楚幽荨，人山人海也都变成了背景。
“公孙墨你可瞧见了，这就是你护佑的百姓，他们都嚷着要杀了你。”楚幽荨道。
公孙墨道：“公孙墨依旧会坚持天下苍生的道，他们只是还不懂，总有一天他们不会抱怨大运河。”
“可是，也许你不会见到那一天了呢？”楚幽荨道。
“公孙墨所做的并不是为了他们记住谁是公孙墨。”公孙墨。
楚幽荨认真的瞧着公孙墨，然后流露出伤感的神情。
……
直到官兵出现才平稳了秩序。
满天星辰，蒲公英长满大地，月光照耀下公孙墨听着楚幽荨的话。
“公孙墨我要去选秀了。”
“选秀，你是要入宫。”公孙墨疑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公孙墨道。
“我要报仇……”楚幽荨道。
“你真的要选秀？”
“我当真要报仇。”
“你能不能不要……”
“你可不可以放弃天下苍生？”
公孙墨哑然。
“你不能不顾你的百姓，你的天下苍生，我也不能不去报仇，你有你的道要走，而我也有我必做之事。”
“真的不能放弃吗？”
“我真的不能不去报仇。”
夜空当中的风轻轻吹过蒲公英的种子被吹起漫天飞舞。
楚幽荨的坚定目光一如第一次相见时那样的坚定。
楚幽荨的背影被漫天的蒲公英笼罩，在星辰的映照下，距离公孙墨越来越远。
“公孙墨，年幼时我便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让楚家付出代价，报仇雪恨才能够支持我活下来，它是我唯一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