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魏馨取得研究生资格到歌舞团实习,二人拜访乔工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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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就在倪栋完成毕业答辩的第二天，震惊世界的“5·12汶川大地震”爆发了，江城也有非常强烈的震感。倪栋正在办公室小憩，强烈的震动将他惊醒，头一阵阵的眩晕，意识到是地震便赶紧冲下楼，他的第一反应竟是给魏馨打电话，可是半天都接不通，于是他发了疯似的向艺大跑去，看到满是出来躲避的学生更加担心，拼了命加快速度，忽然手机响了，是魏馨！
倪栋气喘吁吁的接通电话，“喂、喂，魏馨你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魏馨也很惊恐，第一时间被疏散到了校园里空旷的地方，当她看到是倪栋打电话时，却怎么也接不通，急的她原地打转。过了几分钟通讯恢复，她迅速打了过去。
“倪栋，我没事，你好吗？”魏馨焦急的问。
“我很好，给你打了半天电话，接不通，我怕你那边有事，正往艺大去呢。”倪栋终于放下心，脚步也缓了下来。
魏馨赶紧劝阻，“你不用过来，我们学校组织的很好，大家都在操场上呢，人太多，你不要过来。”
“那好吧，你要照顾好你自己，记得给我打电话。”倪栋嘱咐着。
“知道了，我会的。”魏馨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稳，学校的秩序也都恢复正常。
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魏馨从艺大过来，到化工所见到倪栋，二人一起打车回家。
来到家中，谈论最多的还是大地震的话题，魏馨说舞蹈队已经收到通知准备参加赈灾义演，学校已有组织的进行了募捐，她已经捐款了，倪栋这边也这样做了。看到电视里灾区的惨状，倪栋好魏馨的心情都很不好，也更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倪栋后来才知道，康团长率领工程团一个综合保障营奉命迅速开赴汶川抢险救灾，一个月后，表哥方文绰率领轮战部队将康团长他们替换下来，为灾区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5月下旬的一天，乔工找到倪栋，兴奋的告诉他一个消息，她的一个毕业多年的老同学昨天联系到她，想请她帮忙搞个设计。这位老同学是大学时的同学、江西九江的，毕业后回到家乡，在县里的化肥厂工作。由于化肥市场淡旺季的界限非常明显，企业效益也是时好时坏，这些年甲醇市场逐渐转暖，需求和价格都呈现上升趋势，于是这家化肥企业就想增加一条甲醇生产线，化肥需求强劲时全力生产化肥、甲醇市场好时就生产甲醇，平时也可根据订单平衡调度。
由于他们公司的规模小、水平不高，虽然早些年前申办下了工程设计资质，但技术科的设计能力相当有限，车间设计都做不下来，如果请正规的设计院搞，代价太高、承受不起，于是就想到了以聘请技术顾问的名义、请专业人士来搞设计，之后以他们公司的名义请设计院审核，通过后就能上报县里开工建设了。
对于国内很多县域来说，化肥厂在相当一个时期内、几乎是唯一的支柱企业，财政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于它，所以对化肥厂扩产政府一定会全力支持。
乔工的同学没有隐瞒，设计院收费最低25万，他们公司愿意花8万请专业人士设计，这样全部下来，总支出不到正规途径的一半，省下一大笔钱。
乔工知道倪栋做过甲醇的设计，这家公司的要求是5万吨\/年，应该不难，她负责项目建议书、可行性研究报告和编制设计任务书，以及负责与对方沟通，希望倪栋能做扩大初步设计和施工图设计，费用两人平分。
看着乔工急切的眼神，倪栋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条件是不署名、个人给乔工帮忙、收入必须是税后的，乔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事实上，乔工与那家化肥厂签了一个聘任协议、担任技术顾问，设计费以顾问费的形式转给她，不存在任何违规之处，设计报告本就无需倪栋签名。
没几天，对方就把所需的资料全部邮寄过来，并预付了3万元，但是乔工没有让倪栋知道，还是想干完后一块儿结算。
由于有前面设计的经验，特别是自己做过甲醇的设计，还得到了石教授的好评，加之对方提供的资料和对工艺的要求提的都很详尽，所以倪栋的初步设计只用了几天便干完了，接着就是施工图设计，这对倪栋来说也不是难事儿，格式是现成的，而且对方提供的新生产区的面积足够大，只需把之前的设计稍作改动就行了，不到两周也全部做完了，乔工在心里已经开始膜拜了，小倪的“学神”称谓真的不是浪得虚名呐！
隔了好久倪栋才知道，他做的这份设计报告书由化肥厂提交给设计院后，设计院根本不相信是他们技术科干的，因为整份设计报告几乎没有纰漏，这个搞设计的绝对是高手！
2、
整个事情全都是乔工在操作，倪栋干完自己的事情后就做别的去了。
乔工让倪栋另外给一张银行卡号，为了不惹麻烦以后就不再往所里的工资卡上打钱了，倪栋明白事情进展顺利，便把交给魏馨的那张银行卡的卡号给了乔工。几天后，4万到账！倪栋也惊呆了，原来自己可以这样赚钱！
接下来乔工没有停手，主动联系那些在中小化肥企业的老同学，看看是否还有需求，结果出乎意料，不少企业都有这种需求，对这种合作方式那是求之不得，于是在其后的几个月，倪栋又为四家同类企业做了技改项目的设计，结果一个比一个顺利。
倪栋坚持一条，只在业余时间干私活，所以他几乎牺牲了全部休息时间。魏馨每个周末过来的时候，都发现倪栋专注的写着、算着、画着，没有打扰他，只是隔上一会儿送去一杯柠檬水，或是提醒他起来活动一下腰和脖子，有时也过去为他按摩放松，做饭、洗衣、收拾家的活儿魏馨也都悄悄的干了。
6月中旬，倪栋所在的04级化工2班正式毕业，拍毕业照那天倪栋去了，同学们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并主动把c位留给他，搞的倪栋很不好意思。前来拍照的老师们热情的跟他交流，众星捧月似的，令倪栋更加尴尬。
班级的散伙饭吃的到是正常，没出什么意外，就是老欧被灌翻了。看到其他同学亲亲热热的回忆四年的过往，倪栋发现自己好像游离在这个集体之外，与大家几乎没有共通的话题。好在原来一个寝室的弟兄没忘记他，一个个过来跟他碰杯，大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能跟理工大的学神做同学，骄傲！”倪栋忽然觉得这些人好可爱！
班长李正霖来向倪栋敬酒，小心的问了一句“愿意加入班级的qq群吗？”倪栋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学期末的时候，魏馨收到了江大研究生院的邀请、参加他们的夏令营，侯教授亲自打电话通知她的，魏馨激动的都快晕过去了。魏馨赶紧去见靳老师，请她给些指点，靳老师倾囊相授，并鼓励她好好表现。
魏馨的表现没有让爱他的人失望，在多项比拼中都取得了好成绩，她对自己的期待值也高了起来。夏令营结束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好在暑期没有别的安排，魏馨可以天天陪在倪栋的身边。
9月，倪栋的研究生生活正式开始，他也正式成为苏教授门下的弟子。苏教授找他谈了一次话，让他继续沉下心打基础，不用急着做科研项目、不用急着写论文，时间还长，研究生课程与所里的工作协调好，争取明年春天跟着其他项目组下现场。
倪栋很乐意这样的安排，研一的课程不多、而且他已经提前学了一大部分，所以主要时间还是在所里，外面的项目需要工艺计算的、他帮着做，需要审图的、他帮着审，需要查资料的、他帮着查，总之在单位就忙工作，业余时间继续给乔工干私活。
9月下旬，魏馨的好消息来了，她被江大研究生院编导专业提前录取，导师就是侯教授。魏馨拿着通知函激动的落泪，第一时间向倪栋报喜，二人在电话里都哽咽的说不成话。见了面，二人相拥了好久。
“老公，如果没有你，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魏馨含着泪说。
倪栋抚摸着魏馨的脸，深情的说：“宝贝，我早就知道你会创造奇迹，你做到了！”
“我真的好幸运，遇到了你，我的人生轨迹都变了。”魏馨满脸幸福的说。
“我也是呀，宝贝！没能去江大读书是我人生的遗憾，有你替我实现梦想、我更开心！”倪栋激动的说。
国庆假期，除了专程到靳老师家答谢，他们一起去了重庆游玩，洪崖洞、解放碑、磁器口、武隆天坑……这是他们相识以来最痛快的一个假期！
过了节，已是大四的魏馨该去毕业实习了，原本学院的安排是去省台文艺部，那边点名要她去，结果魏馨去了江城市歌舞剧团实习，是侯教授建议的，那里正在编排一部古典舞剧，侯教授受聘担任舞剧的艺术指导，她平时在学校还有教学任务，而现在带的研究生开始着手准备毕业论文，时间安排不过来，让魏馨过来既可以作为助手协助她完成编排任务，也可以尽早的磨合。
3、
歌舞剧团距离荷香小区只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魏馨便把宿舍的物品全都搬了过来，二人正式开始朝夕相伴的同居生活。
晚饭后他们会牵着手去公园里走一走，顺便聊聊各自的工作。
“你们的舞剧排的怎么样了？”倪栋问。
“基本上没问题了。”魏馨答道，“元旦节过后文化局的领导来审查，如果没有太大的意见，会在春节期间在剧场演出。”
“那挺好！”倪栋说，“侯教授最近对你怎么样？”
“嗨，她是彻底离不开我了。”魏馨得意的说，“每天她至少要喊我二十遍，‘魏馨’、‘小魏’、‘馨馨’，一个比一个亲切。”
“哦，看来你已经是她的得力助手了？”倪栋欣慰的问。
“那当然了！”魏馨兴奋的说，“她的理念我全都理解，她编排的东西由我跳出来给歌舞团的导演、演员们看，大家都夸我表现力强、功底扎实呢！”
倪栋很开心，他的心目中魏馨当然是最棒的，还有无限的潜力可以挖掘。
魏馨继续说：“侯教授不在的时候我负责跟团里导演沟通，每天的进展我也要给侯教授汇报，而且在一些细节上也提出了不少建议，她大多都接受了，那天还说早点带我就好了，她就能省好多心。”
“那不错！对了，舞剧团的演员们对你好点儿了吗？”倪栋又问。
魏馨刚去时曾被舞剧团的演员们轻视，原因很简单，一个本科没毕业的黄毛丫头怎么能给做编导助理呢？
“早就没事儿了，现在都快成姐妹了！”魏馨笑着说，“不过女孩儿在一起说的都是男朋友如何、老公如何，挺没劲的！”
倪栋笑笑，“这多正常呀！怎么，人家问你了？”
“可不！”魏馨说到，“她们问你男朋友干嘛的？对你好不好？给你买包包没有、买衣服没有？过生日送什么礼物？太俗气了！”
“哟，跟人家一比我确实做得不够。”倪栋诚心认错，说：“我还这没有给你买过包，裙子和鞋就买过一回，以后你就再也不让买了，要不我去给你补偿一下？”
“才不要呢！”魏馨拍了倪栋一巴掌，说：“你给我的她们都没有，不是吗？”说完深情的望了一眼倪栋。
4、
12月初的一个周末，倪栋应乔玉琴之邀、携魏馨登门做客，乔玉琴终于搬进新家啦！
倪栋和魏馨拎着几大兜礼品如约到访，受到了乔玉琴两口子的热情迎接，这天中午只请了他们，可见诚意满满。
乔玉琴的家所在的小区在文昌商业中心北部，相对繁华，新建小区的各项设施都齐备，三室一厅近90平方，家具家电都是新的，看来乔玉琴真是下了大本钱。
乔玉琴的爱人叫张绍楠，三十岁，华科大的机械工程博士，本科也是在理工大读的，来自鄂西恩施的一个小县，能从偏远的农村考出来，读硕士、读博士，绝对是万里挑一的！他们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在一起十年了。
乔玉琴是第一次见魏馨，不停的夸赞，“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你可真有福气！”还给她老公把“为你心动”的典故讲了讲，弄得倪栋、魏馨都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款待好倪栋两口子，乔玉琴做了一桌子饭菜，鄂西风味的腊肉、腊鸡、腊排骨，味道很独特，倪栋和魏馨都觉得不错。酒菜是媒介，说几句知心话是真的。
乔玉琴端起酒杯，“小倪，师弟，姐敬你一个！”
倪栋赶紧举杯，“师姐，您可别客气。来到所里就属你最照顾我，得我先敬您。”
“听我说完！”乔玉琴压着倪栋的手、不让他举杯，“去年你来的时候我还没觉得你有什么，校长专门关照、院长亲自送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背景，后来才发现，你确实厉害，姐发自肺腑的佩服！”说完，乔玉琴干了。
面对这么直白的夸奖，倪栋很不好意思，“师姐，瞧您说的，我哪儿有呀？都是老师们、领导们鼓励我，我自己啥样心里清楚。”
“你先别说，听我把话讲完。”乔玉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一杯，姐得感谢你，没有你的帮助，我还搬不进新家，我干了！”
这下倪栋更慌了，“师姐，您这话说的更离谱了，我只不过干了点小活，不值得您这么夸奖。”
张绍楠也端起酒杯，惭愧的样子，“小倪，你师姐差不多天天都要给我提起你，说你基础扎实、理论过硬、做事严谨、为人低调，正是因为有你的帮助，她才接下了那么多额外的工作，也获得了不错的收入，作为丈夫，我很惭愧，没能为在这个家做出多少贡献，感谢你的付出，帮我们提前实现梦想。”说完，张绍楠也干了。
“师姐、师哥，你们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倪栋一时手足无措，感动的说：“我来到所里，师姐跑前跑后的替我张罗，至于做些额外的工作，其实收获最大的是我，不仅开拓了眼界、扩宽了知识面、尽早与实际生产结合，而且也让我有了很多的收入，我得感谢您呐！”说完，倪栋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乔玉琴和张绍楠赶紧报倪栋拉着坐下，乔玉琴动情的说：“我和你师哥都是农村出来的，上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家里七拼八凑弄来的，我一条牛仔裤穿了六年，你师哥一件夹克衫穿了七年，省吃俭用不算，还得想办法打工挣学费生活费，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说到这里乔玉琴感动的流下眼泪，张绍楠的眼圈也红了。
魏馨听到这里心里也很难过，眼泪在眼圈里打晃晃，倪栋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安抚。
乔玉琴接着说：“后来我俩先后考上研究生，总算是好了些，但是要想留在江城，在这里生存下去，还得加倍努力。”
张绍楠点点头，“本来我不打算读博，想早点儿工作，可是玉琴说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读呢？最多再难上几年，她想办法多赚些钱就行，可是我心里好过意不去，这本该是我的责任。”说到这里，张绍楠的眼泪下来了。
乔玉琴拍了拍老公，对倪栋说：“你千万别瞧不起师姐，撺掇你干私活，从你身上盘剥。”
倪栋一听急的面红耳赤，“师姐，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刚才说了，感谢您还来不及的，那是真心话！”
乔玉琴一看倪栋的样子笑了，“那就好，以后有活儿还是咱姐弟俩一起做。”
倪栋笑了，跟乔玉琴碰了杯。
又吃了一会儿、聊了一会儿，乔玉琴对倪栋说：“我们去年做的九江的那个项目已经试车成功了。”
“这么快？”倪栋很吃惊，“正常情况下这个项目至少得一年多吧？”
乔工说：“现在做项目跟以前完全不同，各司其职、各显神通。比如我们吧，只负责报告和设计部分，交付给甲方后他们一面向政府申请批复，一面就开始采购设备、工程招标，政府批文一到马上开工，土建的最先进驻，完成差不多了、订购的设备也到了，由专门的化工装备安装公司负责安装，设备弄得差不多了，仪表自动化的进入现场安装，交叉施工。甲方还会提前聘请专业团队培训自己的员工，等到具备开车条件，由他们带领员工投料开车，直到他们完全掌握，有的甚至长期聘请做技术指导。总之，现在的化工企业是各司其职、分工合作，一个项目国外需要三年建成的，国内有的企业只用十个月，很少有超过一年半的，这也就是国家发展快的一个主要原因。”
倪栋听了频频点头。
乔工接着说：“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快，其实费用还低，过去我们一个项目从头干到尾，一年半载都做不完，现在即使是重大项目或是使用比较复杂的技术，也都采用我刚才讲的那种做法，只不过搞设计的要全程参与。”
“那咱们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倪栋问。
乔工微微一笑，“活儿很多，但都是老技术、老工艺，好处是轻车熟路，不会出岔子，坏处是光吃老本，没有新东西，不过现在都是市场导向，多数企业宁可技术不是太先进，只要保证有利可图、安全环保就行了。”
“哦，明白了。”倪栋领会了。
“也不是所里不想搞大项目、新技术，只是活儿太多，根本腾不出人手。”乔工补充道，“咱们所的工程师都是‘流窜犯’，这个项目进展到土建施工阶段，好，土建工程师在现场，设备进现场，设备工程师再去，该试车了再多去几个人，总之轮到哪个专业上哪个，几个工地挨着跑，家里有人负责协调，什么时候装置达到设计指标就可以结项了。”
倪栋点点头，“这也是价值利用最大化。”
乔工笑笑，“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