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实验遭遇挫折倪栋愁眉不展,家庭才是港湾爱人贴心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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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不过支出也很大！”倪栋倒还冷静，“现在公司有60来人，下设8个部门，日常开支就不少，我们还得不断的采购设备、不断的进行系统升级，还要支持那么多课题组来做实验，开销就更多了。”
魏馨一面听、一面点头，“是啊，家大业大、开销自然也大！”
“不过沈总、刘会计都是精打细算的老同志，蔡总更见不得铺张浪费，他们说能有结余就一定能做到。”倪栋宽慰着。
“那、那也不够买楼呀！”魏馨有点着急。
“所以嘛，公司准备向魏馨女士和贺小菊女士借款，付利息的哟，年息8%怎么样？”倪栋玩笑着说。
魏馨恍然大悟，“哦——明白了！这样一来办公楼可以盖好，借款慢慢还就好了！”
“同意借？”倪栋逗着爱人。
“废话！本来就是你挣来的，我不过是替你保管罢了！”魏馨故意说的低微。
倪栋不干了，“这话说的，你就是咱们家的财政部长，钱到了你的账户上就归你管，我啥时候用钱不都先请示吗？”说罢挤挤眼。
魏馨笑了，“好了，我当然知道了，随时给你备好。”
两人开心的对视一眼，默契的吻了吻，亲密的搂在一起，看着怀抱中的孩子。
倪栋继续说：“现在公司正向着既定的目标迈进，科研所有了、设计部也准备成立。”
“老公，你不是说要搞个化工设计中心吗？怎么改了？”魏馨问。
“哦，是蔡总的建议，目前公司的设计任务不算太多，有两三个人足够，所以先成立个设计部，以后再搞大的。”倪栋解释道。
魏馨赞许道：“这个蔡总真是个好当家！”
倪栋笑笑，“他们那个年纪的人不管在哪里做事，都有一种自发的主人翁意识，蔡总、沈总、姜总还有焦总都是这样的，拿蔡总来说，立川园区项目建设实际负责人，加上他家就是立川的，很多亲朋故旧都来找他，找工作的、干工程的、供应原材料的，甚至想承包食堂的。”说到这儿，两口子都笑了。
魏馨笑着说：“确实麻烦，哈！”
“可不是嘛，我听着就上火，可是蔡总很老练，客客气气的接待、耐心细致的解释，到最后都得按制度来。”倪栋说。
魏馨夸赞道：“这个蔡总真的负责呀！”
“我跟他说过，员工尽可能本地化，生产生活所需的物资也要尽可能在本地采购，不要为了节省费用故意压低价钱，当地人也不容易。”倪栋说道。
魏馨点点头，“是啊，他们的生活确实不容易。”说到这里她收敛起笑容，抬起头眺望远方，似乎想到了什么。
倪栋一下子就揣测到了爱人的心意，赶紧宽解，“你不用想的太多，可能很多事情并不是咱们想的那样。”
魏馨淡淡一笑，摸了摸爱人的手，“我没事，老公。”
倪栋顿了一下，说：“我打算过几天去看看他。”
魏馨知道那个“他”是谁，慢慢的点点头，“知道了。”
“还有，我跟魏珉提过，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倪栋轻轻的说。
“他怎么说？”魏馨问。
“魏珉说他不想去。”倪栋答道，“我没有问他原因，我觉得咱们应该尊重他的决定，你说呢？”
“我知道，你说的对，老公。”魏馨轻声答道。
魏珉已经完全融入现在的生活，他已经知道了很多过去不了解的真相，都是李萌萌告诉他的，他非常痛恨“那个人”，甚至认为妈妈的死也是“那个人”造成的，他爱姐姐、爱这个家庭，爱嬢嬢、爱闫伯伯，他们对自己那么宽容，给了那么多的温暖，他想永远忘掉“那个人”！
2、
订制的设备到了，真是个大家伙！安装部的老邵联系了华蓉周边的两支安装队和多台大型设备，精心组织、统一号令，连着干了三天两夜，总算是安装到位，人也快累瘫了！
这个老邵家是黄平的，以前在企业搞安装，后来自己出来单干，几年后终于有了一支八九个人的安装队。老邵跟纪思明认识，华蓉园区安装工程基本上都交给他干，工程费不压价、款项从不拖欠，大家相处的都很愉快。
慢慢的老邵发现，这园区里的公司一个比一个牛逼，搞技术的不是硕士就是博士，搞管理的不是当过车间主任就是干过生产厂长，工人的薪资福利比黄平市的公务员还要强；来园区参观的各级领导是一拨又一拨，都夸这里是真正的高科技公司，为华蓉经济做出巨大贡献，未来还会有更大的发展等等，老邵真的有点儿动心了。尤其跟倪博的接触后，发现人家真是个好人，那么大的学问、那么大的事业、那么有钱，可是见到他和手下的弟兄从来都很客气，嘘寒问暖，逢年过节办福利还特意叮嘱给他们也算上，弟兄们都挺感动，私底下都说，“倪总是个博士，对咱们从没有另眼相看，跟他说话可暖心了，与其饥一顿饱一顿的揽工程、讨生活，不如也加入人家倪总的公司，背靠大树好乘凉！”
老邵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咱们一群大老粗，人家倪总能瞧得上吗？后来还是没忍住，把想法告诉了纪思明，老纪知道后把这个事说给了倪栋，两人一商量，老邵这个人不错，朴实厚道，水平高、经验丰富，手下这帮人也都很专业，以后公司这方面的事情少不了，需要有这样一支队伍，这么的，去年9月，也就是立川园区开工前把他们全部招进了公司，成立了安装部，老邵担任经理。一办进来，每个人的薪资、社保都是按月到账，加班有补助、完成任务有奖金，该拿的钱一分没少、一天也没拖欠，弟兄们都说该早点儿来了！
看到大伙儿挺辛苦，倪栋一面让人安排好伙食，一面额外给施工队的每个人发了红包，随后焦总安排人把水电汽都送过来，孙工、小钟等带人与设备连通，按照回路逐步调试。小钟跟这个项目已经两年多了，从小试到中试是一次也没落下，他对干成这个项目的信心比倪栋还足！
姜总等人也每天都过来，看见这么大的设备很感慨，“这一台聚合釜的生产能力比他们当年在氯碱厂的大十倍！如果都生产成特种树脂，一台设备创造的利润比他们一个分厂都多！”
这绝不是恭维，确实是存在多年的事实，上世纪九十年代，日本一个化工企业的人均产值是中国同类企业的40倍，甚至还不止，利润当然更可观，所以，科技进步对于中国企业来说是多么迫切的！
5月中旬，聚合釜进行运转实验，也就是釜内注水、升温搅拌。开始还都挺正常，忽然小钟敏锐的听见一声异响，尽管声音很低，他还是注意到了，神情紧张的在操作台上慢慢查找，结果那个声音一直没有再出现，别人问他是不是听错了，小钟弄得也不敢确定。
设备还在运转，倪栋和孙工在控制室，康永祺也在，他指着操作系统界面上显示的工作参数说：“你看，都在正常范围内。”
倪栋没说什么，聚合反应需要六个小时，现在只是带水运行，还不到一半时间，不能过早下结论。孙工告诉倪栋他到平台上看看，说罢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倪栋便透过控制室的玻璃窗看到孙工来到了平台二层，这个聚合釜体积巨大，光平台就有十米高，分了三层。
孙工在平台上慢慢的走、仔细的听，有经验的都知道，搞化工的人必须掌握“看、听、闻、摸、问”这几项本领，跟中医的“望闻问切”差不多，不过搞化工生产可比医生看病危险的多。忽然，孙工停下脚步，原来他也听到了一声异响，尽管声音不大，他很警觉，赶紧拿起一根铁棍放到设备上仔细的听着。
控制室的倪栋也看到了，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一边瞟着孙工、一边看着显示屏，系统显示的数据还都正常，他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到运转实验结束，那个异响再没有出现。停掉设备，倪栋和实验小组的成员召开例行会议，康永祺这边的数据分析全部正常，建议按正常计划进行；小钟把自己听到异响的事说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在哪儿；姜总认为新设备第一次启动、运行，结构部件会有磨合、挤压、碰撞，发出声音应该正常；孙工也如实报告了听到异响的事，基本同意姜总的分析，建议再做几次水试、观察观察。
随后的几天水试继续，设备一切正常，需要的原料也全部到位，倪栋决定开始正式实验。
特种树脂的生产有几个危险因素，其一，单体是有毒、易燃、易挥发的，必须在氮气保护下进行反应，最理想的情况是单体全部聚合，这样尾气和洗水要容易处理；其二，改性剂是有机氟化物，不仅易挥发，而且是剧毒，接枝聚合时会放出大量的热，必须精准控制投入量和反应温度，这才是成败的关键；其三，除了改性剂，还要加入十余种其他助剂，包括光稳定剂、热稳定剂、分散剂等，投放的顺序、数量、浓度等都有严格要求，否则反应温度会剧烈升高，轻则聚合度达不到要求、产品报废，重则反应失控，有溢釜或爆炸的可能，所以说，想把这个产品搞出来不容易、设备搞出来更不容易！
3、
6月初，江城已进入盛夏，早上起来气温就高达33c，湿度更是达到100%，坐着不动就一身汗，车间就更别提了。倪栋和参加实验的人员全都按时出现在工作岗位，尽管工作服都已湿透，但没人抱怨、更没人叫苦。
上午十点氮气置换完成，投料开始，两个小时后投料完成，搅拌启动，开始升温。倪栋、孙工、姜总和康永祺在控制室内紧盯着显示屏上不断变化工艺参数，都在正常范围。又过了一个小时，聚合反应越来越剧烈，放热不断增多，聚合釜的夹套已经停止蒸汽，换成了冷却水，内外换热器也都通上了冷却水，反应温度控制在合理区间。
又过了一个小时，在平台上观察的小钟再次听到设备发出异响，而且明显比上次听到的声音大，他马上确定了异响发出的位置：减速器！
电机的转速是每分钟1440转，搅拌桨的转速是每分钟72转，减速器的作用不言自明。
小钟赶紧通过对讲机向孙工报告，孙工来不及跟倪栋打招呼便快速出了控制室，跑向平台，他刚上到一层的拐弯处，又一个更大的异响传来，他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三层平台，小钟和两个工人已经在那儿，紧张的来回走动。
看到孙工过来，小钟指着减速器，急切的说：“孙工，是这里！”
孙工把手中的铁棒放在釜上，耳朵贴在上面，听到了刺耳的杂音，一定是减速器内部出问题了，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倪栋的声音：搅拌器转速正在下降，电机温度异常！
孙工抬头一看，搅拌器的转速果然明显下降，他的脑门上都是汗，这个时候正是聚合反应最高峰的时期，放热集中，如果搅拌强度跟不上，不能及时将反应热移出就会有大麻烦，如果现在停车也有风险，里面的单体至少还有一半没有聚合，有机氟化物还有一部分游离于其中，卸料时处理不好、扩散了是要出人命的！
正想着，倪栋也急匆匆上来了，顾不上招呼便爬上梯子凑近观察电机，尽管还有一点距离，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热气扑面而来，再一看联轴器，转动越发吃力，他的脑子里迅疾分析出原因，一定是电机的功率达不到标定的负荷，减速器内的传动装置也没有达到要求，要么是发热卡死，要么是齿轮被挤压变形，随着聚合度继续增大，物料的黏度也会增大，搅拌的扭力也会成倍增加，那么减速器内的传动装置有可能断裂，危险就不可控了！
倪栋马上通知控制室停止搅拌，密切注意釜内温度、压力变化，随后又命令小钟去准备冰块放到备用循环水储罐里面，越多越好，小钟答应一声跑开了。
倪栋和孙工急匆匆下了平台回到控制室，跟姜总一商量，马上启动应急预案，孙工主动要求过去盯着。
倪栋、康永祺、姜总紧盯着显示器，传感器连续不断的送来釜内的操作参数，温度、压力都在不断上升，而冷却水的流量已经达到最大了，倪栋焦急的询问小钟冰块是否送到，小钟一边跑一边回答，“至少还要五分钟。”
釜内的温度、压力还在上升，报警器频闪，眼看即将逼近上限值，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倪栋紧咬着嘴唇、瞪大了眼睛，心里在默默的祈祷：温升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忽然，对讲机传来小钟气喘吁吁的声音：“倪总，冰块加进去了！”
“好！开备用冷水阀！”倪栋马上发出指令。
康永祺早就准备好，鼠标一点，备用冷却水阀门打开，冰水迅速与正常的冷却水混合，通过管路进入夹套和内外换热器。
设计这个备用循环水储罐目的之一是为了防止供水系统故障，应急的，其次就是防止釜内过速升温，通过掺入冰水达到强制冷却的目的。
随着冰水的加入釜内热量被快速移出，温度不再上升，慢慢的开始下降。倪栋提醒康永祺温度下降的速度不能过快，控制在每小时5～8c，康永祺会意，马上设定了参数。随着釜内温度不断下降，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姜总建议，等温度降至45c时可以考虑暂停降温，因为还有一部分单体没有聚合，如果直接卸料会有很大危险，对操作工和环境都有危害。
倪栋也是这么考虑的，单体在这个温度下会自行聚合，只不过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得36小时以上，虽然等的久一些，那可比直接卸料安全多了。
倪栋把孙工叫来，告诉了处置意见，孙工也同意，由他安排人员值班。在卸料前，倪栋一步也没离开，就在控制室里盯着，谁劝都没用，他就是不走。
两天后，釜温降至常温，在姜总的指挥下物料从釜底排出，结果只流出了五分之一出口便被堵住了。不过这都是预料之中的，姜总下令通入氮气置换，置换出的尾气进入净化塔将有害气体吸收处理，这个过程持续了七八个小时，经检测入塔气体中有害物质浓度降至安全线以下时再改用空气置换，又用了七八个小时，到了第三天，安装队带着设备过来，把电机、减速器和联轴器等一一拆卸下来，再把聚合釜的封头拆下来，大家一看，釜内是白花花的一片，全是黏糊糊的树脂。
倪栋愁眉不展，他担心清理不掉这些粘附在聚合釜表面的树脂，或是清理时损伤表层的搪瓷，姜总看出了他的担忧，宽慰说他可以联系专业清理公司，保证不会造成损伤，倪栋这才放下心。
4、
快一个月没见到亲人了，端午节母亲包的粽子还在冰箱里冻着，虽然每天都通电话，但倪栋能感觉到母亲想念儿子、妻子思念丈夫。
等倪栋一进门，妻子、母亲，还有保姆都惊讶的叫出了声，“你瘦了！”、“瘦了这么多！”
能不瘦吗？实验做成那个样子，哪还有心情好好吃饭？觉也睡不踏实！
“快去洗澡、换衣服，马上吃饭！”母亲心疼的督促着。
魏馨抱着儿子看着丈夫，难过的说不出话，倪栋不想让妻子太难过，笑着安慰道：“没事，休息两天就过来了。”
此后的两天魏馨就在倪栋的身边、寸步不离，看着他吃饭、看着他睡觉，直到脸色恢复过来。
俩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倪栋把实验的情况介绍了一下，魏馨听的提心吊胆，心里念叨着：“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
倪栋把后续的情况也说了，他们分析了事故原因，基本确定电机和减速器都有问题，生产厂家接到通知也派人来了，他们的解释是这两部分都是采购的，可保证是正规企业、合格产品。秦律师非常老练，也更专业，他把厂家提供的所有与设备相关的资料都留存了，然后和孙工、厂家代表一起拉上电机、减速器到省机电设备检验检测中心，那里的质检报告是非常权威的，全国都承认的，检验结果还要等上几天才能出来。聚合釜的清理承包给姜总介绍来的专业队伍，估计这个月底才能干完，费用不低，但是能保证不影响釜表面搪瓷的质量，这就是让他非常满意了！另外，聚合物残渣都做了无害化处理，不会污染环境。
魏馨询问实验是否还继续进行？倪栋的回答是实验当然要继续进行，但是他和孙工、姜总等人讨论过，目前看国内的电机和减速器恐怕无法满足咱们的要求，只能考虑用进口设备替代，于是他联系了上海的董总，她们的公司有这方面的渠道，愿意帮咱们采购设备，已经把型号、规格提供了，过几天外方公司会给反馈，如果合适就下单采购，估计最快也得10月以后才能到货。
魏馨安慰丈夫不要着急、耐心等待，更不要灰心，实验不顺利是正常的，况且大概率是设备问题，跟你们的工艺、技术无关。
妻子的话语像清凉的风，让倪栋倍感舒适。
晚上，等到儿子睡熟了，两个人泡在浴缸里，头倚在一起看着窗外的月亮，默默地享受着温馨与宁静。
“你的身体怎么样？”倪栋关心的问。
魏馨莞尔一笑，“好得很！老公，我比结婚前都胖了十几斤呢！”
“是吗？”倪栋不信，把魏馨抱起来放在腿上，“没感觉呀！”
“你故意的！我都有小肚子了！”魏馨说完拿着丈夫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你摸，是不是？”
倪栋轻柔的摸了摸，“哎呀，好舒服呀！软软的、滑滑的，我以前怎么没有感觉到？”
魏馨被逗乐了，拍了丈夫一巴掌，“你这家伙！人家以前哪有小肚腩？”
“嗨，怪不得呢！”倪栋说道，又吻了吻爱妻，“不管你胖了多少斤，在我的眼里你都是最美的！”
魏馨感动了，把丈夫搂的更紧了。
“对不起，宝贝，我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家，顾不上你和孩子……”倪栋满是歉意说。
“没有！”魏馨赶紧打断他，温柔的说：“你在为梦想努力，多值得骄傲、多值得自豪呀！”
倪栋感动了，吻了吻爱人的脸颊，“宝贝，你是我的骄傲！我为拥有你感到自豪！”
魏馨也被感动，“老公，以前我是最幸运的女孩儿，遇到了你、爱上了你，现在我是最幸福的女人，有最爱我的丈夫、最爱我的家人，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我拥有的太多了，多的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你值得拥有！”倪栋温柔的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深深的吻了又吻，然后静静的拥在一起。
一个多月后，魏馨发现自己又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