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酒段评审委员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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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王教务长,土生土长的京师人士,一直在海兵都督府各个直属单位里面打转,先是从都督府通信队干起,然后到了后勤仓库,后面又去了松江分舰队任职,接着到江阴基地任幕僚长,再后来到了海兵镇江水雷学堂任山长,兜兜转转好多年,一家老小都在京师,终于是回来了。
张延顺副教务长,反倒是大学堂的老人,十多年前从大学堂调任浙江水师学堂担任副教务长,去年又调回大学堂,难怪朱先钎在校期间没听闻过高姓大名。
林武进副教务长从福建水师调入,分管大学堂日常教学计划,薛延龄副教务长从狮城陆战队调入,分管基础教学,邢小如副教务长从福建水师印尼分舰队调入,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尽管是舰上出身,可是因为晕船,一天海也没出过,反倒是交游甚广,居然与大宗正的三儿子朱永培熟识,说不得两人亲近了不少。
短短四年时间,感觉物是人非,只有这海兵大学堂的白底黑字招牌,在风雨中屹立不倒。
至于各个教研室的室长们,有的甚至亲自给朱先钎上过课,说不得要马上起立,敬礼、敬酒。
这些上官们不断唏嘘感慨自己的经历,若有若无的提示朱先钎,老夫们吃的盐比你小子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你小子走的路还长,论资历你还嫩着呢,还不速速来敬酒。
一圈聊下来,反倒是没有几个人真正上过舰,偶尔与舰上相关的,或是挂职,或是岸上。当然,也与大明承平日久有关,朱先钎打满与北虏、倭寇各场海战全场,真真是一步一个脚印苦熬出来的。
原本朱先钎还想借着朝鲜战役的由头,和上官、同僚们多拉拉关系,这下子彻底落空了。
第一轮饮胜之后,除了朱先钎还有点拘束,其余的上官同僚已经热烈的聊起来,一如当年朱先钎刚到烈阳舰报道时的模样,当时,还是邵副舰长的邵铁均,带着各位部门长一起开着玩笑,当时也有那么一个酒段评审委员会,委员们一个个粗鄙不堪,现在回想起来反倒更加亲切。可惜,熟悉的氛围再也回不来了,只有失去的才会去珍惜,只有忘记的,在类似的场景中慢慢回味过来,那个酒家叫什么名字,对了,好像是燕归楼,想到此,朱先钎微微一笑,开始慢慢融入这个新的集体。
三杯下肚,酒段评审委员会的委员们认为小朱副教务长已经可以进入段位评审,于是准备从三段开始,开始考校朱先钎的酒量。
其实,朱先钎一开始是拒绝的,架不住人多热情,先是李山长的敬酒不能不喝吧,顶头上司王教务长的敬酒不能不喝吧,几位同僚的敬酒不能不喝吧,教研室的诸位下属,这年岁比自己大了不少,不喝可能有点失礼吧,这众人都来敬酒,总是要回的吧。
不知不觉,第不知道多少杯黄酒下肚,也就是和各位委员各三杯之后,评审进入六段考核环节。这时,朱先钎觉得大学堂还是很放的开的,开始主动和各位酒段评审委员会的委员们碰杯,尤其强调这是个人感情,段位考核之外的添头,很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朝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这酒么,喝么,大不了醉么”。
“来来来,洪九兄,小弟敬您一杯”。
“啊呀,九鸣老哥哥,不要跑呀,小弟再和你喝一杯”。
“各位委员,小弟今日报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小弟先干为敬”。
“不行不行,远洋怎么能打霰弹枪,好歹敬的都是酒段评审委员会的,一个一个来”。
“吃点菜压压酒”?
“菜是啥玩意,哪有酒好喝,来来来,先喝了这杯再说”。
“秘书长啊,小弟是个粗人,就知道炮筒子粗细,这笔杆子看起来细,拿起来才觉得重,您可要多多提点啊,为了表示诚意,小弟先干了这一杯”。
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朱先钎已经到了九段考核的关键环节,为了让唯一的参赛选手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征得各位委员同意后,朱先钎决定先去放个水,记得进包间的时候,外面阳光甚好,等中间出来如厕,天色已经全黑,从窗户里看出去,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中,发出正道的光。
等回到雅间坐定之后,刚想举杯再说上几句,一阵风吹来,朱先钎顿时觉得有点坐不住,这黄酒最最忌讳吹冷风。
后面的事情就有点像断片一样,只记得有人在边上笑着说道:“可惜了,离九段就差一杯,倒也,倒也”,恍惚间以为进了黑店。
……
自从一场入门大酒喝完之后,朱先钎快速混进了大学堂领导圈子。
某一日,隔壁偶有传言飘过来:“新来的八段小朱副教务长人品不错”。
哦,有人在夸我,在食堂用餐的朱先钎顿时竖起耳朵,想听听隔壁对自己评价。
“前几日酒段评审委员会入门考察,小朱副教务长以一敌九,这酒喝的是堪称惨烈啊”。
朱先钎微微一笑,那是,本官可是从尸山血海里闯出来的,这区区一顿黄酒算得了什么。
“不过,可惜啊”,这个声音说道。
“为啥”?没等朱先钎问出来,隔壁的合格听众们已经急不可耐的追问起来。
“小朱副教务长喝酒酒风不错,可惜这酒量还是差了点,只可惜在冲击九段巅峰时候功亏一篑”。
“以一敌九,这不是酒量问题吧”?
“这酒么,喝是要喝,不过也不能揪着上官胡子非要一起拜把子吧,而且还组织各位同僚合唱满江红,这个有点过了吧”,隔壁说话的明显压着笑声说道。
“哈哈哈”,这边小朱副教务长本尊没笑,隔壁的合格听众齐声大笑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依我看来,这小朱副教务长还是年轻啊,不把黄酒当酒看。不过酒量不行,胆量不小,李副山长的胡子可是少了不少,小朱副教务长一时半会想入会可就难了”。
“麻蛋,这食堂的饭菜数十年如一日的难吃,不吃了”,朱先钎悻悻的丢下筷子,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