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铁甲联队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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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鱼雷接踵而至，接连产生的爆炸和舷侧涌起的水柱叠加，在不到三秒时间内，将徐州舰掀翻，右舷原本被炸毁的主炮位置迅速涌入海水，而后加速右倾，先是桅杆横拍在海面上，然后甲板以上舰桥和各种固定附属物，带着巨大的势能，带动舰体加速侧翻，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钢铁扭曲声中，以及左舷燃烧的汽艇与海水相交生成的团团水蒸气中，徐州舰底部向上倾覆漂浮在渤海口以南15海里洋面上。
黑暗中，这艘巨舰底部的红色防锈漆层和附着其上的大片大片藤壶，在周边明灭不定的火光照耀下，像一位已然战死的铁甲勇士，面首向下，伏尸于海面，血泡和汩汩流出鲜血覆于背部，大明海兵损失了有史以来第一艘铁甲巨舰。
厄运还在继续，超出半个舰身的徽州舰，原本舰首就有伤，在遇袭之后，尽管舰上官兵人手不缺，不过平日里的训练确实稀拉，连着探照灯也是过了两三分钟才打开，就着灯光和火光就可以看到徽州舰上人员来回跑动，还有人从右舷跳水，对敌射击一看也是各个战位自行组织，不像杀敌、更像是壮胆，毫无章法和准头可言，在鱼雷来袭后，才勉强左转十五度左右，第一枚鱼雷再次命中已经受伤的舰首水下位置，爆炸升腾起的水柱覆满舰首，等水柱落后，没有装甲覆盖的舰首，连带着前面的暗黄色海龙戏珠徽章、巨大的两舷铁锚和“徽州”两字中的“徽”字，就像被虚空中的饕鬄猛咬一口，悄无声息的沉入水下，从正前方看去，整个舰体前面变成一个参差不齐的倒梯形，顿时原本不高的航速再次下降。不到十秒中，再次中雷，水下高速航行的鱼雷，带着白色的航迹，用着30度左右的夹角，直接命中左舷前部，等沸腾的水花散去，左舷水线看似毫无损伤，然而水面以下已经产生一个四米直径的缺口，海水正在迅猛涌入，舰体随即开始左倾。
急速转向的烈阳舰，同步进行超越徐州舰的轻火器开火，尽管打中了一艘敌舰，但由于11毫米弹杀伤力不足，敌舰在发射鱼雷后，尽管舰体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光，可惜没有一发弹打穿甲板，紧接着敌舰若无其事的转向高速驶离。
在鱼雷来袭时，被徐州、徽州两舰挡住，烈阳舰左转近90度后，毫发无损的躲过了突袭，而右舷1千米不到处一艘起火失速的敌舰，在黑暗的海面上，犹如一柄熊熊燃烧的火炬，吸引了烈阳舰炮手、观测手和探照灯的全部注意力，不到一分钟时间内，倾泻了150毫米炮弹12发、75毫米炮弹30余发，都是开花弹，估计命中各型炮弹最少10余发，近失弹无算，随即舰体肿部迸发出覆盖全舰、高度超过桅杆两倍以上的明亮火球，跟着听到比铁甲舰300毫米炮弹命中还要狂暴数倍的爆炸声，不知道是弹药库被点燃还是未发射的鱼雷殉爆，黑色的舰体在火球中犹如单薄的剪纸，瞬间被扭曲、撕裂，舰桥上部更像是剪纸上被撕破的纸屑，带着巨大的火光，先是划过一条弧线抛向空中，在到达最高点之后，失去势能，又用着更陡的下降曲线，轰然砸入海中，溅起粗大的水柱，燃烧的底部与海水相激，蒸汽沸腾，等水柱落下，舰桥和四分五裂的舰体均已消失不见，黑夜中，从刺眼火光中略微恢复视觉的烈阳舰观测手们，在舰上探照灯辅助下，只能看到海面上随风飘散的白色蒸汽和星星点点跟着旋涡打转且燃烧着的漂浮物，证明上一刻还有一艘数百吨的战舰漂浮在海面上。
尽管烈阳舰快速击沉一艘敌舰，但仍然没有阻挡住铁甲联队的厄运。
第一波次的剩余和接踵而至的第二波次一共超过30枚鱼雷，还在不停命中编队后部的大明各舰，又有数艘战舰被击中。紧随两艘铁甲舰之后的旌阳舰连续命中两雷，整个舰体被爆炸托离海面，然后又重重的落入海中，自中部折断，不到三分钟时间里沉入水下，滁河、沂河两舰中雷，先后沉没，至此，海州分舰队六艘河字级炮舰仅余灌河舰，其余五舰悉数战沉，浙台舰中雷沉没，浙甬、浙杭两舰避让时相互碰撞，尔后浙甬号又中一枚鱼雷，目前还在海面上漂浮，眼看是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编队尾部的正阳、重阳两舰尽管有提前五分多钟的预警时间，也分别开火击中两艘敌舰，只不过延缓了被为数众多的鱼雷击中时间，最后各有一枚和三枚鱼雷命中正阳和重阳两舰，万幸正阳舰被命中的是一枚哑弹，在舰上人员一片祈祷声中，鱼雷头部重重撞击在正阳舰舰首下方3米处，没有装甲防护的舰首被开了个洞，6米多长的黑色鱼雷，到是三分之二露在外面，重阳舰折成两节后快速沉没。后加入编队的浙柯舰反倒是甚为警醒，顺利避过射来的数条鱼雷，并打爆一条射往炎阳舰的鱼雷，很可惜，位于编队中部前面已然受伤的炎阳舰，在加速转向避过两条鱼雷后，与黑暗中原地转向的浙禾舰相撞，不到900吨的浙禾舰，舰首撞击在2400吨级的炎阳舰左舷，浙禾舰毫无装甲防护的舰首，像是个被压扁的罐头，皱巴巴的贴在炎阳舰上......
在残存各舰灯光的照耀下，海面上满是缓慢下沉的战舰、旋转燃烧的漂浮物，以及跳海逃生的海兵们，直到此时，完好无损的烈阳舰和浙柯舰仍然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北虏袭击舰队去而复返，再行杀个回马枪，一旦如此，整个舰队将无人能够幸存。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十数分钟后，残存舰队的西侧一海里以外，又传来隆隆的机械传动声，难道北虏转到右侧准备再次发动袭击？精神高度紧张的浙柯舰，灯光全开，向着声音方向疯狂倾泻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