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往日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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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特。”
帕比站了起来，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对着门口的来人露出一个熟稔的笑容。
桃雾顺着她的视线回头。
年轻男人避开从窗户中透进来的阳光，站在了门边投射下的阴影处，褐色的发丝上沾着来自清晨湿漉漉的露水。
头发像是精心打理过，白色的长款西装也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应该是用来遮挡阳光。
“斯威汀，向你孙女的生日表达我的祝福。”奥米尼斯站在那处阴影里没有动，只是打开了另一只手上的笼子，一只明黄色的蒲绒绒飞了出来。
毛绒绒的小家伙在房间里低低的飞行了一圈，然后在桃雾的肩头落了下来，用软绵绵的身子蹭了蹭她的脸颊。
桃雾也不明白，比如嗅嗅还有蒲绒绒、月痴兽，这些可爱的神奇动物为什么会喜欢自己这么凶恶的人。
“你的礼物？”帕比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蒲绒绒的小脑袋，小家伙舒服的仰起了脑袋，喉咙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
还没等奥米尼斯回答，帕比接着说着：“这小家伙看起来格外喜欢桃，我想汉娜肯定也很喜欢，谢谢你了！”
他们俩看起来很熟，却又只是互相称呼对方的姓氏。
桃雾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和奥米尼斯还有塞巴斯蒂安三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各取所需，各怀鬼胎。
跟她与帕比之间的情谊是截然不同的。
她无法得知奥米尼斯对于她举报了塞巴斯蒂安并且将他送进监狱这件事的看法。
毕竟从塞巴斯蒂安被魔法部带走的那天开始，奥米尼斯就再也没有理过她，一直回避着她。
“麻烦拉一下窗帘，斯威汀。”奥米尼斯用手中的长柄雨伞指了指窗户边上绑着的窗帘，他的眼睛似乎可以聚焦。
“我无法站在阳光里，你知道的。”
帕比复杂的目光落在桃雾头顶翘起来的银色呆毛上，愣怔了片刻，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床边解开了束缚窗帘的绑带。
阳光被隔绝在外。
房间里的温度降了下来。
灰尘落地。
奥米尼斯将伞放在了门边，皮鞋踩在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脚步声停在了桃雾的脚边。
“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吗，桃？”
奥米尼斯的声音随着空气中的粉尘，轻轻降落到了她的头顶。
桃雾撩拨着蒲绒绒脖颈处短毛的指尖一颤，最终抬起头对上了那双含着雾气的白瞳。
对桃雾而言，分别只是短暂的两三年时光，但是，对于帕比和奥米尼斯而言，却是衡隔了大半生的岁月。
纵使是巫师，也最多不过两个一百年的时光。
那双漂亮的白瞳温柔专注的注视着自己，桃雾伸出手指，指了指他的眼睛。
“你现在可以看见了？”
奥米尼斯轻笑了一声，在她身侧的床沿边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上次跟马沃罗家的那个小鬼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呢。”
“上次不算，那里那么黑！”桃雾摸了摸鼻子反驳了奥米尼斯。
奥米尼斯还没来得及开口，帕比愤怒的声音就从上方砸到了头顶。
“上次！桃，你居然先去找冈特，而不是先来找我！还有你，冈特！你见到了她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头发花白的帕比双手插着腰，怒目圆瞪，身子微微前倾愤怒的质问着他们俩。
桃雾和奥米尼斯两个年轻人排排坐在床边上，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安分的接受她的指责。
房间里的画面像极了犯了错的孩子，在被家中年迈的奶奶责骂，难得安分的低头听训。
“这不能怪我，谁能想到你还活着啊。”
桃雾嘴巴里飞快的蹦出了这句话，然后心虚的瞄了一眼帕比。
这也不怪她，巫师的寿命虽然漫长，但这一百年来动乱频出，在原来的故事里，即使是邓布利多和纽特也只活了一百一二十年的岁数。
“从你嘴里就说不出好话！”
帕比瞪了她一眼，在对面的雕花木椅上重重的坐了下来。
岁月不仅改变了她的样貌，在脸上刻上了斑驳的皱纹，还给她增加了一张犀利的嘴，或许是成为长辈后附加的属性吧。
“你呢？桃，从一八八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之后，你又去了哪里呢？”
奥米尼斯清冷的声音提出了他从上次见面就想提问的问题。
桃雾转头看他，却对上那双一直凝视着她的白瞳，大雾散去眼瞳中点缀着浅金色的星芒，如碧空银河。
一种难以言说奇怪的感觉漫上心头。
她没打算再瞒着。
“其实我也不清楚，那天我在宿舍里查阅资料，帕比回来跟我说，霍格莫德有偷猎者在捕杀嗅嗅。”
奥米尼斯和帕比对视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他对着帕比摇了摇头，示意她让桃雾继续讲下去。
桃雾没有注意到他俩之间的小互动，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帕比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刚到城堡的门口，就遇到了布莱克校长，他说有些事情要找帕比谈论一下。”
“于是，我就一个人去了霍格莫德。”
帕比抿着嘴，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天，我记得下了很大的雪，我追到那个偷猎者的时候，他刚杀死了一个试图阻止他的年轻傲罗，他的包里有一只嗅嗅。”
“我杀了他。”
“但是，忽然暴雪天响起了一道惊雷。”
“我的意识涣散了片刻，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发现变成了十一岁的模样，我无法回忆起我原本的模样。”
“我到达了一百年后的伍氏孤儿院。”
桃雾拉住了奥米尼斯的衣袖。
“我原本应该长这样吗？”
自那之后，所有人都不记得她的模样，包括她自己。
“算了，你从前也看不见。”桃雾想起了以前的他，慢慢松开了手。
“你从前就是这样。”奥米尼斯反握住她想要离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很老很老的相片，一股强大的魔力包裹着那张相片。
魔法赋予画面生命。
相片中的她眉眼清晰，只是比现在的模样稍年长一些，她的身后是一条正在喷火的火球龙，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站在她身边的两侧。
如同女王和骑士。
看着桃雾舒展开的笑容，奥米尼斯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
“可是，桃，那天没有下雪。”
“帕比当时和我在一块。”
“你记得吗？”
“你那次和汤姆来问我的事情，关于停滞雨和雨中的黑影。”
“就是发生在你消失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