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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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再次恢复到沉默,良久,他问我:“没有要问的了吗?”
我摇摇头,心情很压抑。
他缓缓开口:“那我呢?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你不想知道我这些日子有没有受伤?经历了些什么吗?”
我哑然,内心复杂,垂着头不知如何作答。
他伸出手钳住我的下巴,抬起来对上他的脸。
他的脸上因为疲惫长了很多青色的胡渣,冷笑一声:“你我之间竟变成这样?你同我在一起多说一句话都让你这么为难吗?”
我回他:“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眼睛眯起来,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怕我!”
我费力想扭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他手劲之大,我根本动弹不得。
他定定看着我:“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像翟丹琼那样.....”说罢,凑近了些,温热呼吸近在咫尺,他的吻落在我的耳畔,轻轻地说:“只要你听话,永远听我话....”
我恍然醒悟过来,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下面的动作,逃离开他的钳制。
他身子蓦得僵住,随即冷哼一声,抬脚出了屋子,直奔京郊军营而去。
我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我和他之间的问题,这是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他要的是一个永远听他话的妻子,事事以他为先,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不敢去赌。
我深知上一世里皇后与皇帝相厌到死的结局,倘若我付出了全部真心给他,到头来还是落得上一世的结局,我又如何愧对皇后娘娘泉下英灵,既然如此,那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要有结果最好。
转眼到了六月底,一年中最热时节来到。
京城局势也有了一些变化,皇帝在一个月前的叛乱中摔伤了腿,虽是名医诊治上好药材养着,但毕竟伤筋动骨,已很难再恢复到以前健步如飞的康健了。
宫里对平定叛乱的有功之臣做了嘉奖,该升官的升官,赐银的赐银。
翟旻作为皇帝跟前一等一的大红人,出入宫禁都紧跟皇帝身侧,晋御史中丞,一时间风头最盛。
同样升官的还有谢家这两兄弟,谢时垣该当首功,封镇国将军,持节朔云二州诸军事,谢时郢受封同知枢密院事。
除了这事,最近朝堂之上还对废后一事颇多争论。
主废一派大骂翟后乃翟贼后人,德不配位,且当时翟丹琼在皇宫里哭闹怒骂,被人认为行为疯癫,再加上小皇子夭折,矛头直指翟丹琼,说她怀执怨怼,数违教令。
不主张废后一派的呢,说皇后并无大的过错,翟贼叛乱一事她不知情,可从轻发落。
但这股声音相较起来小了很多,自翟氏一党在朝中的势力被连根拔起,曾经为翟家马首是瞻的那群人见风使舵,成了抨击废后势力的中坚力量。
这事争论不休,吵了好些时日,直到皇帝亲自开了口,承诺不废后,封禁凤梧宫。
也许是想到自己终究是利用了她、愧对了她,连他们之间唯一的孩子都没能护住,想着曾经的情分,皇帝终究是下不去手。
皇后仍在,只是形同废后。
翟丹琼居住的凤梧宫成了整座皇宫里最冷清的宫殿,里面的宫人跑的跑,散的散,除了最忠心的几个宫人留下,整座宫殿如同一座冷宫。
阿姚没有如愿成为皇后,但她成了后宫最有实权的女人,形同副后。
随着谢家的水涨船高,前来侯府拜访的人也多了起来,谢时郢年纪轻轻就享侯爵尊容,加官进爵,成了手握实权的皇帝近臣,上头还有个手握重兵的亲哥哥,最最重要的是单身!还未婚配!
京中无数待字闺中的贵女把算盘打在了他身上。
这些日子,来给侯府送拜帖的,快把侯府门槛都踏破了,我每天都能收到好几封,就连婶婶杜氏都收到不少!
弯月把这些拜贴收好一股脑全装进匣屉,一脸忿忿:“这些人还真是拜高踩低的很,以前咱们侯府没落的时候,无人问津,如今炙手可热起来,到开始上赶着往府里塞人了!不知道还以为,是来侯府卖女儿来了!”
满月在一旁修剪花叶,笑道:“你这般生气做什么?瞧你眉间的皱都能夹死蚊子了!”
弯月急急忙忙跑去照镜子,什么都没有,过来就挠满月腰间痒痒肉:“叫你笑我!叫你笑我!”
二人闹做一团,险些冲撞了正要进屋里来的婶婶。
我板起脸,轻声训斥:“休得胡闹!还不赶紧请婶婶进来!”
杜氏进来后,先是与我寒暄聊了几句,直到喝完了一盅茶,话语越来越吞吐,我温声问道:“婶婶可是找我有事?”
她叹了一口气,颇为为难的从袖笼里掏出一封请帖放在桌上,再推给我。
“倒也算不上多要紧,你可曾记得先前我同你提及过我娘家妹妹的夫家,就是在潞州做转运司使的那个!”
我想起来,有点印象,是婶婶妹妹的夫家大哥,这关系,扯得确实够远。
我静静听她说完:“上个月宫里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嘛,好多地方上的官员也因此调回京来,他家就调回来了,如今在城东刚安定下宅子,置办好了家业,这不,专程给我送来了请帖,非要让我去一趟。”
我笑笑装听不懂,若是这么简单,她直接去就好了,没必要特意来找我一趟。
只听婶婶说道:“若是单纯的去吃个席,我自己也就去了,可是我娘家妹妹专程写了信给我,说是想为她夫家大哥那个十六岁的幺女与咱们家的郢哥儿相看相看!我一听,这自然是极好的,那姑娘她小的时候我见过一面,品行样貌都没得说,而且通音律善诗书…”
婶婶越说越起劲,讲起话来眉飞色舞,见我一直不搭茬,生生掐断了话头,讪笑道:“当然了,这事还得你和垣哥儿两口子做主,所以啊,我才专门来找你,后日他家乔迁之喜,喊我们过去坐上一坐,去瞧瞧那位姑娘到底怎么样!”
“婶婶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二叔确实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但他现在怎么说也是独当一面,开府立衙的正经侯爷,这事我们固然要帮他操心,但总归还是要问问他自己什么想法,不然我们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还嫌我们多管闲事呢!”
婶婶面露忧色,喃喃念叨:“你说的确实在理,那这事…?”
自上次照顾他时有些乱了分寸,我一直在刻意回避他,我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倘若那位姑娘样样出挑,家风也正,未尝不是一桩好姻缘。
若是他成了亲有了家室,自然就不会再对我生出那些心思。
正是这个道理,早点断了念想才好!
我立马改了口:“不过去见一见也无妨,若是那姑娘确实不错,再告诉二叔不迟。”
婶婶大喜:“那就这么说定了,后日我们就先去相看相看!”
我含笑点头应下。
等婶婶走了之后,弯月问我:“大奶奶你真要去帮侯爷相看吗?上次就因为吴家姑娘的事,侯爷同您生了许久的闷气,万一这次又……”
我失笑道:“我是去相看,又不是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