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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罪与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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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瞅了一眼还沉沉睡着的谢时郢,挑了挑灯芯,放在桌上,从他书架子上取了一本介绍山川风俗寺观的地方志来看。

一手托着腮一手翻着书页,内容倒还颇有意趣。

只是看多了实在有些犯困,我趴在桌子上小憩、迷迷糊糊间看到躺在床上的谢时郢手指动了一下,我瞬间睡意全无!

举着烛火去看他的手、他的眼,想看看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他真的醒了!

但看了半天他都一动不动,我都怀疑我自己看花眼了,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继续坐着看会儿。

手突然被人拉住!

我猛然回头,只见谢时郢虚睁着眼睛,似有笑意,他勾勾嘴角想要说话,但因为昏了太久喉头发干,发不出声音。

我又惊又喜,忙道:“你醒啦!是不是想喝水,我去给你倒水喝!”

我转身手很自然的从他手里挣脱,端来一杯水,本想就着他躺卧的姿态喂给他,但这种姿势并不好喂,水都从他的嘴角漏出来了,没办法,我只好搂着他的肩膀将他扶起来,靠坐着,一点一点喂他喝完了杯盏里的水。

当我起身还想再去给他倒一杯的时候,他再一次抓住了我的手腕,这次的力道要大很多,我挣脱不了,他虚弱得摇摇头:“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说什么胡话呢!先松手!”我有些恼意。

他紧紧抓着不放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怪异的红。

我恼急了,沉声说道:“我是你嫂嫂,你这是做什么?再不放开的话,我就开喊了,等会满院子的人都来了!”

他这才松开我的手,想笑,但是一笑又扯到伤口,眉头紧皱着。

我进退两难,不忍再说他。

他嘴角还有刚刚喝水的水渍,我将帕子扔给他,无奈说道:“自己擦擦!”

我起身准备出去叫人给他端点参汤什么的,几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里没吃食,怎么能好得快?

他急急喊住我:“别出去!”竟是挣扎着要下地!我赶紧又折返回来:“好好好!我哪都不去!”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笑起来,我内心无语,面对他的无赖行径,我竟束手无策。

“你该不会早就醒了,一直在装晕吧?”看他精神好了些许,我忍不住同他开起了玩笑。

他摇摇头:“真的刚醒,一直在做梦,迷迷糊糊地就是醒不过来。”

“那你说说你都做了什么梦?”

“很多很多,有很多人、很多事。”他垂下眼眸开始回想梦境,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脸上:“还梦到了你,守着我一直哭,说了很多话试图喊醒我…”

“我受伤的这段时间,是不是你一直在守着我?”

我被他专注而又温柔的神情搞得心中一怔,仓皇躲开他的目光,“没有,婶婶也有照顾你…”

“你…”

他还想在说些什么,我却是心乱极了,下意识的想逃离,直接带翻了茶盏。

他见我这样,咽下了话头,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

我终究还是无法面对他的情意,背着身对他说:“你刚醒来,伤还未好,大夫嘱咐你要静养,我去把多荣叫来,有他在,你也方便一点。”

说罢,抬脚就出了门。

靠在门口,夜风微凉,拼命让自己纷乱的情绪冷静下来。

*******

宫里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

自那日谢时垣命马季把翟辛一干人等的人头送去了翟丹琼皇后寝宫后,她就疯了。

从摘星楼下来后,就被皇帝命人锁在了凤梧宫。

直到叛乱结束,宫门大开,马季把一口袋翟家的人头按照谢时垣的吩咐,悉数送进凤梧宫。

那一日,雨下的很大,将掉落在地上的头颅血污冲刷掉,露出肿胀乌青的面部,五官扭曲着,想必是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翟丹琼疯了,她跪在地上,将家人的头颅一个个小心收拣好,整整齐齐码在地上,一共一十三颗头颅,她的父亲、母亲、大兄、三兄和幺妹,甚至还有她刚满十岁的侄儿…整整一十三口活生生的性命,如今都变成光溜溜的一颗颗脑袋!

翟丹琼痛苦的嘶吼声响彻在皇宫的上空。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父兄!是谁杀了我的家人!我要他们偿命!”

翟丹琼妆发未梳,双眼泛着猩红,一把拔过侍卫的剑,剑尖直指马季:“说!是谁?”

她的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但她要亲耳听到才肯相信。

马季按照谢时垣吩咐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述:“杀人者翟旻,施令者陛下。”

呵!

她笑起来,笑自己愚蠢,错信枕边人。笑着笑着哭起来,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一把抱过小皇子冲进雨里,往皇帝所在的荣华殿奔去,宫人们撑着伞在身后紧追不舍:“娘娘慢点!小皇子淋不得雨啊!”

荣华殿宫门口,王瓒拦住了翟丹琼,撑了把伞在翟丹琼头上:“娘娘,陛下受伤了,正在休息,晚点再来吧!”

翟丹琼抱着啼哭不止的皇子,身疲力竭喝道:“滚开狗奴才!让曹杞出来见我!”

雨声、叫骂声、婴儿的啼哭声充斥在荣华殿门口。

雨越下越大,皇帝始终没有出来。

翟旻撑着一把伞立在宫殿门口,冷冷注视着翟丹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翟丹琼发疯似的扑了上去,被宫人一把拦住,趁机夺下小皇子,交给身后赶来的乳娘。

此刻的小皇子浑身湿透,小脸煞白,宫人们几次去拉拽翟丹琼,都被她挣扎逃脱。

她在雨中崩溃呐喊,声嘶力竭,王瓒狠下心来,命人一掌砍晕了带下去。

回头看到翟旻,王瓒笑着点头示意,这可是陛下面前的宠臣,万万得罪不起。

翟旻默不作声,撑着伞消失在宫墙尽头。

有不懂内情的小内监问道:“这小翟大人好冷的心肠,他与皇后娘娘明明是一家人,怎么…”

话还没说完,王瓒冷着脸一个巴掌将小内监扇倒在地:“糊涂蠢障东西,什么胡话都敢乱说,仔细你的皮!”

只要一想到翟旻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用弓弦生生勒死,再砍下他们的头,王瓒的后背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亲生父子之间尚且如此,姐弟情分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这两人算哪门子姐弟?

谢时垣站在宫墙一角,几乎要与大雨融为一体,面无表情问向保弩:“太医院那边怎么说?陛下的腿伤严重吗?”

保弩仔细回话:“说是马蹄踩伤了大腿经脉,性命无虞,只是以后可能会落下后遗症。”

“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告诉那群太医,尽心治疗就是,结果好与坏看人事知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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