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寿王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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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京城里传来噩耗,舜王薨。
自六月初,舜王奉皇帝密诏进宫一趟回来之后就缠绵病榻,最终还是没能挨过去,具体什么原因,坊间猜测不断,与之巧合的是,舜王死后没多久,宫里正式对外昭告天下:“七月初七,大吉。立寿王曹杞为皇帝继嗣诏,祭告天地、社稷和宗庙。”
自此,继嗣一事之后,热衷于修仙炼丹的皇帝陛下彻底将朝政等一切事务交给寿王,命翟辛、吴赟、袁伯宽等人辅政。皇帝的身子已经到了江河日下的地步,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同时谢时郢的官职也有所变动,升为中书舍人,成为曹杞近臣。谢时垣平叛黔州的军功嘉奖也下来了,任云州兵马都监,统管云州一切军务。
云州,是燕云十六中要塞咽喉之地,紧挨着朔方,北拒乌丸游牧民族,西临西羌,自古就是兵家必争险要之地。
朝廷任书一下来,谢时垣就需要动身离京前往云州,临行前,他问我:“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
我想了一会摇头拒绝:“你此去云州,一切都要重头打点,我去只会拖累你,京城这边侯府也需要有人管理,况且阿观的情形离不开人的。”
他挑眉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他回京的时候是正月,如今已快到八月,不知不觉间,我与他相处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遥想去年送他离京之时的场景,此刻感慨良多。
我与他并肩骑着马儿,身后是阿观坐在马车上,谢时郢骑马陪在阿观身边。
我给我经常骑的这匹小白马取名“追雪”,谢时垣的高头大马格外喜欢追雪,总是喜欢围绕着它转。
此间已离京城城门很远了,是时候告别了。
谢时垣拉过我的手,凑近我,问到:“我要走了,会想我吗?”
我有些窘意,拍开他的手:“别闹,阿观他们在后面看着呢!”
他顺势揽住我的腰身,将我稍稍带力,他俯身,一个轻轻的吻落下,眉眼柔情缱绻,说道:“要想我,可以给我写信,我若不忙的时候就回你,要是忙的话,积累起来一并回你!”
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松开我:“去吧,我和阿郢交代两句。”
我驾着追雪回到马车身边,与谢时郢擦肩而过,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谢时垣跟前,说了许久的话,等说完了,谢时垣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去,像去年那样,不带一丝停留与迟疑。
回程的路上我们三人一路无话。
八月十八,吉日良辰。
寿王曹杞娶亲。
这场婚事盛况空前,不仅仅是因为他排场够大,更是因为这次,他要一次娶正妃和侧妃两人。
世人都说寿王好福气,一次将京城两位最尊贵的贵女娶进门,只有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到差点被一口茶呛死。
寿王正妃的人选,自然是翟丹琼,这是翟家扶持曹杞的必然结果,我一点都不意外,就是有点纳闷,年初在相山上,曹杞打了翟丹琼一巴掌,按照翟丹琼跋扈的性格,居然可以不计前嫌,依然听从家族安排嫁给曹杞,这在我看来意料之外,但似乎又合乎情理之中。
让我震惊的是,曹杞要娶的侧妃,是吴娥姚!
是阿姚。
自小祥之祭那日,被谢时郢当场撞破了少女心事,此后我与她再未碰过面,万万没想到再次听到有关她的事情,居然是要和翟丹琼一起要嫁给寿王曹杞!
弯月将自己从别处听来的事搜罗整理,讲给我们听。
“你们知道吗?那翟四姑娘听到吴家姑娘要和自己一起嫁给寿王,发了好大一通火,单枪匹马直接去冲去了寿王府讨要说法,后来还是被她二哥给抓回去的!”
“还有,听说那吴家姑娘并不想嫁,是被家里人逼得不得不嫁,白绫都挂好了,硬生生的给拽下来了,如今县主府上上下下严加看管,一切有可能让吴家姑娘寻短见的东西都让人拿走了。”
我们几个聚在一起听得颇为唏嘘,阿观在一旁叹道:“没想到这吴家姑娘这么烈性,她该不是因为二哥哥才不想嫁寿王的吧?”
我正色道:“这话我们几个背后里说着玩一玩可以,可不能出去胡说。如今你二哥哥是寿王近臣,这话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平白惹些是非。”
阿观吐了吐舌头。
其实我也有疑惑,从三清观宦官事件和银针毒杀崔浚事件看得出来,她对于家族的命令几乎是唯命是从的,只是这次,居然可以拼死反抗。在这份誓死不嫁的烈性中,到底有几分是为了谢时郢呢?又或许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和翟丹琼共侍一夫。我们是局外人,对这些内情一无所知。
到了婚礼这天,大半个京城的勋贵都聚集在寿王府。
寿王府,是曹杞被封为寿王之后,皇帝新赏的府邸,位于朱雀大道,紧挨皇城。
一个月前老舜王过世,一个月后儿子娶亲,婚礼上的一切事务都有宫里来人负责,而舜王府那边犹如座上宾一般,全程被礼待,不得插手分毫。
此次是我与谢时郢一起赴宴观礼,他作为人臣,而我代表侯府贵眷。
寿王府气派非凡,婚礼的规格由宫中操办,一切按照皇子规格。吴贵妃代替皇帝前来观礼,被寿王奉为高堂。
吉时一到,礼乐奏起。
寿王一身大红喜袍、头戴金冠,整个人洋溢在喜气氛围中。
他居于正中,执红花,左右手的绸带各牵着一位头戴喜帕的新娘,围观群众都对这场景羡煞不已,又是袭承皇帝嗣子,又是迎娶美娇娘,还是两位,这事放谁身上谁不羡慕?
谢时郢站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成亲礼一言不发,不知道是我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自年初从相山回来之后的他变得愈发沉稳,话比之前少了很多。
他似乎感受到我在看他的目光,转头与我目光交汇,淡淡的带着些疏离,沉默着。
我和他之间隔着人来人往的宾客,起哄叫好的人声不绝于耳,他像是老僧入了定,没有将目光移开,终究是我心绪不宁,略带心虚偏开了头,等我再望向他的时候,人群中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两位新娘分别被送入洞房,但新郎只有一个,注定了今晚一定会有一个人独守空房。
阿姚的婢女长佩传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准备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