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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靠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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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我知道了,以后一个屋檐下生活,要如何面对他?

天亮之后,阿观来筠园找我,说是要我陪她去市坊街买几本书,我拗不过她,出去散散心也好。有些事你不得不信邪,以前吧从早到晚都难得碰个面,如今是心里怕什么就来什么!我们正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刚下朝从外面的回来的谢时郢。

他仍是和往常一般,与我热络打起了招呼:“嫂嫂这是要外出?”

我避他不及,只得淡淡回了一个嗯字。

阿观在一旁说道:“我想让嫂嫂陪我去一趟市坊街,买几本书。”

谢时郢从马上下来:“什么类型的书,我房里没有吗?我看你是想趁机出去玩吧!”

阿观被戳破了小心思,皱着鼻尖嗔道:“二哥!”

我感觉到他有意无意的瞟了我一眼,我故作镇定,眼观鼻鼻观心,立在两兄妹旁边只想当一个无人问津的人形立牌。

他瞅了瞅日头,眉头一挑,笑道:“今日天气确实不错,我今日索性也没什么事,要不你们等我一会儿,容我换件衣裳,带你们去逛逛?”

阿观:“好啊!”

我:“不必。”

我与阿观齐声说道,兄妹二人齐刷刷的望向我,我面色微窘,阿观问道:“嫂嫂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脸色怪怪的?”

两人都有些讶异,谢时郢更是偏头打量起来,我只恨不得赶紧转身走人,弯月机灵,悄悄附在阿观耳边说了几句话,帮我解了围。

阿观恍然大悟:“难怪呢,听闻你昨日不舒服,都晕倒了,那嫂嫂你就在家好生歇着吧,我让二哥哥陪我去。”

我如临大赦,微微点头示意,赶紧带着弯月转身回了筠园,直到走了老远,都仍觉得后背有一道目光紧盯着我。

此后两日,我都窝在璟樾居里闭门不出,别人问起我也只是让弯月告诉别人,我身体不适。

直到谢时垣第一次踏足璟樾居。

他站在我屋子的门口,与我隔着床帘说话,“听说你身子不太舒服,请郎中来瞧过吗?”

我有些恹恹的:“不碍事,不过是妇人寻常之症,躺上几天就好了。”

谢时垣淡淡的“唔”了一声,但人并未离去。

我撩开帘子问他:“夫君可还有事?”

他摸摸鼻子,出现罕见的欲言又止神色:“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要去义父府中赴宴,但你现在身子不舒服,你…能去吗?”

“是今日赴宴?”

“嗯,你能去吗?”

我其实是不大想去的,本来也是身子不舒服,不知怎得,这次的信期格外的长,都四五天了,小腹还是会时不时阵的阵痛,二来我并不想去参加这些酒局宴会,赴宴少不了官场上一些虚伪至极的敷衍,而且他们都是些常年征伐的糙汉子,我一个都不认识,去了也会无聊。

但我转念一想,这是谢时垣第一次主动来我这里,就当他是在求我办事吧!我不奢望和他关系会有突飞猛进的进展,只求大家一个屋檐下和谐共处,这个卖他人情的机会要不要把握住呢?

他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

半晌,我回答:“容夫君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梳洗一二。”

他嗯了一声,抬脚出了屋子。

等会我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他正站在我园子里的一棵丹桂下,望着枯树枝桠怔怔出神。

听到身后我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沉声说道:“这棵丹桂是我少年时期所种,我多年未在家中,想不到它竟然长得如此壮硕。”

我笑笑:“如今春寒,还是一片萧索,夫君可在金秋时节前来观赏,金灿灿的一片,甚至好看,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香味。”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难辨。片刻过后,对我说道:“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时隔半年,再一次与他一车同行,还是老样子,他闭目养神,我则斜靠着枕榻小憩,出门前特意喝了一碗加了山楂的蜜水,说是活血化瘀,可以缓解腹痛,但这会儿还是感到有些隐隐阵痛。

“这次若非必要,我也不想叨扰你。义父说他还未见过你,指名道姓一定要你一同前往。”他突然开口向我解释起来。

我不解:“为何指名道姓一定要见我?”我有什么特殊吗,还非要见我不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说要见我,我就得巴巴的拖着病体去赴宴,真是糟心。但我不能表露出我的不满,好歹是手握兵权的实权王爷,还是谢时垣义父,一切都得谨言慎行,保我小命最重要。

谢时垣:“义父及各位义兄都对我的婚事抱有极大的看法,他们非常想认识你,想知道与我成亲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愣了一下,瘪瘪嘴,小声嘀咕道:“难不成我长了三头六臂?”

他皱眉望向我,我忙回他了个天真无邪的纯真笑脸。

自从我与他之间挑明了关系,约定了三年之期,我也就很少在他面前故意端着了,开始做起了自我,他充耳不闻,我俩貌似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和谐。

驾车的车夫将马车停稳,毕恭毕敬的在车外说道:“将军、夫人,王府到了。”

闻言,我与他二人整理衣衫,他先我一步出去,只听得外面似乎有不少人声,在与他热络的攀谈。

我撩开车帘,准备下车,只见谢时垣伸手向我,眼神淡淡,嘴角噙着笑意。我微愣片刻,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之中,任由他牵着我,一步步下了马车。

其中有个青年男子朗声笑道:“阿垣好福气,家有娇妻,不似我屋里那位无盐丑妻!”

闻言众人皆打趣我,我将头垂下,面颊羞红。那群人见状笑得更欢了,不愧是一群只晓得动武的兵油莽夫。

谢时垣紧紧握着我的手,冲着那人道:“四嫂精明能干,巾帼不让须眉,四哥你太过自谦了!”

他小声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这是四兄卢令飞。”

又过来一个中年男人,身形魁梧,一脸虬髯,左右手各自搂住谢时垣和卢令飞,笑得粗狂豪放:“走!进去喝酒!义父等候多时了!”

谢时垣跟着大笑起来:“这就去!”拉过我给我引荐:“二兄,徐信,飞龙将军,我等兄弟中最勇猛之人。”

依言我福了福身子,唤了句:“见过二兄。”

徐信眼似鹰隼,笑道:“弟妹客气了!我这八弟若是欺负了你,只管来找二兄我,我替你出气!”

我垂着头,佯装羞意,众人见状笑得更欢了。

靠山王府恢宏气派,和其他山水庭院有着很大区别的是,他的庭院中都放着练武的器具把式,不愧是习武人的府邸。

我随着谢时垣一同进去,正厅里已经摆好了案几茶座,正中为首坐着一位样貌伟岸白须老者,年龄应该有六七十了,但观身形健壮如同壮年,听声好似洪钟,中气十足,周身散发着天然的王者气度,猜都不用猜,此人便是威震天下、掌管大郑朝百万雄兵的靠山王。

谢时垣等人进来之后,扑通一声跪下,朝着靠山王行礼,高呼:“见过义父!”

靠山王手捋胡须,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今日家宴,我儿不用拘礼,都起来吧!”

一众义子起身,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谢时垣很自然的拉过我的手,坐在了右边下手的位置。

待坐定,我悄悄打量在场的人。除了居于正中首座的靠山王,他的左手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戴着幞头呈文人打扮,其余的人身边都是一个寻常武者装扮,着窄袖,大碗喝酒,言谈之中,都带着一些粗狂兵气。

我们旁边还坐着两位年纪较轻的青年,看模样不过而立。

谢时垣端起酒杯,借机对我一一介绍,“对面依次坐着的是,大兄张钊、二兄徐信,四兄卢令飞你见过了,五兄曲不然,我们这边为首的是义父妻弟袁伯宽、六兄王义方、七兄齐肃。”

我小声问道:“怎么没有三兄啊?”

“他战死了。”

我语塞,闭嘴低头不再言语。整个席间就我一个女眷,其余都是些久经沙场的武人,看向我的目光有善意,也有打量,甚至还有赤裸裸的凝视,这让我十分不自在。

谢时垣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他淡淡扫我一眼,附在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别紧张,义父点名要相看你,别露了怯。”

他刚喝了酒,呼出的酒气直冲我的面门,带着微醺的热意。

我循着视野看过去,正好和靠山王看向这边的目光相撞,我赶紧收回目光,将头垂下,心中腹诽:我有什么好看的?

靠山王手指着我的方向,只听他声似洪钟,威严十足:“想必这位小娘子便是垣儿的妻眷了吧?”

直接点名!我硬着头皮站起来,向着靠山王行礼,毕恭毕敬:“妾身谢邵氏,见过义父!”

被点名之前我就在纠结到底等会儿叫王爷好、还是义父好,后来想想,他自己说是家宴,想必跟着谢时垣叫,应该不会错的。

果然,靠山王哈哈大笑:“爽快耿直不扭捏!很好很好!”转而对着谢时垣说道:“你能取得如此佳妇,日后可要善待人家,像之前那等新婚之夜逃遁的事情,可是万万不可再发生了,再有一次,我这个当义父的第一个不饶过你!”

在座的人哄堂大笑,看来谢时垣新婚之夜离家出走的事情不止在京城传遍了,就连朔方都知道一二。

谢时垣站起来,握着我的手,对靠山王说道:“义父放心,时垣以前鲁莽行事,以后再也不会了。”说完更是扮出一副深情模样,定定地看着我。

要不是知道他平时为人冷漠自持,此刻我只怕是要陷在他的温声细语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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