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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跳出循环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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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醒过来了。

只是这次醒来,整个人很难受,胸腔憋闷,像是被什么呛着,眼皮也沉重得厉害,根本睁不开。

在大火里,我最后消失的是听觉,现在,我最先恢复的也是听觉。

周围嘈杂一片,我虚起眼皮,想要费力的探寻周围看看,这次醒来是个什么样的境遇,却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觉得四周,好多人跑来跑去。

估计是脑子还没清醒,整个人晕晕乎乎。

下一秒,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鼻子、嘴巴里像是被重重的揍了一拳,杂糅着酸楚、疼痛,难受得不行。

周围却在欢呼:“醒了!醒了!救过来了!”

身上开始有了知觉,冰沁的凉意直钻骨髓,有人把我身体搂住,我感受到一阵柔软,还暖呼呼的,顺势靠在那人怀里,沉沉的昏睡过去。

看来,我又一次死里重生了。

只是不知道娘娘现在怎么样?

再次清醒过来,我躺在一张床上,眩晕的感觉还是没有消失,腹中仍然有翻江倒海的感觉。

出于本能,像是大梦初醒似的一骨碌坐起来,将趴在我床边的一个中年妇人吓得往后仰去。

只见她大约四十多岁,和我阿娘差不多大,但是她保养的比我娘好多了,梳着规整的发髻,穿得也很考究。

我在宫里也是见识过一些好东西的,这妇人身上穿的衣料,虽比不上宫里,但也比一般乡野人家好太多了。

她看我的眼神很关心,关心中带点紧张。

她拉住我的手,目光殷切:“可醒过来了,吓死我了!快让我看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是谁?为什么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

这又是哪里?高床软枕,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手,跳下床,鞋子都没穿站在地上,脚下是木质的地板,还是有眩晕的感觉,一把扶住了桌子。

待我反应过来后,抬起双手,脸上写满了震惊,这手纤细修长,肤若凝脂,这....这怎么会是我的手?

我的手上还有冬天里长出来的冻疮和长年累月干活的茧,我的冻疮我的茧呢?

我把自己的身体尝试着摸了摸,触手是柔软的丝绵,摸头,头发也在,很顺滑,摸脸,光滑的、柔软的...我不信邪的去梳妆台那里照了照铜镜。

镜子里赫然出现的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陌生,是因为,那不是我自己的脸,不是宫女小璟的脸。

熟悉,是因为,这张脸,像极了皇后娘娘,只是比娘娘更年轻,大概只有十六七岁。

这是谁?

我是谁?

皇后娘娘在哪?

所以我现在还是没有没有跳出循环之外?

脚下的地板,晃晃悠悠起起伏伏的,我一个没站稳,差点扑倒在地上。

那中年妇女过来扶住我,眼角有隐隐泪意。

她搂住我,我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本能的觉得她对我没有恶意,我便没有推开她。

她一遍一遍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好姑娘,我知道委屈你了,但你要答应杏姑,以后再别做傻事了,听话!啊!”

做傻事?我做了什么傻事?

我又是怎么到这里的?

这个自称杏姑的妇人告诉我,她是我的乳母,从小照顾我。而我,是江南蒲州茶商邵氏之女,邵筝!

她后面再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因为邵筝这两个字足以震撼我,皇后娘娘邵氏,闺名一个筝字。

我?变成了皇后娘娘?

那皇后她去了哪里?

我环顾四周,摇晃的屋子,木质的地板,简单的床、桌子椅子,整个一简单版的闺房结构,这是在哪里?

见有窗户,我径直走到窗前,还未走拢,一股清凉和江风迎面吹来,我甚至能闻到一丝腥潮气味。

这是在船上!此刻夜色朦胧,一条又宽又长的江面出现在我眼前,我所在的位置,位于船身的二楼,大船此刻正行驶在江面上。

我强压住心中的疑惑,不敢妄动,杏姑见我在窗前,赶忙过来把我拉退几步,嚷嚷着:“可别再靠近船边了,小心又掉下去!”

我不解其意,想起我从火场里醒来的时候那股子又冷又憋的感觉,我落水了?

此刻脑袋里一团浆糊,我明明应该和皇后娘娘一起葬身火海了,可再次醒来,我不仅没死成,甚至还变成了皇后娘娘少女时期。

那我成为了她,原先这具身体里的娘娘呢?她去哪了?

我原本的肉身又去哪了?

过度思考加上晕船,我实在是难以招架,差点又晕过去。

杏姑扶我躺在床上,她以为我是还没回复我,安抚我好好休息,可我根本睡不着,心里装了太多事。

杏姑很懂我,问我:“睡不着啊?”

我点点头。

杏姑宠溺一笑,无奈的摇摇头,出去了。

没一会儿,提了个食盒进来,从里面端出银耳羹和酥饼,递到我面前:“早准备着呢,你呀,这吃夜食的习惯以后得慢慢改了。”

我确实肚子饿的厉害。

如果算上烧死之前,我整整两天没吃东西了。

谋定而后动,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既然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改变不了了,那就边活着,边找机会弄清楚真相。

我捧着碗把碗里的汤一饮而尽,报以羞赧的递给杏姑,示意再来一碗。

杏姑皱着眉,却还是又帮我盛了一碗。

坐在床边,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姑娘,不是我唠叨,这习惯以后咱真得该改改了!你已经满十七了,真不能在这么吃夜食了。等过些时日到了那侯府,你晚上再喊饿,是要被那些侯爵大户笑话的!平白说咱们这些南方过来的人,一天天的只晓得吃,和乡野人家无两样!”

一口酥饼吃得太大口,噎得我难受。

我嘴里含糊不清:“什么什么侯府?”

杏姑皱着眉拍我的背:“这样嘴里含着东西说话也不行,不雅!”

我灌了一口汤,把饼咽下去,又问了杏姑一次:“你刚刚说什么侯府?”

杏姑诧异,伸手来摸我的额头,疑惑着又摸了摸自己的:“不烫啊,难道是被水泡傻了?”

我反应过来,不能就这么直白的向杏姑打听,以免让她发现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邵筝了。我得悄悄观察、暗中打听。

待杏姑走后,我又一次站在窗户边上,望着滚滚的江水,暗自出神。

只要我现在跳下去了淹死了,会不会一睁眼就能回到了懿德宫出事前的那一天?已经经历两次的我,应该可以救下皇后娘娘。

可万一,我这次淹死了,就真的死了呢?

不会再醒来了呢?

我被这个想法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关上了窗。

这一晚,我彻夜无眠,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死了两次都能再次醒来,但肯定和皇后娘娘有关。此刻我与她合为一体,我还是我,宫女小璟的灵魂,附在了皇后娘娘邵筝的身体里。

很大概率,在那场大火里,我的肉身连同着皇后娘娘一起被烧得干干净净,灰飞烟灭,又或许是上苍听到了我临死前的愿望,这一世借我娘娘的身体,去看看她曾经生活的模样。

不管怎样,我又活过来了,以另外一种形式带着娘娘一起。

“娘娘,你听到见吗?小璟一直没离开过你。”

娘娘的身体,我还没适应过来,很快,便沉沉进入了梦乡,只是在梦里,那场冷宫的阴霾,大火的吞噬始终挥散不掉。

半梦半醒间,很快,天亮了。

杏姑半是担心我的身体,半是害怕我又落水,我走哪她跟哪,完全找不到一丁点机会去打听。

还好,她一天忙里忙外,在我再三保证不会靠近船边,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我去忙别的事。

我闲逛到甲板上,船上的劳力正在各司其职的忙着自己手上的事,只有我,揣着手四处溜达,江风太烈,吹得人双眼迷离。

船工提醒我,让我不要在甲板上吹风,容易着凉。

我见他言谈热心,蹲下来与他们攀谈起来。

他倒也爽快,谈话间我得知,这艘船是邵家的婚船,由江南一路向北直至京城,等靠了岸,放下我与一船的嫁妆,他们再开回江南。

此次,便是将我送往京城悯北侯府,与侯府公子成婚!

我还想再多问一些,有人打断,拉着他到一边,嘀嘀咕咕:“你在和姑娘胡乱说什么话!你忘了我们出来的时候,东家是怎么叮嘱的?”

那人一拍脑袋,憨笑道:“我竟然忘了这茬!”

两人朝着我嘻嘻哈哈,半推半就的从我面前溜走了。

他们叫我一声姑娘,算是他们半个少东家。

是少东家,也是邵东家。

我心里也摸清楚了个大概。

这次我坐船北上,目的就是嫁给京中的勋爵子弟。

至于船上所有人对我的小心防守和之前落水的经历来看,之前的我大概是不愿意的,原因我不得而知

应该有人通报了杏姑,她匆匆跑来,面露焦色,语重心长的对我说:“我的好姑娘,你也别怪你爹和你哥,咱往好处想,侯府富贵,咱们姑娘去了肯定会过得很好。你爹就你一个闺女,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我不解,直言道:“那船上的人为什么都盯着我,守着我,一举一动都要去通传你?”

杏姑怔住,有些无奈。

见此情景,我想到刚刚听那些船工凑在一起的闲聊。

我把捡来的话说给她听:“可是把我许配给侯府,来换大公子当官做?”

杏姑捂住我的嘴,嗔怒到:“慎言!”

其实我倒不介意,不过是听安排嫁人罢了。

我更在意的是,在我的认知里,皇后娘娘以后要成为皇后,那她怎么会嫁到侯府去?侯府又不是皇室宗亲,这不对啊!

也怪自己,成天和皇后娘娘朝夕相处,却对她当皇后之前的过往一点都不了解。

杏姑见我不说话,以为话说重了。又来安慰我:“老爷和大公子有他们的考量,就是委屈了咱们姑娘了,唉~邵家虽然在江南颇有威望,可终究经商低人一等啊,老爷也是想光耀邵家门楣,大公子虽已中举,但连着考了两次还是没能高中,这才没了法子啊!老爷京城有些人脉,悯北候那桩亲事才找上了我们邵家。我们邵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不然那京城高门侯府也找不到我们邵家!这些话,我本不该说,但是咱姑娘也是大姑娘了,这些利害关系,也该知道了!家主也有家主的难。”

这话理解起来一点都不难,邵家在江南有钱,但是经商低人一等,想从政却却没门路。京城的高门侯府缺钱,却在官场有门路,两家经由专人以牵线,只需要献祭我这个女儿,就能让两边都满意,这桩买卖太划算了。

我有点心疼皇后娘娘,她在年少的时候,就是这样被家里的父兄当做从政的筹码,送入高门侯府。

这和我娘为了5两银子一袋粟米就把我卖给人牙子,有什么区别呢?

谁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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