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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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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小琐的影子,抛开二人的身份,他是的的确确怜爱她、喜爱她,但是这份感情没有夹带着太多的欲望,也没有想过要去占有或者得到,所以说是欣赏和保护欲更为贴切。

可不娶也不再碰让小锁想不出原因。

如果有,或许是因为自己低微的身份,从前配不上他这位大人,现在更配不上他这位相爷。

“我明白了,谢谢您。”

明白什么了?

范雎想问,但张了张嘴,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你是个好姑娘。”

可我已经老了,有些东西是想都不能再去想,碰都不能再去碰的。

虚伪。

果真是这样想的么?

除了范雎本人,谁也不知道。

权力顺利交接之后,一切又步入了正轨。

除了阏与之战和大家所不知的太子事件外,范雎一直勤勤恳恳,并没有在辅佐嬴稷以及政事决策上出现什么大的失误。

他的远交近攻就像卫鞅的法治、张仪的连横,已经成为一个人的标签。

从怀邑之战到邢丘之战,从攻赵之战到伐韩之战,秦国在他的外交思想的影响下一步步地继续蚕食邻国。

嬴稷有时候想不明白范雎的才能从何而来,他像个资深政治家,也算是个外交家,此外,他不仅颇懂些纵横之术,而且还通军事。

鬼谷之徒是奇才更是全才,与此无关的范雎算得上是一个天才和笨才。

他能在出身贫寒之时自修完好几门学问,且足智多谋能言善辩,不可不谓之天才。

他会在最简单的人性问题上犯错误跌跤,不止是情感亦有政治斗争,实叹为笨才。

人活一世,从出生到死亡,本身就是在走一个圆圈,最终形成闭环,找寻到真正的自我。

现在的范雎不会思考到这些问题,他不是理学家也不是哲学家,因为在目前的秦国,只允许做实干家。

阏与之战后,赵国成了秦国的首要假想敌。如何对付赵国,以及开战前需要做足哪些准备,这是嬴稷一直思考的事,也是范雎理应为他解忧的事。

兵源问题不用太担心,战时状态下老秦子民皆可为兵,而且逐渐壮大的秦国人数也在不断增加。

将领也不必说,嬴稷手里一直攥着白起这张王牌,虽然近年来这个战宝身体不太好,但是总归人还在。

其余五国问题,例如北东南的燕齐楚会不会横插一刀,趁机倒打一耙,或者又搞起了几国合纵。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点。

打仗拼的是后勤,这又回到了粮食问题上。

关中之地是沃土,可是秦国不仅仅有关中。粮食并不算紧缺,但是剩余的量或许不多。

若是运气不好时再遇上荒年灾年,别说打仗了,不引起大面积的社会动荡就算是好的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既有了前车之鉴,那么和赵国这一战,从头到尾都不能出一点疏漏,这是嬴稷的态度。

压力给到了范雎,他开始想方设法解决外交问题和粮草问题。

“渭水、斜水、汉水、褒水。”

小锁进书房时,范雎正在念着她听不懂的河流名称。

“您是渴了吗?正好,喝口茶润润嗓。”她把茶水奉上,听着范雎口中老说什么什么水,还以为他是渴了。

“这是川河,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水。”范雎发笑,接过茶水呷了一口,随即放下。

“可相爷,我都见您在这儿坐了好几天了,每天不是进宫就是盯着这张歪歪斜斜的线路看,您到底在看什么?”

“歪歪斜斜的线路?”他有些困惑,嘴里重复了一句,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小锁指的是地图上的河流、山脉等蜿蜒起伏的地形。

“别小看这些线路,等我理清了思路,它们就能派上大用场。”

小锁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范雎所说的大用场是指的什么,但见他又专注于这幅地图,小锁便不好再打扰,默默退出去了。

范雎又在书房坐了一天,加上今天,他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三天了。

怎样才能打通巴蜀和秦国本土的联系,从而能让巴蜀的粮草源源不断地运到秦国以资军用。

想不通,想不通。

既然被理论问题所阻碍,那就去实践。

所以,他放下地图,拐着腿进宫去找嬴稷请假了。

“若派旁人去如何,丞相非要亲自去?”嬴稷听完范雎的来意后,心下不免有些吃惊。

“王上,修建栈道一事是秦国之百年计,并非单单为了做好攻赵的准备,所以马虎不得,臣想自己去看看。”

“武信君与司马错将军伐蜀之时所用的是谷道,运粮是否能借此道?”

“臣说不好,所以还是想去实地考察一番后再给王上答复。”

既如此,嬴稷便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点了点头。

“丞相准备带多少人?何时启程?”

“臣之意,带几个水工和匠人一同去就行,不需要太大的规模。至于时间,大概就在这三两天吧。”

“可以不带太多人,但是安全问题一定要保证。”

“诺。”

回去后,范雎将自己的行程安排告诉了小锁。

“过几天这府里上上下下就都交给你了,遇事自己拿主意就行,不用等我回来处理。”

“您要去多久?”

“不知道,总归要把没想明白的问题想明白了再回来。”

“那这么长时间,您身边不能没有人侍候着,我要和您一起去。”

范雎乐了,他看着小锁发笑。

“那你会骑马么?”

“您不坐马车吗?那么远的路,您的腿能受得了吗?”

小锁焦急地发问,表露出的担忧让范雎有些愣住了。

他的腿一直有毛病,这是那年被魏齐毒打落下的病根,不能长时间步行,否则病状就会复发,疼痛难忍。

“坐马车太耽误时间,又不是去旅游,自然是赶路要紧。而且去巴蜀的路凶险无比,根本坐不了马车。至于我的腿,没啥事,撑得住。”

“所以您不想带我去是吗?”

“不是不想,是不方便。就算能带你去,那府里怎么办?而且你不会骑马。”

很多条推脱的理由,可小锁只听到了最后四个字:不会骑马。

她不再说话,范雎以为她是死心了,可并不然。

如果就这么容易放弃,那她就不是小锁,也不是范雎认识的那位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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