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一例接诊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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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obs从江聿那边拿回自己丢了很久的日记本，他有些爱怜地细细擦去边边角角的灰，随机翻开了一页。
2018年12月17日。
今天阿砚说要请客吃Z国的地道美食，阿砚这个抠搜鬼难得大出血一次，必须得好好宰她一顿。
可惜，和她们这种地道生长的Z国人比起来，我们还是逊色了点，最终我赔出去了八欧元。
不过今天阿砚带来一个很漂亮的植物，可惜没多看两眼就让复声吃了。
2019年9月27日。
这天的阿砚，好像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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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语）阿砚这几天怎么了？怎么都不见她来？和pease教授出去了？”见到沈砚觉得头疼，没见到沈砚觉得世界都变得好安静，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复声闻言头也不抬地答：“（d语）阿砚这几天在等家里的电话和快递，好像是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最近沈砚总是早出晚归的，顾复声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家里的事她也不好多嘴。
“（d语）老师说今天完成的这个小项目有奖金，打算带我们去吃中餐，中餐啊，阿砚不来的话多可惜啊。”
中餐死贵死贵的，按照沈砚以往的抠搜样，必须得狠狠吃一顿才能意满而归。
顾复声深知沈砚的尿性，点了点头，“（d语）那今天中午我回去问问她，她应该会来的。”
但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沈砚是下午三点左右才回到的宿舍，她说了今晚去吃中餐的事，沈砚居然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婉拒了。
婉拒了！！！
这世上居然还有沈砚不去薅的羊毛？
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走到一回到宿舍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沈砚身边蹲下，见她神情似乎有些低落，轻声开口：“阿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放心地开口的，老师很厉害的，你一直都知道。”
wasden教授在d大盛名在外，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想要做他的学生。
沈砚低着头，发丝垂落在耳侧，挡住了她的神情。
顾复声只能看见她抿了抿唇，什么话也不打算说，依旧默不作声地收拾着她的东西。
顾复声有些心慌，直觉告诉她，沈砚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噩事，以至于小太阳下了山。
她不由地染上担忧，“阿砚，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很害怕。”
她没说不习惯，只是害怕，害怕沈砚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告诉她，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扛着，最后被自己扛坏了。
顾复声的手抚上沈砚的肩，沈砚紧紧抿着唇，突然转身一把将顾复声抱住，她看不见沈砚的神情，只觉得这是沈砚第一次这样的伤心。
那个从不被任何困难的打倒的沈砚，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哭得那样伤心。
她说：“声声……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顾复声安慰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她无声地拍打着沈砚的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说一句，“你还有我。”
沈砚哭得像个孩子，顾复声就那样一直抱着她，任她放声，任她崩溃。
等到沈砚累了，顾复声才扶着她坐到椅子上，语气肯定：“我陪你回国。”
沈砚一把将她拉住，被泪水糊上的双眸是和认真做研究的眼神一般的坚毅。
她说：“我不回国。”
“我要留在这里。他们说，让我留在这里。”
这个他们显而易见，是沈砚的父母。
顾复声尊重她的决定，点点头，“好，如果哪天你想回去了，我陪你一起。”
沈砚抬手抹了抹鼻涕，顾复声赶紧抽纸过来给她擦，“别用手，多脏啊。”
沈砚不满嘟囔，“你嫌弃我。”
顾复声失笑，“我哪里嫌弃你了。那你现在不回国，是有什么打算吗？”
沈砚擦完鼻涕，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认真，她微微敛下眼眸，试图用眼帘遮挡住自己快要迸发而出的仇恨和怒火，她放轻声音，“声声，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很黑暗，你会怎么办？”
顾复声不傻，她能听出沈砚的大致意思，大概，沈父沈母就是因为她所说的这个黑暗的世界而离开的。
顾复声不懂，一个小村子的人，会遇到什么黑暗的事。
可她忘了，往往越不起眼的东西越是隐藏着属于的自己的力量，这个力量，出可动天下。
但她肯定不能在这种关头询问沈砚这种事，她深思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会避开这个黑暗的地方。”
沈砚追问：“那如果避无可避呢？”
“那就直面它，战胜它。”
沈砚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她露出一个感激地笑，“谢谢你，声声。”
“为什么突然谢我？”顾复声有些不解地追问，“要谢，也要我知道，好谢个明白吧。”
沈砚不答，“就是谢谢你。”
……
顾复声知道这件事具体情况的时候，是半个月后实验室控股的私人医院突然接诊了一位病患。
那位病患染上了一个不明的病毒，整个人都开始发生了全身性的溃烂，从脚部开始，一点一点地蔓延到了腰部。
照那个趋势下去，那位病患将会被这样恶心的方式夺去生命。
顾复声看见他的下半身的时候，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
教授从手术室里出来，语速很快的吩咐道：“（d语）复声，你去，为他除去那些烂肉进行包扎。”
顾复声只是愣了几秒后就迅速地去换了衣服鞋子，给手消了毒以后赶紧进入手术室。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患，这是她和教授实习以来第一次没有教授指导独立接诊的病人。
按理来说她才大一，根本没有资格接诊，但天才总是有优待的。不出意外她和沈砚的保研名额已经被教授预定好了，等硕士念完，她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医生。
她手上的动作到底不如那些久经沙场的人来得熟练，但好在她够稳，等把病人转到重症病房时，教授就把她叫走了。
会议室里只有她们实验室的人，顾复声一进去就发现沈砚正面色严肃地盯着面前的报告，是那位病人的数据。
她赶紧询问，“（d语）确诊是什么病症了吗？”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样的病会把人生生折磨成这个样子，让人生不如死。